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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車禍發生得其實很蹊蹺, 但是加西已經顧不上去考慮那些,這是第一次,鮮血對于他有這樣大的沖擊力。
“西蒙達!”他沖到馬路中間, 抱起躺在地上的那人, 劇烈的沖擊在他的腦海里盤旋著……
“別怕……”西蒙達無力地笑了一下, 然后便閉上了眼。
加西不記得自己是怎樣把西蒙達送到醫院的, 他反應過來時西蒙達已經被推進手術室。
醫生說手術進行得很順利時, 他還不相信,冷冷地問:“他沒瞎嗎?”
他實在是關心則亂,可是幸好, 西蒙達沒事。
可他不敢去見他,哪怕只是在病房門口看一眼也是不敢。
米貢走到他面前, 告訴他:“西蒙達現在最想見的人一定是你。”
“你懂什么?”加西挨著墻搖頭, “他現在只會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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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西是夜里離開的, 西蒙達還在醫院住著沒出院,他整理東西只花了二十分鐘。
“速度挺快?”
“走吧, ”加西看了對方一眼,冷笑一聲,“在你眼里,我已經是個死人了吧?”
“我以為你至少會問一下我是怎么找到你的。”那人伸手去拿加西的行李,加西避開他的手, “我自己來吧。”
“不是, 你真不問問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啊?”
“我沒特意改過身份, 只要你比羅尼聰明一點點就足夠找到我了, 這次的任務是什么?”加西率先開車門跳上車。
那人笑了一下, 也上了車,“那個不急, 先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弗西,你的新上線。”
“我知道了,”加西摘下墨鏡放到一邊,“開車吧。”
弗西看了他一會,搖著頭說:“你真無趣。”語氣中帶著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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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任務很簡單,你殺一個人,然后我殺了你,一切結束。”弗西說完揚著嘴角,“你覺得如何?”
加西挑了挑眉,“你倒是直接。”
“那是,做你的上線可是太危險了,我得學會保命,”弗西嘆氣,問加西:“你能不殺我嗎?”
“這我可得好好想想,”加西接著問:“你要我殺誰?”
弗西點頭,“這個人跟你沒什么關系,很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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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西喜歡跟聰明人一起做事,有效率不需要廢話,毋庸置疑弗西是他至今為止最滿意的工作伙伴。
“明天得手之后,便是你我之間的較量了,”弗西甚至有些期待,“你猜鹿死誰手?”
“不用猜你贏了,”加西淡淡道,“你不是早就替我跟西蒙達約好了嗎?”
弗西贊嘆道:“加爾家的這個小少爺對你可是癡心一片呢。”
“那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一直替我跟他保持聯系?”
“哎,你別生氣啊這樣就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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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這兩個字在西蒙達心頭盤旋了許久,最終還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既然他跟加爾注定不被祝福,那么他就不要任何人的祝福。
可他準備好了一切,等來的卻是加西的背叛……
也許他真的是那么不喜歡我吧,他在心中自嘲,心口的疼痛卻不受控制地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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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為他安排了跟潘德拉家族的婚約,他依約去見那所謂的未婚妻。
“你好,我是米貢·潘德拉。”
西蒙達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人,“你好,我是西蒙達·加爾。”
他始終無法把他的未婚妻跟米貢聯系起來,這莫非也算是一種緣分嗎?
他離開前,米貢問他:“你真的要跟我結婚嗎?”
“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他只好苦笑著反問,心中全是苦澀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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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曾放棄,想著算了吧就跟米貢結婚好了,如果父母都認為這樣是最好的安排,那么他也不至于過得太糟糕吧?
他成為了米貢家里的常客,他跟米貢的母親一起喝下午茶,就連他的家人也認為他在改邪歸正。
改邪歸正?多么諷刺的一個詞?
