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麗走了,其他人都不知道為什么,陳樹也覺得困惑。
“王麗麗給我留了一封信,說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發生過,讓我不要自責,我對他什么責任都沒有,她還讓我認真生活。你說,王麗麗這是怎么了?”陳樹不解的問我。
“她是真心這么對你說的。過去的就過去了,大家都不要再去想了,往前看,就好了。”我笑著告訴陳樹,陳樹勉強的笑笑,還是一副不明白的樣子。總會明白的。
新的一年又快到了,熱鬧的氣氛永遠不會改變。
“我們有多久沒在一起吃過飯了?就我們四個人。那間公寓也好久沒有去過了。”我和陳樹坐在那家奶茶店里,我看著窗外下著的小雪,對陳樹說。
“好久了,久到我都記不起來了。”陳樹捧起一杯奶茶,喝下去,發出咯咯的聲音。
“跨年夜,我們四個去公寓一起度過吧?”我建議說。
“好啊,不知道莫魚和葉青荷有沒有時間。”陳樹說。
“我肯定,他們在等待著我的邀請電話。”我笑著說。
“青荷,跨年夜,一起去公寓過,好不好?”我打電話給葉青荷。
“太好了!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葉青荷興奮的說,像個小孩子。
“到時候,你和莫魚買了菜一起過來哦,我和陳樹負責買些裝飾品。”我說。
“嗯,沒問題!我又新學了好多菜呢,在烹飪課上,這次你們又口福了!”葉青荷驕傲的說。
“好,我期待著!”
掛了電話,我繼續看窗外的雪花,陳樹就坐在我的對面,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我們談戀愛的時候,但是我知道,我和陳樹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我和陳樹買了許多裝飾品,老早就來到了公寓,將公寓裝扮的像童話故事一般。看著陽臺上那盞風鈴,顏色已經黯淡了,甚至有的地方都有了銹跡,但是它在我心中的地位,卻無法磨滅,它見證了我們四個在這間房子里的點點滴滴,記錄了我們的成長。
莫魚和葉青荷來了,他們每個人都提著一大袋子的食物和蔬菜。兩個人累得滿頭大汗。
“怎么買這么多東西?我們哪里吃的完?”我上前去幫他們提。
“青荷說要大展身手,所以就買多了。”莫魚對我說。
“是啊是啊!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你們吃我做的菜。”葉青荷開心的說。
“好啊!充滿期待。”我對葉青荷說。
這個時候,陳樹從房間里走出來,尷尬的看著莫魚,雙手插在褲袋里,莫魚和他的反應是一模一樣的。
我看到他們兩個這個樣子,不禁笑了出來。
“這么大的男生了,還這么靦腆,有什么過不去的。”我對著他們兩個說。
“最近,系里的事情比較多,都沒怎么和你聯系。”陳樹首先對莫魚說。
“我也是,雜志社催稿催的厲害。”莫魚說。
“你們兩個不要杵在那里,像個大姑娘似的了,還不快進來幫忙!”我和葉青荷早就走近了廚房,我大聲喊他們。
他們兩個一起走進廚房,我們四個人在小小的廚房轉來轉去,忙的不亦樂乎。
葉青荷的烹飪課真的沒有白上,廚藝絕對已在陳樹之上。葉青荷給我們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光看著就要流口水了。
“青荷,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你了,手藝實在是太棒了!”我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放入口中,對葉青荷說。
“我還在學插花。”葉青荷滿足的笑著說。
“插花?”
“對,插花真的是一門藝術,我在插花的過程中能夠感受的到快樂。真希望我將來能夠開一家花店。”葉青荷美美的說到,我知道她已經開始幻想了。
“我真的不了解插花有什么樂趣可言,我只知道,花粉的味道讓我一直打噴嚏。”莫魚說到。
“莫魚一直不喜歡我學插花,他對花粉過敏。”葉青荷沮喪的說。
“管他呢,你喜歡不就得了。”我笑著對葉青荷說。
“嗯,對!”葉青荷開心的笑著說。
吃過晚飯,我們坐在沙發上,打撲克,莫魚和葉青荷一伙,我和陳樹一伙,由于葉青荷的腦子老是轉不過來彎,所以他們兩個總是輸,莫魚的臉上都貼滿了紙條。我和陳樹哈哈大笑,葉青荷不好意思的沖著莫吐舌頭。
我們玩到很晚,大家都累了,于是就進房子睡了。
我和葉青荷躺在床上,她對我說。
“最近,我覺得我和莫魚之間的話越來越少了,我很少聽到他說話了,通常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是沉默。今天,是我最近聽到他說話最多的一天了。”葉青荷的臉上滑過一絲憂傷。
要是以前,聽到這里時,我會安慰葉青荷,讓她不要多想。可是現在,我不會了,我覺得他們是不合適的,葉青荷不適合莫魚,莫魚更加不適合葉青荷。可是我又不能這么直接的說出我的想法。所以我只好用心聆聽,聽葉青荷說著。
漸漸地,葉青荷說的累了,便睡著了。我看了一眼鬧鐘,凌晨2點40。我起身來到客廳,看到了陽臺上站著一個人,是莫魚。
他抽著一顆煙。
“你以前不抽煙的。”我在他的身后對他說。
他驚了一下,顯然他在思考著什么,所以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我的存在。
“哦,睡不著,出來丑顆煙。”莫魚說,然后將煙掐滅了。
“為什么睡不著?”我問他。
“青荷睡了嗎?”莫魚故意岔開話題。
“嗯,她睡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窮追不舍。
“你總是這么咄咄逼人,真不知道將來誰可以忍受的了你。”莫魚笑笑,對我說。
“這你不用管,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繼續問。
“我并不愛葉青荷,我相信你是知道的。”莫魚突然對我這么坦白,讓我有點猝不及防。
“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根本就沒有愛情,她對我是一種崇拜,我對她就像對小妹妹一樣。我無法愛上她。夏天,你知道嗎?”莫魚惆悵的看著我說。
原來他的內心也承載了這么多的心事。
我看著他,手不自覺的放在了他的肩上,輕輕的摸著他。
“你不會愛上我,是因為你愛的是夏天!”黑暗中,葉青荷的聲音劃破夜的寂靜,直穿進我的耳朵。
我看到葉青荷就站在那里,流著淚,看著我們兩個,我想上前去說些什么,卻不知道該說什么,腳也動彈不得。
“莫魚,我恨死你了!”葉青荷說完這句話后,就開門離開了這里。陳樹從房間里走出來,正好看見葉青荷摔門離去的背影,他望望我們。
“還不快去追!”
