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經(jīng)熟悉的街,見過的人,路過的風(fēng)景,總有一天,它會只剩下一個輪廓在你心裡,蒼白有些無力,卻依稀會泛起漣漪,徘徊在你心裡。我們從不曾忘記,只是沒有勇氣再去記起。就這樣,伴著一絲絲心肉絞痛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我是給一陣陣的鐵門敲擊聲給吵醒的,因爲(wèi)新環(huán)境的原因,昨天一直都沒有睡好,醒來的時候,整個腦子都是懵的。
我迷糊著將門打開後,胖子一張臃腫的臉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倒是頭髮抹足了髮蠟,一根根豎起來格外閃眼。
胖子一手撐在門上,挑逗的看著我,伸出手摸了摸我下巴:“小南子,今天啥日子了,還不起牀?太陽都曬屁股了。”
我看了看外面天色,整個武漢都還在沉睡。我拿出了手機(jī)指著胖子:“大哥,現(xiàn)在才六點了。太陽?你眼瞎還是我眼瞎了?能不能別鬧,我還沒睡好了。”
胖子抖了抖身子,轉(zhuǎn)過身子摟著了我,伸出右手指向了天空:“你看,我們在南方的豔陽裡大雪紛飛,你仔細(xì)看,看見光了嗎?看見大雪融化了嗎?看見咱兄弟兩的未來了嗎?”胖子說的很激動,慷慨激昂,手指在空中指點江山,我彷彿能看見血色浪漫裡飄起的髮絲在飛舞,鵝毛大雪在紛飛,璀璨奪目!
我笑著更加摟緊了胖子:“兄弟,別擔(dān)心我,風(fēng)雨過後即使不是彩虹,我也會笑著面對,咱們總會好起來的,未來也會很美好的。”
胖子瞅著我笑了,笑的很真誠,很開心,我有種感覺,胖子像是卸下了什麼,一瞬間我竟然覺得胖子有些滄桑,更多的卻是疲憊。人與人相交,看的不是人,交的是這顆心。顯然,胖子對我是掏心掏肺的。
胖子給我?guī)Я嗽绮偷模疫M(jìn)屋簡單的吃了一會,胖子給我遞過來了一根菸,我剛準(zhǔn)備點著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我一臉疑惑的看著胖子,微陽是沒有開業(yè)的,不可能是開買東西的,而且白璃夏沫他們也不會來這麼早。
胖子起身朝著外面走了過去:“應(yīng)該是候阿姨,來咱們這裡上班的。”
我點點頭,也跟著胖子走了出去。見到候阿姨的第一面,我有些震驚,四十多歲的樣子,只不過她的臉上有一塊很大的燒傷疤痕,從鼻子這裡一直延伸到了左側(cè)脖子處。看著有些嚇人,我仔細(xì)的觀察了下,除了臉上的傷疤外,她的臉上其他部位倒保養(yǎng)的挺好,白皙透著紅潤。
候阿姨看見我和胖子走來,笑著點頭示意了下:“老闆,你們起來的真早。”
胖子笑呵呵的過去抓著了候阿姨的手:“阿姨,您就別叫我們老闆了,這裡就我們幾人了,以後您叫我小熊,這個是我哥們,我的合夥人,您叫他小南就行了。您千萬別見外,當(dāng)這裡就是個家,以後啊,我們這裡還得多多麻煩您候阿姨了。”胖子不愧在商場中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現(xiàn)在說話的方式也是深得人心的。要是我去說,我肯定不會說的像胖子這麼好。
候阿姨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接著便去整理貨架上的東西去了。
我將胖子拉到了外面:“你怎麼請的這種人啊?”
“怎麼?”
“她臉上的傷疤呀,搞不好會嚇壞很多人,到時候會流失一些客源。”
胖子瞅著我,盯著我的眼睛,一臉玩味的笑容:“顧南啊顧南,你要我怎麼說你纔好。你這人總是喜歡看表面的現(xiàn)象,你難道就不清楚我胖子的能力嗎?我像是這麼沒有腦子的人。”胖子有些戲虐的指著自己腦袋,用有些發(fā)粗的中指又點了點我的腦門:“我告訴你,人家候阿姨可是搶手貨,你不知道有多少超市搶著用這個人,聽說她的服務(wù)態(tài)度和辦事能力那是相當(dāng)?shù)目梢浴V皇前桑∈撬约郝?lián)繫的我,問我這裡招到了人沒,然後我就讓她來了,而且我開的工資比其他地方要低,這有點讓我想不通。”胖子說著陷入了深思,索性後來又搖了搖頭沒在去想了。
其實我並不在意所謂的爲(wèi)什麼候阿姨會來這裡上班,因爲(wèi)每個人都有不爲(wèi)人知的秘密,以及那散落一地的回憶。只是胖子說的我總是喜歡看人的表面,這句話讓我有些不舒服,畢竟我是一個實在人,我看的就是人的表面,我不會爲(wèi)誰去考慮太多,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也不會笑著去難堪。
胖子這時候進(jìn)了屋,坐在了昨天一起運過來的辦公桌椅上,翹起了二郎腿,點著一根菸,也不知道和誰在打著電話。我看著有些恍惚,此時的我和胖子是被冠上了一個名爲(wèi)“老闆”的名稱嗎。
兩個小時以後,屋子外又響起一陣陣汽車鳴笛聲,胖子笑呵呵拉著了我就走了出去。外面停著一臉中型貨車,已經(jīng)有人在往上搬東西下來了。
胖子走過去一人發(fā)了一根菸,說了句辛苦了,樂呵著走了過來:“怎麼樣?哥們今天這排場可以吧!”
上面下來的男男女女,男的在一邊開始搭起了舞臺,女的便在車內(nèi)開始化妝起來了。這應(yīng)該是胖子請來今天助興的。
這時候候阿姨也從外面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堆傳單,準(zhǔn)備等會發(fā)給路人。
“熊哥,咱們還有一個同事因爲(wèi)家裡有點事,正在趕來的路上,可能稍微纔到,耽誤你了昂!”
胖子對著說話那人擺了擺手:“都是小意思,今天兄弟們可勁了給我賣力的表演,事後我可虧待不了你們。晚上咱們好好的喝一點。”
光谷周遭的汽車?yán)嚷暡粫r的傳來過來,有些刺耳,只是我卻感覺不到自己能幫上什麼忙。站在馬路中間,有些憂傷的環(huán)顧著這座城市。
“小南子,接客了。”胖子這時候吼了一嗓子。
我朝著我身後看了過去,轉(zhuǎn)角那裡出現(xiàn)了一輛奔馳,我知道,這是白璃來了。
陽光照在擋光玻璃上,有些反光,我看不見白璃的人,她卻能知道我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