看來,這都是澹臺世民和她太過于慌忙,澹臺世民在飛身上梁的時候,太過于緊張了,以至自己懷中的那塊玉玦,掉落了下來,也不知道!而她自己因為緊張,不是也疏忽了?她看著澹臺建成手中的玉玦,心中百轉千回,心想,看來自己掩飾也是無用了!當務之急,就是不能讓澹臺建成發現,澹臺世民還停留在這里!想開了,她的心里反而不緊張了!因為緊張也無用!她對著澹臺建成,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兒,一字一句說道:“不錯,皇上,這塊玉玦的確是端王爺的!”澹臺建成見趙舒窈終于在無奈之下,證據確鑿之下,坦蕩承認了,他怒極反笑,倒是輕輕問道:“是么?你……已然是這樣地肯定?還是再仔細看一下?不要弄錯了?也不要冤枉了端王爺澹臺世民?”
趙舒窈見了,心中已然在無奈地嘆息起來了,也罷也罷,反正澹臺建成確實已經人贓并獲,而方絲縈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自己也是無處可辯!莫如自己就爽快地承認了吧!是以,她坦蕩地一笑,看著他們,緩緩說道:“沒錯,皇上果然火眼金睛!這塊麒麟玉玦,的確就是端王爺的!他在臨行去了邊界時,送了給我的!”說著這話時,趙舒窈對自己說道:趙舒窈啊趙舒窈,反正不管怎樣,你不能將澹臺世民說漏了嘴!澹臺建成一聽,心口兒是痛了幾痛,他撫過心中的傷痕,沉痛地看了看趙舒窈:“難道……就是僅此而已,再無其他?趙舒窈,你知道不知道,我并不希望你騙我!”
澹臺建成說著這話的時候,高大的身子已經站了起來,朝著趙舒窈迫近,燈光之下,澹臺建成身子的陰影已經見趙舒窈給包裹在懷中。趙舒窈開始莫名地顫抖起來!此時的神色的平靜的澹臺建成,叫她害怕!方絲縈見如此,不由對著趙舒窈輕輕說道:“我說……舒妃娘娘,你這是何苦呢!難道惹怒了皇上,對你竟是好的?依我說,不如從實招來!想必皇上會看在了和你‘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會饒過了你呢?”方絲縈說著這話的時候,心中還是掠過深深的、深深的嫉妒!是啊,趙舒窈可是被澹臺建成頻頻幸過的,是他名副其實的女人,可自己……算是什么呢?一想到此,她就恨不得趙舒窈恨不得死去。
“絲縈,你的身子一向弱……你還是回去吧!今晚的事,你猜對了!”澹臺建成對著方絲縈,終于沉重說道。如此看來,方絲縈是自己可靠的人!而,趙舒窈顯然并不是!一想到這里,慕容堅的心里就是一陣說不出的鈍痛!他想著……異國之人,其心必異,她畢竟是趙德宣的女兒,品行兒能好到了哪里去!她……果然是不可信的!不可否認,澹臺建成曾經在無數個夜里,對她報了不切實際的深沉的幻想!不過,那些幻想,已然在現實面前,一下子給擊得粉碎粉碎!方絲縈見了,知道澹臺建成的心,又對趙舒窈失望了幾分,這正是自己所好好表現的時候了!她走上前,聽了澹臺建成的話,輕柔說道:“建成,那么……我就先行一步了!你也……不要太過生氣,不管是……怎樣的結果!請你記住,絲縈我是永遠和皇上,站在一起的!”
澹臺建成聽了她的話,卻未有絲毫的反應。他是個驕傲的帝王,素來不需要人同情!可……經歷了這事,他分明能從絲縈的語氣中,聽出了些許的同情!這對他的自尊心……是一個大大地損傷!他覺得自己竟比雅國的普通百姓還要窩囊!他只是輕輕地點了下頭,面色已然漲成了紅色。方絲縈盈盈地走出去了,此時的寢宮之內,就單單剩下了澹臺建成和趙舒窈二人。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而又怪異,趙舒窈已經魂不守舍,她已然忘記了自己要說些什么了,腦中一片蒼白,耳邊只聽得銅壺滴漏里的水,一聲聲兒地往下滴躺……
不知為何,也不知誰,首先沉重地嘆了一口氣。這一聲悠長的嘆息聲,在這暗夜里聽來,是那樣地蒼涼和憂愁。澹臺建成和趙舒窈的眼睛,又不由沉沉對上。“趙舒窈,你怎么說?看來,你竟是沒有聽我的警告,私自還在和澹臺世民有聯系!你……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后果……”趙舒窈聽了,想了一想,終于還是坦蕩地說道:“我想,皇上……既然沒你發現了!那么,不管怎樣的懲罰,我都接受!”是啊,只要不要牽累到澹臺世民,那么她自己無論得到怎樣的厄運,都是心甘情愿的。
“哦,是么?看來……你們之間,竟是到了深情的地步了!”澹臺建成只覺得自己的心,在一滴一滴地滴血,趙舒窈,這是徹頭徹尾地背叛了他了!他的心中蒼涼到了極點,冷到了極點,他幽幽發問:“趙舒窈,如此說來,你們已經有了更進一步的舉動了?”他將趙舒窈的左手拉過,目光中充滿了失望。趙舒窈當然是明白澹臺建成話里的意思,有那么一剎那,她發現澹臺建成的眸子里,都貯滿了傷心和難過。她本想去探究,可惜……因為情勢緊張,她想要探究的心,還是放棄了!可是……不知怎地,她還是想對著澹臺建成證明自己的清白!“不,皇上,其實……事情和你想的,還是不一樣!我和澹臺世民,就是簡簡單單的萍水之交而已!”
