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成深吸一口氣,感覺體內一股子氣蕩來蕩去,而且,那股氣越蕩越是顯的龐大,更是厲害了好多。
身體里面五臟六腑都是生疼生疼的,經脈更是亂成一團,保成心里害怕,也不敢講出來,只是臉上忽青忽白,咬牙忍受著這般痛苦。
忽然,身后一雙手掌抵了上來,他就聽到天瑞清朗的聲音傳來:“不要胡思亂想,我幫你引導,你順著我引導的方向把那氣勢理順……”
保成趕緊甩開許多雜亂想法,等腦子里一片空白的時候,就感覺又有一股氣自丹田而起,在氣海中團成一團,之后又分成無數小股,順著各大穴道游走。
這么一來,保成感覺身體上輕松了不少,趕緊打起精神來,控制著自己身體里的那股子氣也跟著在各大穴道里游走。
如此,運行三周天之后,保成就感覺身體里邊暖洋洋極舒服的樣子,那股氣也小了不少,不過更顯精純了。
睜開眼睛,保成扭頭驚喜的看著天瑞:“姐姐,這……”
天瑞笑笑,站起來的同時順手把保成也拉了起來,嘴里道:“這就是我給你吃的那藥的效果,這藥極霸道,我若不護著你怕是不好的,不過,這藥效果卻是極好的,你現在試一試。”
保成聽了這話,趕緊伸手要去揮拳,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就看到他本來玉脂一般白細的右手上面竟然滿是黑黑污漬,再瞧瞧身上,本來天青長袍也全變成了黑色,緊粘在身上,真是不舒服呢。
“姐姐……”保成很是窘迫,不好意思的看著天瑞。
天瑞瞧了瞧,笑道:“這沒有什么,我當初也是這樣的。”說著話把保成往河邊推了推道:“出來時間也不短了,我要回去了,這里沒人。你且先去洗洗再回。”
保成無奈,在天瑞走后,只好脫衣服跳進河里,自去清洗。
天瑞慢慢的往營帳方向走。心里琢磨著保成剛才吃了丹藥后的效果,便暗道,這丹藥還真是極好呢,保成可以吃,想必別人也是能吃的。不過,怕別的人吃了之后,不如保成好調理。
要知道,保成癡迷醫術,對于人體的經脈和穴道都是了解甚深的,天瑞幫著他把靈氣調正是很簡單的,保成自己就能感覺出來,并且導正。
可要換一個人,天瑞怕是要費大力氣的呢。
話說,現在天瑞還真的挺感激保成的呢。要不是保成要學醫術,天瑞也不會為了保成而去看醫術,那樣一來,也不會了解那些經脈之類的東西,便也不會研究出靈氣運轉的方向。
要真是那樣,怕天瑞現在還只有空間,卻沒有辦法好好利用,白瞎了這樣的逆天利器呢。
她慢慢走著,卻沒有看到遠遠的一個人默默跟著她,時不時的朝她看上一眼。她走的快幾步,那人也快上幾步,她走的慢些,那人也會慢些。
天瑞快走到營帳的時候。就感覺很不對勁,似乎在有什么人暗中注視她一樣,扭頭去找,卻是找不到人。
搖了搖頭,天瑞暗道自己越發的敏感起來,緊走幾步找到自己的帳篷掀簾子進去。才要換件衣服,就看到春雨和于嬤嬤兩個人進來,春雨一見天瑞就笑問:“公主去哪里了,可讓奴婢們好找。”
“不過和保成去河邊走了一遭……”天瑞笑著換下衣服,又穿了一件石青色長袍,把一頭長發披散下來,赤了腳盤在榻上,挑眉看向春雨:“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春雨笑著上前幫天瑞收拾,嘴里直道:“倒是沒有什么事,不過,咱們來熱河有幾天了,今兒那些蒙古王爺們都來了,據說那個噶爾丹的哥哥策妄阿拉布坦也要來了,要向朝庭請求支援呢,怕是很快就會去見皇上的。”
說起這事來,于嬤嬤倒也開口講了起來:“說起這個噶爾丹來,還真不是個東西,殺了親弟弟,又想陷害哥哥,這不,把罪名安到喀爾喀部頭上,追的那個土謝圖汗到處跑,奴婢想來,怕是有一場大戰呢。”
天瑞笑笑也不說話,于嬤嬤幾個跟著她,經她多年的調教,可不是那些家長里短的長舌婦可比的,這幾個人都很有大局感,目光也比別的婦人瞧的長遠,朝庭上的事情也知道的很多,如此一來,凡她們經手的事情都辦的極妥當,倒真是天瑞的左膀右臂呢。
“剛皇上使人來尋公主和太子爺,奴婢也不知道您去了哪里,便指著那些人去的遠了些,怕這些人也會到河邊去尋吧。”春雨見天瑞對蒙古諸事不感興趣,便岔開了話題:“那去尋太子爺的幾個侍衛有一個公主倒是知道的,就是富察家的少爺。”
這話倒是讓天瑞吃了一驚,抬頭瞧著春雨:“那個富察馬喇不是在薩布素營下效力么,如何竟成了侍衛?”