莫魚猛然驚醒,拿起外套,追了出去。
房間里就剩下我和陳樹兩個人。我們坐在沙發上。
誰也不說話,一直坐到了天亮。
回到學校,我給莫魚打了電話,問他是否找到了葉青荷。他告訴我沒有。我很失望也很擔心,
“那你給青荷的同學打電話了?可能她在同學家。”我著急的問。
“我全問過了,都沒有消息。”莫魚失望的說。
“烹飪課,插花課,還有她經常去的影像店、書店,你都找了嗎?”我的心情糟透了。
“夠了!夏天,讓我們都冷靜一下吧。”莫魚大聲對我說。
我不說話了,掛了電話。
三天了,還是一點葉青荷的消息都沒有,我決定報警。就在這個時候,我收到了葉青荷的短信,
“夏天,請你不要自責,我并沒有怪你的意思,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莫魚愛的人是你,是我自以為是,以為我可以感動莫魚,但是感動并不是愛。我走了,不要想我,我會在天上看著你們的。”
看到這條短信之后,我瞬間崩潰。葉青荷會去哪呢?公寓!她一定會在公寓,因為那里有太多我們美好的回憶。
我打上車,飛速趕往公寓。
我一口氣爬上五樓,打開門,口中喊著葉青荷,直奔臥室。
葉青荷安穩的躺在床上,周圍是一張張信紙,都是她寫給莫魚的情書。
我叫著她的名字,給120打了電話,我抱著她哭,此時此刻,我多么希望躺在床上的人是我啊!
救護車及時趕到,將葉青荷送進了急救室。
到了醫院,我才想起來給莫魚、陳樹打電話。
莫魚匆匆忙忙趕到醫院,陳樹也趕來了,我已哭的站不起來。
“青荷還在急救室,這是她寫給你的信,從你們戀愛開始一直到現在。”我將一盒子的信遞給莫魚,莫魚抱著它,傻傻的靠著墻。我哭泣著,陳樹摟著我。
“誰是病人家屬?”一個護士從急救室里走出來。
“我是!”莫魚趕緊走上前去。
“幸好送來的及時,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不過要留院觀察兩天。”護士的話讓我們送了一口氣。
葉青荷被推了出來,閉著眼睛。
莫魚上前拉著她的手,那么著急,那么心疼。
到了病房里,陳樹問莫魚。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莫魚始終握著葉青荷的手,
“不用,你們都回去吧。”莫魚頭也不回的對我們說。
“莫魚——”我想說什么。陳樹制止了我。示意我離開。于是陳樹攙著我離開了醫院。
我沒有想到葉青荷這么的癡情,為了愛情,她居然可以連命都不要。如果不是因為我,事情也不會鬧成這個樣子。
陳樹摸著我的后背,不說話,這已是對我最大的安慰。
兩天后,葉青荷出院了,就住在那間公寓里。我和陳樹去看她。到了的時候,莫魚正在廚房里給葉青荷熬粥。
我坐在床邊,拉著葉青荷的手。
“你為什么這么傻呢?”
“能夠換回這樣的結局,我覺得值得。”葉青荷看著端著粥走進來的莫魚微笑著對我說。
我明白了,選擇是葉青荷自己做的,她賭上自己的生命,換回莫魚的心。即便是輸了,她也無怨無悔。
我看著莫魚無微不至的照顧著葉青荷,我不知道葉青荷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也許時間會告訴我的答案。
我和陳樹離開了。走在路上。
“我要跟著老師去新加坡學習了。”陳樹對我說。我吃了一驚。
“去多長時間?”我問。
“一個學期吧,回來的時候我就大四了。”陳樹笑了笑。
“我回來了,你又要走了。”我也笑了笑。
“你可以嗎?”陳樹問我。
“為什么這樣問?”
“莫魚和葉青荷。”
“我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夏天了。”我看著陳樹說。
“我相信你。”陳樹只說了這么一句話,這是他離開之前,我聽到的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我沒有放不下,我只是感到很心疼,為葉青荷,也許是我自作多情吧。癡情的葉青荷究竟能不能得到她想要的那種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