趙舒窈此時不想對著澹臺建成,掏出自己心中所有的話。豈料,澹臺建成聽了,只是深深嘆了一口氣,對著趙舒窈,面無表情地說道:“趙舒窈,你這是來安慰我的么?你可知,這塊麒麟玉玦,是先皇送給的澹臺世民的附身符,價值連城!可他……竟然輕而易舉地送給了你!你要我相信你們之間,什么都沒有,可行么?”澹臺世民說著這話時,將玉玦放回了自己的懷中,幽幽對著趙舒窈說道:“趙舒窈……經歷了這件事。我已經是不能夠相信你的了!如此看來,你和你的父親一樣,你們都是狡詐的,善變的!”說著,他像是做了一個決定似的,站起身來,背對著她,口中終于說道:“我還能說什么呢!你已經背叛我了!從你的心,到你的人!我要做一個單方面的決定……從明天起,就就離開鳳翥宮,到容止宮去閉門謝罪!”
趙舒窈聽了容止宮,心中一驚,她是知道宮里,有這樣一個地方的!抱琴說過的,從前澹臺世民的母親,雅妃娘娘,在喝下毒酒前,就已經被先皇廢在了冷宮容止宮!看來,今晚自己的這一劫,是不可能逃脫過了!因為知曉了結局,她的內心反而是從來也沒有過的平靜!“是!”簡簡單單地,她也就如實說出這一個字。澹臺建成聽她語言寧靜,本想即刻就轉過頭來的,但是……他想了一想,還是很快就走出去了。走出鳳翥宮的澹臺建成,心情非常地復雜。看在了澹臺世民母親雅妃的面子上,他沒有將趙舒窈的畫皮給進一步戳破!
呵呵……她的寢宮里,根本就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龍涎的味道。他當然熟悉這個味道。他清楚的很,當他進了寢宮的時候,澹臺世民還沒有來得及離開!澹臺建成不禁抬頭看著鳳翥宮的屋頂,地面不能通行,相比他離開之時,也是從頂上翻遷而過了!澹臺世民……我已容忍你到這樣一個地步!你……是不是虧欠于我?一生虧欠于我?你和趙舒窈真的都當我是傻子么?不過……從明天起,趙舒窈就會成為我的廢妃了!縱然她被廢,可還是我的女人!澹臺世民,一生一世,你都不會擁有她!
趙舒窈得知自己被廢,心情一直異樣地寧靜。確定澹臺建成真的離開這里后,她才緊張地看著梁上!梁上的澹臺世民很快就翻身而下,他看著趙舒窈,沉痛說道:“舒窈,我恨我自己的沒用!方才,皇上和你說的,我已然都聽見了!”想著那塊父皇留給自己的信物,如今也在澹臺世民的手里,想到趙舒窈因為自己的緣故,已經被澹臺建成給廢了!他的心……已然傷痛成碎片了。“舒窈,你放心,你再忍耐幾日!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在邊界操練士兵,很得人心!只要我將這些大軍打回了薊都,我想澹臺建成在慌忙之中,不是我的對手!”
趙舒窈聽了,她吃驚地看著澹臺世民的眼睛!他……這是要篡奪皇位?僅僅是為了她?不可不可!不管澹臺世民說得是多么自信昂然,可她并不愿意他去冒這樣大的風險!“不,世民!我不要你這樣!你還是趕緊走吧!澹臺建成剛才沒有發覺你,不代表他現在不會起了疑心,重新折回來!到時……你我可就真的說不清了!”趙舒窈是連連催促。澹臺世民聽了,長嘆了一聲:“這一次,終究是因我而引起!但是……舒窈,你真的沒有給我寫過信?”說著,他將懷中的那封長信取了出來,遞給了趙舒窈。趙舒窈心中疑惑,拿起信就翻看了起來,看著看著,她仿佛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輕輕笑道:“世民,你中計了!這封信,卻不是我寫的!我想,你該知道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