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源自內心的渺小,像無法觸及的一股力量沖擊著我每一處心臟,我甚至有些恨自己,恨自己沒有本事,沒有能力去幫助夏沫做一些什么。
我想,每一個男人都會明白這種疼苦,那種沒有本事給心愛的女人安全感,空有一顆守護的心,卻隔著全世界,觸摸不及。
我一只手捏著邊上的座椅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我沒有說話,我無力反駁。
“顧南,還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的嗎?”沈向陽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
我慢慢的閉上眼睛,無數的話語、無數的祝愿、無數的思緒在我腦海里面閃爍著。遠處的紅綠燈不停的交錯變換著顏色,我睜開眼睛又閉上眼睛,我嘆了口氣又大口的呼吸了一口空氣。我笑了笑,擺了擺頭:“沒了,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也沒有什么要說了。”
“顧南,要是你沒什么說的了,那你聽我說說吧。”
我沒有說話,等著沈向陽開口。
“顧南,我知道你一直都很不喜歡我,甚至恨我,恨我在最好的時間,最恰當的時候遇見了夏沫,也只有我能給夏沫最好的未來。其實我也不知道夏沫到底對我是什么感覺,但是我就是覺得我沈向陽非她不娶了。我不是什么偉大的人,我之前接近她,都是我們家族和他們家的聯姻,或許說是某種商業上的根深蒂固,我們都是犧牲者,我們都沒有選擇。可是后來,我才漸漸的發現,夏沫真是一個特別的女人,你越探索的多,你就陷得越深。你不知道,我被她迷得有多神魂顛倒。”
我側過身子,看著車窗上一滴滴水滴順流落下,我伸出手,隔著玻璃都能感受到雨滴的溫度。也許,是我的心太過冰冷了吧。
“顧南,不要總是拿你這等待的五年,或者是你之前和她的種種,來衡量感情。我也知道,有些東西是真的確確實實存在過,那些美好的時光,是你和她兩人專屬的記憶,我在怎么都無法摻雜其中了。可是,顧南,有些東西不要總是拿著說一遍又一遍,這世界很現實,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別這么矯情了。有些東西,我沈向陽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不要以為只有你顧南為夏沫做了什么,我沈向陽不比你差,以后你會發現的,我沈向陽,為了這個女人,我可以放縱的連自己都不要了。真的!!”
因為空調原因,車內溫度讓我有些受不了,我將車窗按了下來,瞬間外面的雨滴猛烈的擊打在我臉上,我那么沉醉、、、
沈向陽的這些話信息量有些大,我不知道該怎么去說,我就像吞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卡在了喉嚨無法吐出來。
沈向陽再次發動了車子,穿梭在這迷幻的鐵樓叢林里。
就這樣,我們兩人各自懷著彼此的心思,游離在現實與夢幻的邊緣。
后來沈向陽將我送回了家,我站在小區門前,雨已經停了,偶爾的還能聽見邊上屋檐上滴落下的雨滴聲,敲醒著空寂的黑夜、、、
沈向陽沒有說任何話,轉身開著車就離去了,只剩下遠去的馬達聲,還有我獨自一人的心跳聲。
我站在門前掏出了一支煙,習慣性的點上,小區門前的燈卻亮的厲害,與我此刻的心情一點都不相符,呵、、、
保安處的小哥靠在椅上打著盹,頭頂有些年份的老式空調發出即將死去的聲音、、、
我轉過身子,朝著巷子另一頭走了去。
沈向陽是我短信給他約出來的,其實剛一開始,我只是看見沈向陽和夏沫那么和睦,我心里特別的不舒服,想要偉大一會罷了。可是后來,沈向陽的那些話,卻實實在在的說中了我的心。
我這樣到底算什么,一方面不停追求著莫北,另外一顆不安的心臟卻又想著夏沫。我算什么男人?我對得起誰了?
沈向陽說的對,我現在的確沒有能力去為夏沫做什么。只有他才能給夏沫幸福。可是,我不安心,我不甘心啊。
我不知道沈向陽的話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又為夏沫做了什么了?
不過有一點我是挺認可沈向陽的,現在的我該好好的思考一下,到底什么才是我想要的,我該去尋找什么。
我自以為一直平復的心,卻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我踉踉蹌蹌向前,地上的積水已經打濕了褲腳,兩只腳冰冷的都快沒有了知覺,小巷子里面沒有人,只有我不停的、沒有方向的向前。在這個冷風沉醉的夜晚,我丟了我自己,我是真的快要迷失自我了。
我看見虛幻縹緲的泡沫,我看見頭頂五顏六色的琉璃,我看見時空里漸漸不見的自己!
沒有紅色夕陽襯托著我,只剩下內心深處,聲嘶力竭的聲音,空蕩的呼應著無處發泄的氣息。
還是改不了一直存在的毛病,想不通事情就會去喝酒。古人說借酒消愁愁更愁,卻不知醉了,什么就不知道了,茍且度過這段時間罷了。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中午時分,還是雪峰給我的電話,才將我吵醒了。
起床氣,有些重,我迷迷糊糊的接著了電話。
“顧老大,麻煩您看看時間好么,太陽都TM該下班了,您還在悠哉悠哉的睡覺了。”雪峰罕見的這種口吻和我說話。我連忙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太陽是星際公務員,朝九晚五的,能和我們這種人比嗎?”
“行了行了,你就別貧了,趕緊起床來公司吧。劉總從大清早的就一直找你了。”
“他找我干嘛?”我有些疑惑的問道。起身將窗簾拉開,昨夜的一場雨將武漢洗滌的干干凈凈。仿佛一如洗去了昨夜的種種,那些發生過的、沒有發生過的都不存在了。
“你來了就知道了,您老就快著吧,大家都等著您了,也不知道你是在干嘛,鈴聲設的安眠曲來著了?”
我呵呵的笑了笑:“行了,我知道了,我馬上來。”我隨即掛斷了雪峰的電話,起身洗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