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真正的團體
這種緊張的局勢讓雙方都很不自在,但是喬放並不想通過給予對方方便來消解這種緊張,而是想控制這種緊張,他想要的是鞏固的權力和權威的證明。
很多宋全的人集體提出要調換囚室,他們向監獄申請但是監獄強硬地拒絕,在這裡無論監獄內外,都不可能存在底層影響上層意志的可能,因爲任由你來左右我,那我是幹嘛吃的,我還能做管事的還有權威還能統治你們們嗎?監獄也一樣,犯人沒資格沒條件提要求,只能服從,因爲他們都是被剝奪鄭智全力的人,名正言順的沒有一切自由,外面的儘管有,可是和沒有差不太多。
十二老爺跟宋全談過這件事,宋全認爲監獄的意念是不可能被改變的,但是我們需要讓他們看到我們的力量,所以這樣一場團體運動靜靜地開始。
在礦山,宋全的人一邊幹活,一邊齊喊口號:換牢房,一二,換牢房!有的喬放的人忍不住就會踹他們,宋全說如果他們踹倒任何人三次,我們就可以報仇。踹我們超過三個人,我們也可以報仇。所幸的是,喬放的人儘管咬牙切齒,但卻沒有超過這個底線,這樣的口號喊了兩天,沒人搭理,於是有人放下工具坐在地上,接著一個一個都放下公具坐在地上:換牢房!換牢房!獄警放了兩槍,然後走到他們面前用**砸每個人的頭,有的直接就暈過去了,十幾個獄警在砸,外面是上百的槍口包圍,但是宋全他們還是坐著喊口號,獄警開啓噴水裝置,向他們噴射,所有人滾做一團就像一窩蠕動的泥鰍,如果再繼續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十二姥爺裡的四姥爺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人,原來他是個少數民族,在東北打獵,後來禁槍,他就做起了倒**支的生意,他自己說,什麼違法什麼就有的賺,他通過熟人結識了很多人,開始是邊防營長,後來通過邊防又搭上俄國黑市混混,從邊防那弄到被繳上來過時的舊槍支和那些申報報廢的槍支向外賣,把錢按比例郵寄給邊防家屬,他很講信用,又從俄國混混那倒來新式的黑市槍支,出去買,時間長了,他不僅走私軍火,還有錄像機成人錄影帶服裝皮草什麼的,那個邊防營長看見他生意越來越大,就要分他一半的利潤,因爲他說都是他的保護下他才發的財,當時他也是昏了頭不答應談崩了,結果直接被邊防抓獲送去海關,當然是走私,那時候九十年代走私的很多,但從來不會查到邊防頭上,所以他又被扣了一頂誣告人民官兵的罪名,重判了三十年,所以這個四姥爺說起來不是平常意義上的好人,但確實不壞,作爲生意人的他知道適當的退讓,他帶頭回到了工作崗位,其他人也漸漸恢復原狀,沒有發生更嚴重的事,宋全在山頭冷眼看著,此刻有了一種居高臨下的快感,他儘管沒辦法預計下一步的態勢,但卻有能力應對任何問題。
接下來每天都會在工地喊上十幾分鍾,足以讓監獄和喬放認識到目前的情況。
暗涌還在繼續,監獄的飯堂吃飯前面講過,是按照囚室分坐的,不準說話不準做任何違規的事情,有事要舉手報告,但其實沒人報告,因爲新來的在就餐時報告的都被打的滿地找牙,以前是獄警打,後來監獄聰明瞭,讓囚室主管來負責,所以打了幾次之後就沒人報告了,法西斯和工產當一樣講求紀律秩序,不論什麼都要被統治在秩序的外表之下,爲了秩序可以忽略公平正義公理真相,另外的是,並不是原則上可以的事就真的允許你去做!
平靜的飯堂,窸窸窣窣的動作聲,莫名的緊張氛圍,犯人們就坐吃飯,但跟以往不一樣的是犯人們沒有像以往那樣就坐,而是宋全的人在主動坐在一塊,並不是按囚室坐,他們自動的靜靜地串坐到一起,把喬放的人撇在一邊,儘管實際上他們很多人是沒飯吃的因爲不交錢,而管教在一旁看的清楚,於是告訴獄警哪裡有問題,獄警直接出去阻止他們無視秩序的行爲,他們並不服從,獄警便用武力威脅恐嚇,瘋狂地毆打他們,在強權下不存在任何撼動秩序的可能,獄警班長用槍對著一個犯人,怒吼:回到座位,不然我開搶了!那人不動,班長的臉抽動著,我開搶了!那人還是不動,所有人都在看著,班長憤怒滴大喊,3,2,1,砰,那人的**從碎裂的頭骨中噴出,血液濺得到處都是,接著班長指著另一個,3,2,還沒喊到一,所有人又回到了自己的地方,秩序是不可撼動的,但是宋全讓他們看到,這裡有可以撼動秩序的力量。
這是一個真正的團體,一個監獄裡的窮人團體,但是我們的窮人**,卻不能和窮人站在一起,這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