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跟教練要了一天假期去見黃色小卷毛。
回來時眼角帶傷, 他不承認,但我知道這就是黃色小卷毛打的,我的小卷毛喜歡用拳頭說話。
唉。
我也好想談戀愛。
只是如今卻有一件更緊要的事情擺在我面前, 離我的家庭醫生給我預測的發情期越來越近, 荷爾蒙開始不穩定, 光靠藥物已經有些控制不住。
我似乎很難安然度過集訓了。
凌晨三點, 已經開始集合。
我揉著眼睛問小栗子:“今天為什么這么早啊?”
他轉身替我把帽子戴上, 又回過頭繼續整理他的訓練數據,嘴里咬著筆,含糊道:“昨天說過的, 今天是越野跑。”
“去哪?山里?”
“你這么說也對,”他把文件夾收好放回包里, “你好了沒?可以走了嗎?”
“嗯。”我點頭, 拎起包背到肩上。
訓練場地是一個小山坡, 但因為時間早天還沒亮,這地樹多林子深, 看著有幾分嚇人。
我跟在隊伍最后,教練和小栗子在林子另一頭等我們。
我向來不明白這樣的訓練有什么意義,這訓練的哪里是體能,分明是膽量啊。
我跟歐文跟我一起走在最后,他好歹是棒球隊的扛把子, 怎么能這么不思進取。
長路漫漫, 于是我說:“歐文, 講講你跟凱瑞斯的故事唄?”
“我跟他?”歐文笑了一下, 掄起砍刀把擋路的雜草砍掉, “他先追的我,也是他先不要我, 你說這事是不是他的不對?”
我:“……”
同學你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大啊!我還是不要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了。
我出發前,小栗子曾經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不參加訓練。
我說不,因為我敬自己是條漢子,做不來那樣臨陣退縮的事情。
然而如果再給我一個機會……
可惜沒有機會了。
我的手邊是跟我同樣掉入陷阱的一只兔子,我捧起它放在手心,我感受到它在發抖。
歐文在地面上跟我說話,但由于我跟他距離比較遠,我一般只能聽到零星幾個字,大意應該就是讓我不要害怕,會有人來救我。
“好。”我喊。
我回憶了一下我是怎么掉下來的。
好像也就是因為光顧著跟歐文聊天沒看路吧,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
“你是怎么掉下來的呢?”我嘆了口氣,問手心里的小兔子。
它發抖得更厲害了。
我只好把它放下,不敢再嚇到它。
天漸漸亮起來我才發現,這個地方不是普通狩獵的陷阱,這是一口井。
按照年代來推算,這大概算是一口古井。
這樣我心里好受了一些。
我想過會是誰來救我,也許會是消防員也許會是警察,但最終這個人還是小栗子。
“你來了?”我說。
手電筒的光很強,照在我臉上我幾乎要睜不開眼睛,我伸出手,“拉我一把,我有點站不起來。”
“你……”
他可能是在菜我腿斷了骨折了什么的,我趕緊打斷他,“我沒事,腿麻了。”
“那你再蹲會沒事我先歇會,”他也蹲了下來,看著角落里,“你這怎么有有有有……”
“兔子嗎?”我抬頭。
他已經跳了起來,躲到我身后。
我竟無言以對。
“你怕兔子啊?”我感到不可思議。
我看著他爬下來時用的繩索,問他:“這夠結實嗎?”
“再來十個你也管夠。”他蹲下來拍了拍肩膀,“上來,我背你。”
我悄悄把小兔子也捎上。
事情是這樣的,我是一個即將迎來發情期的Omega,按理說我不該離Alpha那么近。
因為那會增加我發情的頻率和強度。
所以情況就變成了這樣,在回地面的過程中,小栗子一直說我太沉了讓我以后少吃點,而我卻在算我床頭的藥片還能讓我撐幾天。
我是該順其自然還是撐到回家,然后去醫院讓醫生給我來一針,強行懵逼。
我成功回到地面,歐文恨不得抱著我哭。
“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得內傷?”歐文圍著我問。
我再三跟他保證我沒事他就是不信,因為我站不起來。
華萊士先生上前把歐文推開,檢查了一下我的傷勢后道:“米貢的確沒事,就是崴到腳了,休息兩天就能好。”
我是被躺在擔架上被抬回去的,這讓我產生了一種我得了重傷的錯覺。
小栗子打著要照顧我的旗號跟教練請假,他說太累了,要休息。
我在床上趴著,他也在床上趴著,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我感到發情期離我更近了。
小栗子休息了半天才回去干活。
他主要負責歐文的訓練,他曾經跟我提過,歐文素質高但是受過傷之后,在賽場上顯得沒那么自信。
集訓還有最后一周時間,歐文最終能不能上場到時候表現如何,這最后一周是關鍵。
當然啦,因為西蒙達出車禍受傷,他肯定得上場。
西蒙達代表隊友來慰問我。
但是我現在真的一點都不想看到他,確切的說,我一點都不想見到Alpha。
“西蒙達,”我打斷他給我講的第十二個冷笑話,“我現在有點累,我想要休息一下。”
“很累?”他湊到我床邊,看了我一會問我:“你的臉為什么這么紅?”
我只好說:“因為太熱。”
“那你為什么還要裹著被子……”
西蒙達同學,你不是向來拿高冷當有趣嗎?這個時候你怎么這么多話呢!
我索性把被子掀開,跳下床,“你說得對,我要去沖個涼。”
“可是你的腿……”
“沒事,”我蹦跶到浴室,然后緊緊關上門,“你趕緊走吧!”
我站在鏡子前,深呼吸。
發情期之前的癥狀,來得比我想象得更快。
沖涼之后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因為拉著窗簾所以房間里有些昏暗,我翻身去調燈光,調完卻嫌太亮,索性關了燈。
煩躁指數直線上漲,我只好把剩下的抑制劑全吃下去才終于鎮定下來。
唉。
我這是要完啊。
十分鐘之后藥效開始起作用,可維持的時間也并不長。
普通的抑制劑已經阻擋不住我的發情期了,甚至因為長時間服用藥物的副作用,身體內的燥熱來得更加肆意。
現在能解救我的只有最強效的藥物。
我只好從行李箱里找出洛菲為我準備的香薰,這不過是自欺欺人,香薰的味道根本抵擋不住信息素的擴散。
然后我把房間內的冷氣打開,溫度調到最低。
這樣我才好受一些。
我平躺在地板上,感受涼意。
“你干什么呢?”
小栗子回來時被我嚇了一跳,問我:“你有那么熱嗎?”
我搖頭。
他蹲下來摸了摸我的臉,這樣一來我剛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我低估了一個行走的Alpha對于一個初次經歷發情期的Omega的影響。
“我不是發燒。”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