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是澹臺建成的孩子啊!”趙舒窈悲憤地對著方絲縈說道:“方絲縈,我和你素來無怨無仇,你說,你為何要這樣害我?”“哎……趙舒窈,其實(shí)我也不想這樣!見到皇上的骨肉快沒了,我也很痛心!但……你一日在宮里,我就一日不安心!”“你到底想怎樣?你可知,總有一天,你所做的,都會昭然若揭于天下!舉頭三尺有神明,上天總會還我一個(gè)公道的!”趙舒窈冷冷地看著她的眸子,鎮(zhèn)定說道。
“哈哈……笑話!趙舒窈,你的死期就快到了,還竟敢這樣地嘴硬!你和我之間,只有我會笑到最后!”說著,就抬起步子,得意非凡地走了!趙舒窈冷冷地看著方絲縈,嘴角邊兒還是泛起一絲苦笑。難道……這一次,真的是自己的死期了?深秋時(shí)節(jié)的雅國,其實(shí)已經(jīng)很冷。尤其是在這冷宮,滿目荒涼,而趙舒窈的衣衫又極為單薄,冷風(fēng)吹得她的身子,是簌簌發(fā)抖!她的臉上,早就沒有了眼淚,她聽到了自己的肚子,餓得咕嘟咕嘟地叫聲,不禁伸手又撫上自己的肚子,嘆息說道:“孩子啊孩子……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保護(hù)你了……”她忍著肚餓,蜷縮起身子,只是將眼睛茫然地看著秋水長天。
方絲縈的麝香,沒有將她的孩子滑掉!但,澹臺建成卻可以決定他親生孩子的生死!這……是多么殘忍!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只覺得渾身冰冷!黃昏時(shí)分很快就過去,暗夜就匆匆而來!秋天的白天,其實(shí)也很短很短!她在狼吞虎咽地吃過了一個(gè)老太監(jiān)送來的一碗冷粥后!就開始強(qiáng)迫自己運(yùn)動!是的,唯有跑步,唯有運(yùn)動,才能使自己更有力量!一陣熱身之后,她覺得疲倦,雖然在她心中,有無數(shù)個(gè)念頭告訴自己,不要倒下去!哪怕是身體倒了,意志也不能倒下去!可……身體畢竟不是鐵打的,天色暗降下來后,她困極累極,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僵臥長愁!
“舒窈……舒窈……你醒醒……是我……”她的床前,不知從何時(shí)起,已經(jīng)站著一個(gè)憔悴的男子了!男子將她冰冷的手握住,半跪在她的床前,心痛無比地看著她。聽著這聲音,趙舒窈開始從昏沉中醒來!就著昏暗的月色,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默默地注視著面前的男人!他……終于來了!他是來救她的么?“世民……是你!”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最終,她的口中,只是哀哀而出這句話。她掙扎著要從床上起來,澹臺世民握住她的手,叫她不要起來。在她還沒有醒來的時(shí)候,他就已經(jīng)注意到,她的微微隆起的肚子!
接到澹臺建成的命令,忙碌的他,最終只能聽從他的召喚,快馬加鞭地回了京城里!還……沒有見到皇上,他在大街上,就聽了好多有關(guān)趙舒窈和他的流言!對此,他當(dāng)然嗤之以鼻!但……這件事究竟事關(guān)重大,他的心里……還是止不住的擔(dān)心她!雖然他和她,發(fā)乎之情,止乎以禮!可……澹臺建成在盛怒之上,又怎會相信?在天色還未暗下來的時(shí)候,他去了宮里!就聽到了消息:趙舒窈早就關(guān)在了冷宮了!如今……生死不知!澹臺建成聽了,心兒都在滴血了!是以……他也顧不得要去見一見澹臺建成了,他什么都不管了,現(xiàn)在的他,只想看到趙舒窈好好兒的,趙舒窈平平安安的!
他暗中潛到了冷宮,站立在趙舒窈的床前,看著她蒼白憔悴的臉,撫摸著她冰涼的手指!他才發(fā)現(xiàn),趙舒窈不好,她很不好!愧疚立時(shí)充斥了他的全身!為什么……為什么……在那趙國的時(shí)候,他不鼓起勇氣,就將她給帶走了?他在心里,只是痛恨自己的軟弱!“世民,你不必?fù)?dān)心我……其實(shí)很好!”趙舒窈將手從澹臺世民的手里抽出,她真的不想,因?yàn)榇耸拢贍坷哿怂!笆骜骸乙獙⒛銕ё撸疫@就將你給帶走!這樣下去,你是會死的!”澹臺世民已然要上前抱住她。“不……世民……不……我不能走!”趙舒窈用盡氣力,低聲喚道。“為什么?你這個(gè)傻瓜?難道……你死了,澹臺建成就會改變對你的看法么?”澹臺世民還是將她從床上抱起,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懷中的趙舒窈,身子是那樣輕盈,他看著她消瘦的臉龐,嘆道:“舒窈,不要怕!我們這就走!”趙舒窈雖然停止了反抗,可還是在他耳邊,喘息說道:“可是……世民,你知道嗎?我的肚子里,還懷著他的孩子呢?”趙舒窈說完了,不禁又低低地嘆息了幾聲!命運(yùn)捉弄人,她能奈何?果然,澹臺世民聽了這話,腳步兒一時(shí)僵硬了下來,可……他馬上就振奮說道:“舒窈,那也沒什么!你若是愿意,我們就走得遠(yuǎn)遠(yuǎn)兒的,將孩子生下來便是!你放心,我會待他如同親生!”趙舒窈聽了,心中果然很感動,她主動握住了澹臺世民的手,輕輕說道:“世民,我真的……很謝謝你!但是……我們回不去了,我們已經(jīng)回不去了!我早不是處子,你的身邊,該有一個(gè)好姑娘來配你!”