不過想想也好,就這樣吧,他的人生這樣下去也很好。
直到在那個宴會上見到艾森伯格的那一刻,他發現不能再騙自己了,米貢有他自己的愛人,不能因為他令所有人都變得不幸。
更何況,他根本不可能就這樣放棄加西,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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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森伯格來找他,他很意外。
“想救加西嗎?”艾森伯格問他。
西蒙達不明白,“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沒時間跟你解釋,你要覺得加西這個人死了也無所謂那你就在這呆著,要不是你就別多問,跟我走。”艾森伯格說。
西蒙達幾乎沒有猶豫,直接道:“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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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西始終閉著眼,心里想著終于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沒有西蒙達,他不再是西蒙達,也沒有亞特,他也不再會是亞特。
只是為什么這一刻思念來得那么強烈。
西蒙達,對不起。
我始終不能跟你一起站在人前接受祝福,聽說你要訂婚了,那真是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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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跳上卡車,而且不止一個人。
這是一個非常明顯的危險訊號,但加西卻沒有急著睜開眼,他害怕那個人是西蒙達,更害怕那個人不是西蒙達。
“加西。”西蒙達靠近他,急促地喊他的名字。
“原來真的是你?”加西虛弱地笑了笑,西蒙達見他這個樣子心中大痛,“你……是不是動不了?”
加西解釋道:“只是腿動不了……”
“趕緊背著他下車,我帶你們出城。”艾森伯格將車上另一人打暈后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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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帶我們去哪里?”
西蒙達問艾森伯格,他這條不認識方向,更加看不清他今后的方向。
“去診所,你看他這個樣子除了診所還能去哪?”艾森伯格反問道。
西蒙達看了一眼加西,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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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診所的日子過得平靜,因為加西的傷中,便順勢多住些日子。
西蒙達每天在加西身邊照料著,事事都替加西考慮到,樣樣都替他準備好。
加西漸漸好起來,只是他的腿卻廢了。
“我每天幫你按摩,”西蒙達不忍心他難過,“一定會好起來的。”
“你怎么不問問我是怎么變成這副樣子的?”加西笑著問他,“這一次,我會回答你的。”
“不想問,”西蒙達對著書研究按摩手法,“不想你費心騙我,而且那些對我來說也沒有那么重要。”
“是嗎?”加西有些疑惑,他的少年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可我卻想說,這段時間對于我來講,恍若新生。”
“因為我嗎?”西蒙達笑著問他。
“是啊。”加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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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如同新生,就像加西想的那樣,世間再也沒有加西,更加沒有亞特。
弗西說他的任務是殺死加西并不是開玩笑,沒有任何組織會留下一個背叛者,他殺死尼羅就是背叛。
“你有沒有想過解釋一下,比如你說尼羅是自殺的或者是羅七殺死他的?”弗西在動手前曾經這樣問過他,“畢竟我們都知道的,尼羅是個蠢貨。”
加西覺得可笑,問弗西:“你會信?”
弗西嘆道:“我只是覺得可惜,我少了一個可敬的對手。”
最終弗西還是放了他一馬,加西問他原因,弗西淡然一笑,“就當謝謝你替我殺了羅尼吧,差點就臟了我的手。”
加西:“……”
加西其實從來不知道加西·渝西究竟是誰,他只知道自己需要這樣一個身份來偽裝自己。
西蒙達的出現,在他的生命中是一個意外。
然而當意外只有這一種可能的時候,就成了必然,他會愛上加西,是一個必然。
他的人生中除了有太多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沒有人會想到,一個十二歲的少年會是一個秘密組織的情報人員。
十歲開始他就必須接受各種訓練,他的人生里充滿了黑暗和背叛,而加西……
是他唯一的光明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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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達,”加西輕輕喚了他一聲,“你知道我喜歡你吧?”
西蒙達慢慢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后繼續回頭對著書研究腿部穴道,“我要不是清楚地知道這一點,我何苦來的呢?”
加西笑著點頭。
這樣真好,他的少年是懂他的,他們還不至于錯過太多,還不至于不能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