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入體,秦洛就感覺身子驟然一冷,好像連心臟都被凍僵了,足足停止跳動了十秒。當它再次跳動起來的時候,好像安了壓力泵一般,一股強勁的動力從心臟傳出,就連秦洛的身體都禁不住劇烈的顫了顫。
“砰砰!砰砰!砰砰!”
秦洛的心臟急速跳動,心臟內的血液更是以之前數倍的速度,沖向他的大動脈。這就導致他的血壓急速升高,超過了正常高壓值的數倍。
眾所周知,血壓升高的后果是血管壁不堪重負,最典型的就是血管壁最薄弱的腦部血管破裂,形成腦溢血,嚴重危及生命。
秦洛也一樣,帶著超強血壓的血液強行進入大動脈,就好像一個還未成年的少女被人強-暴了似的,而這股新鮮血液就是那充滿了破壞欲的壞家伙。
它才不管你什么感受呢,只是一個勁的往前沖,即便是前面的管道狹窄,它也要硬生生的擠進去。結果,秦洛那比常人還要粗大許多、韌性十足的血管被瞬間撐大一倍。
“嗤!”
一股灼熱的血液沖破動脈,激射而出。但只是一瞬間,出血就止住了,可下一刻,秦洛忍不住又噴出一口鮮血,同時,兩側的肩膀、還有腹部、大腿等部位的主血管接連爆開。
眨眼之間,秦洛就變成了血人,可即便是這樣,他的血液流速依然沒有半點減緩的跡象,依舊肆無忌憚、歡快的在他體內肆虐橫行。
“啊!”
秦洛都承受不住了,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他現在終于體會到,女人第一次時的痛苦了,不對,是比那還要痛苦百倍。因為他時時刻刻都在承受那種‘破瓜之痛’,感覺身體都要被撐爆了。
“嗤嗤嗤……”
他的雙眼血管爆裂,耳朵里的血管也爆開了,口鼻之中更是血涌如注。最后,他的十根手指和十根腳趾紛紛爆裂,激射出一股股灼熱的血液,還有他頭頂多處穴位上的血管也都爆開,這股動力強勁的新鮮血液終于完成了一次循環。
痛苦過后,秦洛整個人就像一灘爛泥,渾身上下濕漉漉的,不光是血水,更多的是汗。他感覺自己好像被上百個壯漢給輪了一遍似的,過程極其痛苦,但事后竟然還挺舒坦。
就像現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覺,連眼皮都不想睜開了。
而這一幕發生得實在是太快了,快到罕古麗都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的看著秦洛被‘糟蹋’。等她反應過來,上前抱起秦洛的時候,已經結束了。
“秦……”
罕古麗剛要喊叫,卻突然發現他胸口的貫通傷,正在迅速愈合。
在她近距離的觀察下,秦洛傷口上的血管迅速延伸并重新接駁到一起,隨后是破損的內臟迅速生長出來,肌肉也是不斷快速蠕動,把傷口填滿,最后是表皮,把傷口完全覆蓋住,就連皮膚的顏色都和之前一樣,看不出絲毫異樣。
太神奇了!
罕古麗震驚的看著他身體的變化,他大腿上的貫通撕裂傷口、變形扭曲骨折的雙手、還有凹陷下去的頭骨,都在迅速復原,就連掉的一撮頭發都重新長了出來。
她一度有些懷疑,秦洛是不是和她一樣,也已經不是‘人’了?
另一邊,溫馨剛撿了一些干柴,聽到秦洛的慘叫聲,她趕緊扔下干柴,火急火燎的趕回來。可這個時候,一切都結束了,她只看到妹妹罕古麗抱著秦洛發呆,而秦洛如同血人一般,卻呼吸順暢,連傷勢都痊愈了。
她正要上前詢問,就聽不遠處傳來粗嗓門的喊聲:“秦哥,秦哥你在哪呢?聽見了快回一聲……”
是塞拉姆,他終于來了。
溫馨急忙上前拍了拍罕古麗的肩膀,讓她趕緊和自己回家。罕古麗有些不舍的放下秦洛,一步一回頭的看著秦洛,和跑過來的塞拉姆擦肩而過。
時間不長,溫馨姐妹倆就回到家。
寬敞的庭院當中放著一只破鐵桶,里面架著紅彤彤的木炭,上面一根鐵棍穿著兩扇羊排,她們的父親——哈迪爾,佝僂著腰,正耐心的搖動鐵棍,并不斷往羊排上刷油,撒調料。
幾年沒見,他蒼老了許多,那個曾經的維族漢子,現在儼然都成了小老頭。由此可見,這幾年的生活有多艱辛,當初那個腰板筆直、身強體壯的維族漢子,也已經不復當年的雄壯,被生活壓彎了腰。
溫馨和他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他待溫馨如己出,對她甚至比對自己的親兒子還好。將心比心,看到他如今這幅模樣,溫馨不禁有些后悔,倒不是后悔沒留下來嫁給塞拉姆,而是后悔這三年多沒回家看看他們。
以她在外面的見識,只要把塞拉姆帶出去,幫他找份工作并不難。他有了工作就能賺錢娶媳婦,自然也就不用父母操心了。
可惜,那時候她哪會想到這些?現在想起來,也于事無補了。
站在哈迪爾面前,溫馨緩緩跪了下去,鄭重其事的給他磕了三個頭。正在認真燒烤的哈迪爾若有所覺的抬頭四下看了看,見沒什么異常,再次低下頭去,專心侍弄他的羊排。
罕古麗扶起姐姐,徑直走到破舊的草屋門口,她們的母親傅婭正扎著圍裙在鍋灶前忙碌。鍋里熱氣騰騰,奶白色的羊湯劇烈翻滾,散發出一陣陣誘人的撲鼻香味。
幾年沒見,母親也老了,曾經村里最漂亮的美人,現在臉上卻滿是溝壑。風吹日曬的皮膚干巴巴的,呈現一種當地特有的紅褐色,哪還有一點曾經的美艷?
