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
天瑞還處在震驚中,沒有發覺陳倫炯的異狀,等她發現了,已經看到這人竟然又昏迷了過去。
天瑞氣苦,這人怎么這么死倔,明明難受的要命,還要死撐著,罷了,罷了,這都是她欠下來的債,她不可能狠心扔下他不管,且小心的幫他治療吧。
天瑞明白保成是在替她制造機會,也知道這四周定然由保成的心腹把守著,是極放心的,想了一會兒,盤膝坐在床上,把陳倫炯扶起來,把他的頭靠在自己懷里,之后拿手掌抵著他的胸口位置,閉眼,冥想。
慢慢的,天瑞感覺一絲靈氣從經脈之中流出,緩緩的流進陳倫炯身體里面,她一陣驚喜,又狠命一咬牙,又逼出一股更強力的靈氣來。
隨著兩股靈氣的進入,天瑞明顯感到陳倫炯的心跳速度加快了,可是,這還不夠,天瑞既然救治了,那就一定要把他治的健健康康的,半途而廢可不是她的作風。
咬著牙,天瑞隨即又逼出一股靈氣來,她這時候腦子里疼的要命,那三股靈氣已經耗盡了她的心血,不過,天瑞還是堅持下來,繼續冥想,利用神識去透視陳倫炯體內筋脈,逼著那三股靈氣游走在他的身體內,替他去治療那些傷口。
就這么坐了也不知道多久,天瑞滿頭大汗的睜開了眼,一張俏臉早慘白到不行,她有一種實在撐不住的感覺,就覺得再一刻鐘她怕就要累死在這里了。
可是,看到陳倫炯那個樣子,天瑞實在不能丟下他不管,只好又拼了一把,手緊貼在他胸膛上,身體里面靈氣四溢。
“公主,不可……”陳倫炯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更感覺到了天瑞的疲累和痛苦,睜眼緊握住天瑞的手,大聲說道。
天瑞一咬牙,伸出另一只手,一個狠力,直接敲在陳倫炯的脖頸上,這下子,世界徹底清靜了。
把身體里的靈氣全都逼了出來,天瑞有一種極無力的感覺,她是憑著一股超強的忍耐力堅持了下來,那種散盡靈氣的感覺真的極痛苦,就像是抽筋扒皮一般,讓她差點堅持不下去。
過了好久,天瑞瞧著陳倫炯呼吸平緩了,而且臉色也紅潤起來,她這才放心的笑了起來。
該死的,練了多久的靈氣,這下子全都沒了,又要重新再來了,試探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天瑞心里暗罵,不過,看到陳倫炯沒事了,這條命總算是保住了,她也覺得挺開心的。
從袖子里摸出一條帕子擦了擦汗水,天瑞雙腿有些顫抖的下地,扶著桌子走了幾步,一步一挪的走到門邊,一個用力把門打開,慢慢走了出去。
“姐姐……”
保成一直在外邊守著,等到他看到天瑞時,不由的嚇了一大跳,天瑞身上沾了血跡,臉色青白到嚇人,身上的衣服也有點汗濕的跡象,就好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天瑞擺了擺手,喘了口氣道:“無妨的,他沒事了……”說著話,天瑞搖晃了兩下,保成趕緊扶她,才沒有讓她跌倒。
保成知道天瑞是多么要強的一個人,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她絕對不會出現這么無力的表情和神態,看起來,天瑞確實是盡了最大的努力去挽救陳倫炯的。
一瞬間,保成極氣恨自己,干嘛把姐姐叫過來,陳倫炯雖然和他情誼非同一般,可到底不如姐姐的,姐姐是親人,若真是為了陳倫炯而讓天瑞有個什么,保成是死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天瑞不想讓保成心里有負擔,蒼白著臉笑了笑,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小聲道:“我這個樣子也沒法出門的,你讓春雨送套衣服來換,等我休息一下再走。”
保成恨恨的應了一聲,出去吩咐不提,天瑞手撐著桌面,竟然出現了半迷糊的狀態,她以前強悍全都是靠著那點靈力支持的,現在靈力沒了,還逼出許多空間靈氣來替陳倫炯調養,早就讓天瑞透支了所有的能力,一時支撐不住,有些暈迷了。
等到春雨帶著衣服來接天瑞時,就發現天瑞高燒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呢,春雨伺侯天瑞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見天瑞病過,這一發現,讓春雨徹底心慌起來。
保成摸摸天瑞滾燙的額頭,嘆了口氣,和春雨小心的把她扶進內室,讓春雨幫她換了衣服,這才要找太醫來瞧。
春雨看保成是要叫人的樣子,趕緊快手的幫天瑞把衣扣扣好,又快步過去攔了保成,嘴里哀聲道:“太子爺且慢,公主這個樣子,可不能讓人瞧見,若是讓人見了,怕是陳爵爺那邊……公主費了心力救他,可不想做白工。”
保成會意,敲了敲自己腦子,還真是關心則亂,他就怎么沒想到這一層呢,又看春雨一眼,心道姐姐精明,就連她的丫頭們都是極厲害的角色,有這么一位謹慎有城府的人在身邊,想必姐姐也能過的輕松一些吧。
春雨和保成通了氣,便叫了轎子來,一路抬著天瑞回了景仁宮,一回到自己的地盤,春雨便著起急來,把于嬤嬤幾個叫過來一起商量,最后,大家分頭照顧天瑞,就希望這件事情不要鬧大,不然,皇上那里怎么交待得下去呢。
康熙在干嘛?