春雨一笑:“皇上瞧著人家忠勇,又是富察家的人,便想提拔一下,直接叫到身體做了二等侍衛,奴婢瞧著啊,這人可真是一步登天了,在皇上身邊侍伺上幾年,等外放出去,可不就是一方大吏,小小年紀就能如此,也不知道以后有什么大造化呢。”
天瑞一笑,伸手一點春雨的頭:“你這丫頭,什么造化不造化的,你若是瞧著眼饞,不如本公主把你指給那人,你也跟著沾些造化。”
春雨立馬有些著起急來,一跺腳,嘴也撅了起來:“公主這叫什么話,就知道拿著奴婢打趣,奴婢早已死了那份心思,這一輩子便只侍侯公主罷了,有公主一日奴婢便伺侯一日,公主不在了,奴婢便跟了公主去……”
她這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天瑞倒是極相信的,不由的嘆了口氣,拉了春雨的手:“知道你是個好的,得,是我的不是了,我給春雨大人賠不是了。”
于嬤嬤笑笑,拉了春雨才要說些話,冬末便走了進來,進門就行禮。嘴里利索道:“公主,您可是回來了,剛才梁公公來傳旨,今兒晚上皇上要宴請那幫蒙古王爺。讓您也去呢。”
天瑞一聽這話,趕緊穿了鞋從榻上跳下來,讓人抬了水桶進來,熱騰騰的水倒滿了,她泡在桶里洗了澡。出來之后冬末便拿著干毛巾一點點把她長長的烏發擦干,隨手盤在腦后。
天瑞只著一身素白中衣,瞧著春雨和于嬤嬤擺了滿床的衣服,隨手挑了一件鵝黃繡滿地蘭的袍子穿上,頭上只盤了最中規中矩的小兩把子頭,插了兩支黃玉簪子,共余飾物一概皆無,倒真是素凈的緊。
穿上特地做矮了的花盆底子鞋,天瑞瞧瞧天色也暗了下去,就帶了人去康熙御帳前伺侯著。
康熙今兒可能是商談了什么大好事。很是高興,見到天瑞的時候很是樂呵呵的,只吩咐了幾句話,就攜了天瑞出了營地,往那地勢平坦的露天地里去了。
因是夏夜,又是大草原上,外面涼風習習,吹得人很舒服,天瑞瞇了眼跟在康熙身后,沒有走出一箭地就看到燈火通明。便知道宴請蒙古王爺的地方到了。
果然,小太監在遠處尖著嗓音喊著:“皇上駕到……”
那些正痛快說話的蒙古王爺們馬上站了起來迎接圣駕,天瑞隨康熙快步走進場地,康熙坐在居中的座位上。天瑞才要下去尋自己的座位,卻見康熙笑道:“丫頭,就坐在朕身邊吧……”
天瑞無奈,只好迎著底下人探究的目光在康熙身邊坐下。
康熙見人都來全了,又見底下的人都在行禮,大笑著一擺手:“都起嗑吧。朕也難得和眾位一聚,今兒咱們可要好好的喝上幾杯,來個一醉方休。”
那些蒙古王爺各色面孔,都喊著尊圣命,各自起身坐在一旁,端了酒杯要敬康熙。
康熙笑著一一的和各人喝酒,天瑞坐在旁邊瞧了,心知肚明梁九功那酒壺里全都是水,康熙這是怎么喝都不會醉的。
也難怪,康熙這次來草原是要拉攏蒙古各部的,不希望這些部落和噶爾丹結成聯盟,要知道蒙古人都是極善戰的,若是一盤散沙倒也罷了,要是聯合起來,或者有個能力超絕的人統一各部,那么,中原則危矣!
很快酒來杯干,康熙喝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杯,裝出幾分醉意來和各人說笑,正在此時,就聽到梁九功在康熙耳邊小聲道:“皇上,策妄阿拉布坦求見!”
就這么一聲,康熙的就停住笑意,眉頭皺了一下才道:“傳吧……”
梁九功朝外吆喝了一嗓子,很快天瑞就看到一個身形很高壯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蒙古袍,長長的頭發只隨意在身后綁了一條辮子,他就這么快步走過來,到了近前的時候,這跪地彎腰深施一禮,口中大聲道:“小臣拜見皇上……”
“起吧!”康熙一抬手:“你是哪時候到的?這一路上可還好?”
天瑞瞧著這個人,長的倒還真是不錯,和中原男人很不一樣,又高又壯,面部五官粗獷又立體,就跟刀削的一樣,尤其是那飛揚的眉毛,濃密異常,光看眉毛就知道這人不是個好相與的。
這個策妄阿拉布坦抬頭,咧嘴笑了一下:“謝皇上關心,小臣很好,噶爾丹想要小臣的命,小臣怎么會讓他如意。”
他就這么大大咧咧的喊出這句話來,倒是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康熙神色不變,只淡淡一笑:“你這一路上也勞累了,朕命人給你準備地方住宿,你先歇息一夜,有什么事情,明日朕再和你談。”
策妄阿拉布坦彎腰施禮:“小臣遵命!”抬頭的時候看到康熙身邊坐著的天瑞,不由的竟然呆了好大一會兒,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更是深深注視著天瑞,朝她扯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