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聲經久不衰，大約有一分多鐘，這才慢慢消停。
一分鐘，已經很長。
儘管掌聲漸落，可現場依舊一片鬧騰，便是華少走到錢浩身旁，觀衆也沒有絲毫噤聲的意思。
這讓華少很無奈，只好提高聲音，大聲說道:“錢浩你好，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從第28個選手就知道了。”
噗哈哈……
剛纔還鬧騰的觀衆，聽到華少的話，都忍不住笑起來。
這倒好，他們笑過之後，慢慢消停，不再吵鬧。比賽現場，終於有點安靜的意思。華少見自己吸引注意力之舉成功，便要繼續說話，把話題引上正軌。
可這個時候，花鈴鐺突然身子前傾，大聲問道:“小錢老師，這首歌你爲什麼用女聲唱？還有，你女聲比我還女人。”
譁！
剛纔才消停的觀衆，一下子又鬧騰起來。他們一臉詫異，相互詢問。怎麼回事，小天后怎麼叫這位選手老師？
難道這位選手是歌壇老手？
不對啊，他年紀那麼小，不大可能是前輩啊？
觀衆凌亂，另外三位導師也凌亂了。因爲，他們也不認識錢浩。
這太正常了。
錢浩名聲確實大，但是，那是在文學圈子裡。確切的說，是在詩壇，在國學圈子，在傳統文化這一塊。
而出了這個圈子，他的名聲就算不得多大了。比如歌壇，他唱過兩首，還火遍民謠圈子，然而也就如此了。
也就是說，在歌壇，他並不多麼有名。
即使之前發生主流樂壇抵制他的事，針對他的也不過一些不入流的歌手。而更上層的人物都不是針對他，而是針對網絡音樂，針對低俗歌曲。
因而，此時此刻，周杰綸就驚訝的說:“嚯，你反叫他老師？”
“是啊，我也懵了。”王峰看看錢浩，又看看花鈴鐺，同樣驚訝的說。
花鈴鐺沒覺得不妥，理所當然的說道:“怎麼了，小錢老師學問很好的，你們都不知道嗎？”
華少見他們還要繼續交談，連忙打斷，插嘴道:“三位導師不必爭吵，錢浩選手乃是水木大學的老師，因此鈴鐺才這麼稱呼。”
觀衆又一片譁然，老師參加比賽的不在少數，大學老師也不少，可水木大學的老師還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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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位老師也太年輕了吧？
周杰綸也有這個疑惑，所以忍不住又問道:“這麼年輕，水木大學的老師？”
“我想，在這個舞臺上，這個問題沒必要討論吧？”就在華少剛要回答的時候，錢浩淡淡的說道。
之所以這麼一說，是因爲他不想好聲音借老師身份炒作。
無他，不屑不願，不想“玷污”自己當老師的初心。當然，也因爲他唱累了，不想多做糾纏。
錢浩這麼一說，華少不禁眉頭微皺，心裡有些不快。不過，他颱風很好，隨機應變，立刻繞過這個話題:“呵呵，錢浩選手天賦異稟嘛，你看他唱的歌就知道了。”
這話，有點暗諷的意思。
觀衆或許沒聽出來，但是周杰綸聽出來，所以果斷不再提這個話題。
倒是花鈴鐺大大咧咧，沒聽出來，依舊追問:“小錢老師，你爲什麼唱這首歌，爲什麼用女聲？還有你女聲怎麼那麼厲害？”
如果是其他人，錢浩不一定會回答，即使華少詢問，或者其他導師詢問。
誠然，他來這個舞臺，是爲了唱給鹿小蘋聽。可是，那需要明說嗎？
不需要。
他相信，如果鹿小蘋聽見，一定會明白他的心意。因此，至始至終，他都沒打算告訴旁人這個真相。
只是，現在花鈴鐺詢問。
花鈴鐺兩度幫過他，儘管這事花鈴鐺不知道，或者說不當回事，但他還是銘記在心。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牀弄青梅。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
這詩本來很長，但他吟出六句就戛然而止。然後，他也沒再回答，甚至華少詢問，他也只是微笑著搖搖頭。
華少覺得錢浩不配合，心下微惱，感覺很棘手，便想早些送走錢浩。故而，他沒再問其他問題，也沒給導師機會，直接說道:“好，那麼錢浩，你想選誰當你的導師呢？”
四位導師還想爭一下，畢竟錢浩水平放在那裡。但是，他們還沒開口，錢浩就直接說出自己的答案。
“我選花鈴鐺。”
花鈴鐺聽到這個答案，興奮的跳起來，跑上舞臺，一下子抱住錢浩。
錢浩很尷尬。
可觀衆們卻起鬨，叫他們合唱一首歌，連導師們也跟著起鬨。
花鈴鐺沒有拒絕，但也沒有同意，而是詢問的看向錢浩。錢浩微皺眉頭，沒同意，聲音沙啞的說:“下次吧，今天嗓子不行了。”
說完之後，他又和花鈴鐺抱了一下，這纔在觀衆的掌聲之中，從通道回到後臺。
其實，他不是不能唱，而是不想唱。他雖然平復心情，但到底有些懨懨，都不想待在舞臺上了。
回到後臺之後，錢浩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等好聲音結束，這才迎著他人羨慕嫉妒的目光，和王鏡等人離開比賽場所。
人太多，他們只得緩緩前行，像堵車似的堵在人羣之中。
錢浩也不在意，不著急，隨著人羣涌動便是。
可就在此時，他忽然神色一動，擡頭看向遠處的一輛車。
車是好車，但他一點也不在意。
他的目光，全在那個剛進車的人身上。那個人的背影，好像……
不敢確定，因爲只瞥見一點點。
可是，即使如此，他還是猛地撥開人羣，朝那輛車擠過去。
剎那間，罵聲四起。
但他不在意，恍若未聞，依舊朝車子擠過去。
近了，近了。
他聽到車內的交談聲，可車子轟鳴，已經發動，他聽得很模糊，根本分辨不清。
而下一秒，車子忽然發動，很快消失視線之中。
“呆萌晨，我們……”
此時，他來到車子停留的地方，耳邊迴盪五個縹緲而親暱的字。與此同時，後視鏡中匆匆一瞥的模樣，也深深烙進他的腦海。
他，站在這裡，望著車子消失的方向久久失神。
直到徐茹他們過來叫他，他才若有所失的回過神，一言不語的隨著他們離開。
背影，聲音，一瞥的模樣，那是你嗎？
錢浩坐進出租車，腦海裡還在回想那一幕，以及那極爲熟悉的聲音。
想著想著，他忽然苦澀一笑。那聲音，該是她吧？那模樣，該是她吧？她回來，該看見好聲音了吧？
楊晨，總不會是女生的名字吧？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可能就是吧，但就是止不住胡思亂想。
到最後，他更是忍不住打開微博，默然發上去一首詞。
她要是回來，該注意到這微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