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波見到是他,連忙去稟告正在里面忙活的莫軒意。
過了一會,莫軒意才神色怏怏地走出來,道:“我不喜歡在煉藥的時候被人打擾。”
趙靈臺笑道:“我也不喜歡打擾別人。”
莫軒意眉頭一皺:“有什么事?”
趙靈臺問:“距離真正的補天石膏成品出來,還要多久?”
莫軒意想了想:“也許一個月,也有可能兩三個月。”
聞言,趙靈臺遲疑片刻,開口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莫軒意道:“說。”
“你帶江上寒回神丹教藥王谷,就當他是一個普通的病患傷者,直到把他治好為止。”
莫軒意眉毛一揚:“拜托我做事,我收費很高的。”
“你要什么?”
趙靈臺問道。
莫軒意哈哈一笑:“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
趙靈臺點點頭:“看來,你的收費的確很高。”
莫軒意心情欣然,能讓趙靈臺欠自己一個人情,可比那些法器之物要好得多,這一次,絕對不會虧。
“什么時候走?”
“現(xiàn)在就走,我去叫江上寒準備。”
“好。”
莫軒意很是干脆,立刻吩咐羅波動手,開始收拾東西。
羅波低聲問:“師尊,為什么他要我們帶江掌門去藥王谷?現(xiàn)在藥煉得很順利,不用等多久便能把江掌門治好了。”
莫軒意道:“你不懂,現(xiàn)在靈臺山已成是非之地。不說等幾個月,恐怕一個月都等不起了。”
羅波恍然大悟:“你是說昆侖很快要殺來了?”
“昆侖遲遲不來,必有大招,到時候,靈臺山血流成河,留在此處,有危險。再說了,藥王谷那邊各種藥材齊備,煉藥的家什完善得多,各種條件,都比這里好。既能回去,又能讓趙靈臺欠我一個人情,何樂不為?”
莫軒意洋洋得意地道。
“師尊高明!”
羅波連忙拍上一個馬屁,心里同樣美滋滋的。回山之后,他的身份地位已截然不同,莫軒意已經(jīng)認可他的努力和能力,一個嫡傳跑不了。
……
卻說趙靈臺來到江上寒的庭院,見到他正在院子內(nèi)和桐葉一起吃早餐。
“師尊!”
見到他來,江上寒連忙起身——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自主站起了,只是不能站太久。
趙靈臺笑道:“很香的早飯,葉子手藝不錯。”
被他一贊,桐葉忙道:“祖師爺,我去幫你拿碗筷。”
趙靈臺道:“不用叫什么祖師爺了,跟小寒一樣,直接叫聲‘師尊’吧。”
“是的,師尊。”
很快,她便拿來碗筷,給趙靈臺盛了一碗紅玉鴿粥。
這紅玉鴿,乃是靈臺特產(chǎn)的一種靈禽,殺來熬粥,非常滋補。
趙靈臺吃了一口粥,點點頭:“味道很好。”
桐葉笑道:“我早上煮了一鍋,吃完再盛。”
江上寒也是面露微笑,內(nèi)心溫暖: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和師尊一起吃東西了……
真得懷念以前。
昨天晚上,林中流、方下峰等先后被叫去師尊庭院,指導(dǎo)劍法,江上寒是知道的。隨后老大林中流便下了山,方下峰則開始了閉關(guān),江上寒知道,師尊一定會來找自己。
為此,昨晚他一晚沒怎么睡,但等到現(xiàn)在,才見到趙靈臺。
喝完一碗粥,趙靈臺又讓桐葉盛了一碗。
江上寒忽道:“師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做?”
“不錯。”
江上寒便神色一正:“師尊請說!”
趙靈臺看著他:“我剛才去找莫長老,跟他說好了,一會便帶你下山,去藥王谷,治好了傷,再回來。”
聞言,江上寒身子微微一顫,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有青筋凸顯:他當然明白趙靈臺的用心良苦,都是為他好,離開靈臺山,既能養(yǎng)傷,又遠離了危險。但是,他是多少想留下來,與師尊并肩作戰(zhàn)。
趙靈臺悠然道:“你不用想太多,因為我需要的不是你的現(xiàn)在,而是你的未來。”
頓一頓,對桐葉道:“葉子,你一起走,好好照顧他。”
桐葉忙道:“師尊放心。”
江上寒吸一口氣:“師尊,我會盡快治好回山的。”
他心中清楚,自己目前的狀態(tài),的確難以發(fā)揮戰(zhàn)力,草莽劍的煉化雖然順利,但距離大成還有很長的路,根本無法在接下來的激戰(zhàn)中派上用場。他留在山上,只怕會成為累贅。
既然如此,那就聽從吩咐,走。
吃完第二碗粥,趙靈臺抹了抹嘴:“一會等莫長老好了,你們便一起下山,我還有事,就不送你們了。”
“好。”
兩人送趙靈臺出門,趙靈臺只揮一揮手,便走得不見影蹤。
他的確還有事忙,很快在議事廳召開會議。
今天的會議陣容頗為古怪,三大掌門都不在,九大長老,茍秀正已被除名,桐葉不在,就剩下七人。
不過人多人少,并不成問題,有趙靈臺在,便足夠了。
他開門見山,立刻宣布一件安排事宜:“讓門中弟子放假吧,想回家的回家,想行走江湖的行走江湖。”
諸位長老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個個心中驚詫。上一次擊敗昆侖左右二使,使得劍派上下士氣大振,如今已過去好一陣子了,卻沒見昆侖報復(fù),眾人難免有所松懈,有些人甚至覺得那一戰(zhàn)靈臺打出了氣勢,打出了實力,昆侖那邊,已經(jīng)放棄不來了。
但現(xiàn)在聽趙靈臺的安排,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然而沒有一個人出聲質(zhì)疑。
這個氛圍和以前林中流主持會議時完全不一樣的,那時候,諸人經(jīng)常七嘴八舌,甚至為了某些不同的意見,而爭吵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
而今有趙靈臺在,再沒有任何爭議,大家只需要執(zhí)行即可。
這就是威信的作用效果,毋庸置疑。
宣布完畢后,趙靈臺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有弟子不愿走的,可讓他們留下來。”
“明白。”
七位長老異口同聲,會議散后,立刻分頭行動,去內(nèi)門和外門,宣布此事了。
三位掌門不在,大大小小的事,只能讓長老們?nèi)プ觥?
“從今天起,靈臺山上便會少很多人,不再那么熱鬧了……”
坐在椅子上的趙靈臺,忽而悠然一嘆,目光寂寥。
阿奴站在他身后,和李黑魚一左一右,兩個如同兩尊雕塑,由始至終,一言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