這貨正在乾清宮大發脾氣呢,這么些年來,隨著大清日益富強,康熙龍威日盛,當然,脾氣也越發的大了起來。
保成帶陳倫炯從乾清宮離開之后,康熙就讓人去查八旗子弟的動靜,在得知他看中的那些勛貴子弟一個個的全都不是逛青樓,就是搶民女,要不然就是弄上許多屋里人侍妾什么的,就因為這些人,京城治安一下子亂了起來,五城兵馬司的官員那是叫苦不迭。
看完了手下人送上來的暗報,康熙氣的直接就撕掉了,抬腳把龍案也踢翻在地,可算是把梁九功給嚇壞了。
話說,康熙還從來沒發過這樣大的火呢,梁九功小心的后退了幾步,蹲下身子去撿掉到地上的折子,康熙則在屋子里站著,氣的臉都紅了,破口大罵啊:“都當朕是瞎子聾子了嗎,這種事情也不早早上報,若不是小十,朕還蒙在鼓里呢,一個個的,都長出息了啊,還有那些八旗子弟們,竟然連朕的臉面都剝了,好,很好,他們不給朕面子,朕就連里子一塊給他們扒了。”
那啥,梁九功汗水滴答直掉,心里話,那些勛貴子弟這下子可是要倒大霉了。
“阿爾松阿前些日子瞧著品行還不錯,這幾天竟然夜夜出入歡場,更是不敬父母,富察家幾個也是連連添屋里人,就連那個庶子法海都添了兩個侍妾,真是欺朕太甚了。”康熙又走了幾步,想想折子上的內容就氣苦。
康熙現在越發的朝著女控的方向前進,要真是那些大臣駁了他,他反倒沒這么生氣,可是,那些人肯定猜到他要給天瑞選婿了,便搞出這么一出來,不是明擺著不能抗旨,便做小動作反抗嗎,告訴康熙,咱不稀罕你家的嫡女,您老人家也別費心思選了,咱不要。
康熙多愛臉面的一個人啊,哪里受得住這個,本來滿心希望給天瑞挑個如意郎君,這下倒好,那些人家他哪里敢再挑啊,人家都擺明了不想要公主,再把天瑞指過去,弄的夫妻不和,他怎么對得起赫舍里,怎么對得起天瑞這些年的孝順乖巧。
若是不挑呢,天瑞丫頭也知道要給她指婚了,就這么不言不語了,讓丫頭得有多傷心啊。
康熙思來想去,還是氣憤難當,握緊了拳頭要砸御案,卻砸了個空,回頭一看,哎呀,啥時候朕的御案給倒了呢。
“梁九功……”康熙也氣糊涂了,根本忘了那會兒他自己把御案給踢倒的事情,大叫梁九功。
梁九功才整理完一疊折子,聽康熙叫,趕緊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皇上……”
“哪個如此大膽,把朕的御案給推倒的。”康熙指著倒地的御案就問。
梁九功這個汗啊,心道,皇上哎,您老人家正當青年之時,莫非竟得了老年癡呆癥了嗎,剛剛自己踢倒的御案,竟然都給忘了。
可是,想是這么想不假,梁九功卻不敢這么說啊,只好陪著笑臉:“皇上近日膳食用的多了,力氣越發的大了,剛才起身之時不小心腳碰到了御案,竟然把御案帶倒了,皇上如此厲害,簡直就是我們大清的第一巴圖魯。”
梁九功侍侯康熙多年,早摸透了康熙的脾氣,這丫就是一倔驢,要順毛捋,不然就得給你尥蹶子,所以,小心翼翼的夸贊完康熙,就站在一旁觀察他的神色。
果然,康熙臉色好了許多,他這才想起他剛才發怒踢翻了御案,也不再說什么,直接一揮手,讓梁九功帶人把御案給扶了起來,又看了梁九功一眼:“今兒這事都給朕守好口風,千萬不能讓公主知道。”
康熙還是很考慮天瑞心情的,他就怕天瑞知道這些事情而心情難過,所以,才會要梁九功緊守口風。
梁九功應了下來,心里卻在暗笑,萬歲爺哎,公主可比您能經事多了,您發了一回火,公主知道這件事情,怕只是笑笑,回頭肯定心里憋著怎么整治這些人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