“媽!”
溫馨悲痛的哭喊一聲,撲上去想要抱住母親,可她的雙臂卻從母親身體上穿過,根本就碰觸不到她。
可即便是這樣,傅婭還是仿佛感應到了什么,回頭看了看。恰好這個時候,哈迪爾在外面喊她,傅婭趕緊答應一聲,拿了個盆,快步走了出去。
“別看了,以后有的是機會。”罕古麗拉著姐姐快步走進內室。
內室靠南窗戶下有一鋪火炕,而外屋北側被隔開,形成一個小小的臥室,里面同樣有一鋪小炕,這就是罕古麗姐妹的房間。
這個小屋連門都沒有,只在東面掛了個布幔,進出都在內室,可以說是很不方便。但家庭條件如此,誰也沒有辦法。
好在罕古麗是親生的,倒也沒有太多的避諱,可溫馨卻不一樣,而這也是她不愿回家的原因之一。
此時,罕古麗就躺在她溫暖的小炕上,身上沒穿衣服,卻蓋著厚厚的棉被,把她曲線玲瓏的嬌軀都遮掩得嚴嚴實實。
可能是熱的緣故,她的小臉蛋紅撲撲的,長長的眼睫毛垂下,仿佛睡美人一般,連罕古麗自己見了都覺得漂亮。
溫馨勉強一笑,推了她一下:“快去吧,別讓爸媽等太久了。”
“姐,那你呢?”罕古麗側頭看了她一眼。
“我?”
溫馨苦澀的拍了拍她的頭:“姐姐的尸骨都化成灰了,就放在一旁的包里。我這次能回來看你們,還全靠秦洛幫忙,否則,姐姐早就煙消云散了。”
“那……姐姐你想不想繼續活下去呢?”
“當然想了,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爸媽、大哥。”溫馨自嘲的笑了笑,“可不舍又能如何?人死不能復生,等天一亮,我就會徹底離開了。”
“姐,我有辦法讓你活下去,你想不想試試?”罕古麗小聲說道。
溫馨驚訝的看著罕古麗:“你有辦法?別鬧了,連秦洛那么有本事的人都沒轍,你能有什么辦法?”
“我真有辦法。”
罕古麗急了,一指躺在炕上的自己,說道:“只要你進去,你就能活過來。”
“說什么呢?”溫馨瞪了她一眼,“那是你的身體,我進去算怎么回事?再說了,我要是活了,你怎么辦?”
“可是……”
“別可是了,趕緊回去吧。”溫馨不由分說的推了她一下。罕古麗一個踉蹌,朝著自己的身體撞去。
也不知道她是無意的,還是舍不得離開姐姐,在摔倒在身體上的瞬間,她胡亂揮舞的小手竟然抓住溫馨,在溫馨的驚呼中,一起被身體吸了進去。
下一刻,罕古麗的長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雙眼。她的眼睛清澈如水,茫然的望著紙糊的棚頂,好半天才轉動了一下眼珠,并慢慢坐了起來。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陌生,這讓她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罕古麗伸出手,試探著拿起放在炕邊的木盒,木盒入手沉重,她用兩只手才把它捧起來。
活過來了,自己真的活過來了。
罕古麗忍不住熱淚盈眶,一滴滴熱淚順著香腮流淌下來,掉落在她如蓮藕般白嫩的手臂上。在她的右臂上,一點朱紅色的印記,如同胭脂痣般醒目。
頓時,罕古麗的身子猛地一震,連衣服都沒顧得上穿,就從土炕上跳下來,鼓足勇氣,朝那掛在墻上的半塊鏡子看去。
“啊!”
罕古麗在房里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把外面的父母都嚇一跳,趕緊放下手里的活計,就準備進屋去看個究竟。
可就在這個時候,塞拉姆背著秦洛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