“舒窈,你說什么呢?在我心里,你是舉世無雙的好姑娘!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非常喜歡你了……”澹臺世民抱著她,已然出了臺階!趙舒窈此時(shí)的心思,已然有了改變,她在月光之下,幽幽地看著澹臺世民的臉,想到:世民,你若是能將我?guī)С鋈ィ瑥拇耍裁蹿w國,什么雅國,我統(tǒng)統(tǒng)是不問的了!我只愿意尋一個(gè)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悄無聲息地過一輩子!但……他們的身后,馬上就傳來了一個(gè)極為諷刺的聲音:“澹臺世民,我的好弟弟,你們這一家三口的,果然就想從此溜走了么?”澹臺建成踱著手,看著前方的他們,因?yàn)榕瓨O,此刻的他竟然是滿面含笑的。
澹臺世民聽了,心里一點(diǎn)兒也不吃驚,更多的是平靜和從容。反正……如今他已經(jīng)都看到了!他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對著澹臺建成,淡淡說道:“反正……正如皇兄你所看到的,既然舒窈懷了我的孩子,我當(dāng)然要將她帶走!”看著澹臺世民挑釁的神情,澹臺建成的一顆心,已經(jīng)冰冷到了極點(diǎn),澹臺世民懷中的趙舒窈,像是當(dāng)他的存在如空氣似的!澹臺建成的拳頭,不由狠狠地捏緊!天下的女人,還有她這般無恥的么?可盡管如此,澹臺建成卻還是笑著,幽幽說道:“世民,你以為……我會如了你的意愿么?讓你們一家三口,從此團(tuán)圓?”
“皇兄,既然我和舒窈已是木已成舟,你……莫如就成全了你我的好!”澹臺世民的一雙眼睛,幽幽地注視著澹臺建成,總之,就是不放趙舒窈下來。“成全你們?讓全天下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話?”澹臺建成踱著步,嘆了口氣,對著澹臺世民道:“世民,你不要怪我無情!趙舒窈的孩子……我是不會讓她生下的!”澹臺世民目光復(fù)雜地看著他,好半天是沒有一陣言語,他終于將趙舒窈輕輕地放了下來,他……想知道趙舒窈怎么說!趙舒窈聽了澹臺建成的話,心中已然悲涼到了極點(diǎn)!姐姐,你可知,澹臺建成是怎么一個(gè)人?我的心,已經(jīng)是撕心裂肺地痛,無以復(fù)加地痛!姐姐,我該怎么辦?怎么辦?
趙舒窈決意要給腹中的孩子爭一個(gè)未來!她苦澀地看著他,悲痛說道:“澹臺建成!枉你為一國之君!你的眼睛,難道被霧靄遮住了么?我和澹臺世民之間,當(dāng)然是……”澹臺世民立在那里,微微沉吟了一下,不愿意趙舒窈說出真相!澹臺建成誤會就誤會吧!也許只有在看不見的懸崖之下,才能脫胎換骨,得以新生呢?“舒窈!你的孩子,當(dāng)然也就是我的孩子!既然一切已經(jīng)明了,我和你當(dāng)然就是同生共死的!”澹臺世民一下子就走上前,將趙舒窈的手,緊緊地握住,他試圖以此來給她力量,逃脫的力量,反抗的力量!趙舒窈遲疑了一下,她當(dāng)然明白世民的心意!可……看著澹臺建成陰冷莫測的臉,她的身子不由更是緊張起來!
“你們想的真美!可惜世事不會如你所愿!明日,天明之時(shí),趙舒窈,我就要你喝下那墮胎藥!而你……”說著,澹臺建成將眼睛沉沉地注視著澹臺世民,冷冷說道:“你犯上忤逆,和宮妃做下如此不才之事,來人!”澹臺建成繼而大喝一聲,隨后,在他身后,就閃出十幾名高大的侍衛(wèi)!澹臺建成嘆息了一聲,平靜說道:“世民!你行事,屢次違背我的心意!是以……我必須給你一個(gè)懲罰!”他轉(zhuǎn)而對著侍衛(wèi)說道:“端王爺犯下了死罪,你們且將他投到了水牢里去!”“是!皇上!”十幾名帶刀侍衛(wèi)說著,就大步上前,對著澹臺世民說道:“王爺,對不住了!”說著,十幾把鋒利的鋼刀,就架到了澹臺世民的脖子上!
澹臺世民在寸步之間,動彈不得!趙舒窈終于驚惶問道:“皇上,你要干什么?”說著這話的時(shí)候,她驚覺自己的肚子,是那樣地疼痛!她流著冷汗,撫著肚子,對著澹臺建成低低說道:“皇上!能不能將他給放了?其實(shí)……他是無……”可這話還沒有說完,澹臺建成就對剛剛來到的幾名太監(jiān)說道:“將趙庶人,先抬到了龍吟宮去!我要親自慣她喝藥!“此言一出,趙舒窈差點(diǎn)昏厥,他……終于是等不及了,要將自己的親生孩子給殺了?此刻,她的心頭,已然在滴血!“舒窈,你挺住……你等著我!我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在澹臺建成的示意之下,十幾名侍衛(wèi)已然將澹臺世民給綁走了!趙舒窈忍住腹痛,她想張口呼喚,可是,澹臺建成已經(jīng)搶先一步,將她攬?jiān)诹藨阎校藓拚f道:“趙舒窈,你修養(yǎng)!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