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洗頭房。
鐘曉飛似乎感覺到有人在詛咒自己。
“啊切!”他鼻子發(fā)癢,伸長了脖子,大大的打了一個噴嚏。
“怎么了大哥?是我癢著你了嗎?”按摩的妹子嬌滴滴的問。
“沒事。”
鐘曉飛搖搖頭,摸了一下鼻子,眼睛盯著對面的拉面館:“繼續(xù)吧……”
這話剛說完,就看見對面的拉面館忽然起了大動靜!
只見從南面走了一大群人,北面也走來一群人,都是年輕的小伙,穿著雖然不同,但吊兒郎當,誰也不放在眼里的表情卻差不多,而且多數(shù)的人都有紋身,面目兇狠的樣子一看就是道上的混混!
兩撥人南北對面而來,在拉面館的面前同時站住了腳步,為首的兩個人鐘曉飛都認識,南面為首的是南哥手下的趙成剛,北面為首的是劉鐵軍手下的馬面。
上次倉庫綁架的時候,馬面挨了兩刀,不過他傷好的還挺快,今天看起來活蹦亂跳的,一點事情都沒有。
趙成剛和馬面都不說話,兩人冷笑著,彼此狠狠的瞪視。
他們手下的兄弟彼此也是狠狠的瞪視。
就像是兩卷對壘,擺開了陣勢,只要一聲令下,立刻就會千軍萬馬的殺將過去。
鐘曉飛推開按摩的妹子,跳了起來,陳墨也跳了起來,兩人沖出洗頭房。
但趙成剛和馬面并沒有發(fā)生沖突,兩人彼此狠狠的瞪視了十幾秒鐘后,一齊轉身,走進了拉面館。
顯然,雙方的老大都有交代,所以兩人都壓著火,沒有發(fā)生沖突。
拉面館的門足夠寬敞,足夠兩個人并排而進,他們手下的兄弟也跟著魚貫而入,呼啦一下的,整個拉面館的一樓,很快就被坐滿了。
趙成剛和他的兄弟們坐在南邊,馬面和他的兄弟們坐在北邊,兩方?jīng)芪挤置鳎瑳]有人說話,一道道兇狠的目光在空中碰撞,飛濺著火花。
已經(jīng)快晚上十點,拉面館本來準備要打烊了,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老板被驚呆了,傻子也看出這些人不是來吃面的。
老板抓起手機想要報警,但他的手腕被人一把攥住了,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敢報警,殺你全家!”
鐘曉飛和陳墨沒有走進拉面館,兩人站在拉面館的門口,靜靜的等待。
既然趙成剛和馬面兩個先鋒已經(jīng)到了,主帥的南哥和劉鐵軍,相信也很快就會出現(xiàn)。
五分鐘之后,九點五十分的時候,劉鐵軍首先出現(xiàn),劉鐵軍臉色陰沉,嘴皮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眼睛里透著一股殺氣,他帶人不多,連他自己在內不超過十個人。
劉鐵軍的軍師智囊金狐貍穿著一件花襯衣跟在劉鐵軍左手邊,右手邊跟著的卻是一個五十多歲,白白胖胖的老男人,老男人戴著大號的墨鏡,手里拄著一只拐杖,走起路來像領導,非常的有派。劉鐵軍對他非常的尊敬,走路故意落后他半步。
除了這兩人,其余跟在劉鐵軍身邊的都是他貼身的保鏢,保鏢們一色的墨鏡黑衣,腰里鼓鼓的都藏著家伙。
看見鐘曉飛站在拉面館門口,劉鐵軍眼光一閃,冷笑了一聲,然后側頭和墨鏡老頭小聲的說了一句什么。
墨鏡老頭犀利的目光刷的一下向鐘曉飛射了過來。
雖然對方戴著墨鏡,雖然隔著還有一段的距離,但鐘曉飛還是能強烈的感覺到對方的敵意。
這老頭是誰?以前沒見過啊,難道是劉鐵軍從廣州請來的救兵?
這時,南哥也出現(xiàn)了。
劉鐵軍立刻緊張起來,咬著牙,死死的盯著南哥,目光冷笑,他身邊的金狐貍還有其他的保鏢也都緊張了起來。
和劉鐵軍一樣,南哥身邊跟著的也只有七八個人,左手邊是劉濤,右手邊是孫海明,其他都是他的精銳兄弟。
但和劉鐵軍不同的是,南哥一點都不緊張,表情嬉皮笑臉的,右手里拿著一根煙,走一步,舉到嘴邊抽一口,休閑的步子又徐又緩,看見路邊的站街女,眼睛里還會露出一點色光。
看他的樣子,根本不像是黑道談判,倒像是一個吃飽喝足了,深夜逛窯子的嫖客。
南哥越走越近,劉鐵軍臉上的冷笑越來越重。
“哈哈,黎叔!你老好啊!”
離的遠遠,南哥忽然的大笑著招手,他招呼的當然不是劉鐵軍,而是劉鐵軍身邊那個派頭很大的老頭。
大笑聲中,南哥快步的走了過來,看都不看劉鐵軍,只是尊敬的握住墨鏡老頭的手,阿諛奉承:“呵呵,黎叔,你老真是英姿煞爽,老當益壯!一直聽你的名字,今天才見到你的真人,你比相片里可年輕,氣派多了!”
原來這竟是南哥第一次見到墨鏡老頭,看他親熱的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墨鏡老頭是老朋友呢。
“老九,你也比我想象的要厲害啊!”南哥的恭敬讓墨鏡老頭很有面子,所以他對南哥說話也很客氣。
“呵呵,謝黎叔的夸張,在黎叔面前,我就是一個晚輩,晚輩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可要擔待啊!”南哥弓著腰,笑。
“嗯,那當然。”
黎叔不無得意的點點頭,一副前輩高人,提攜后進的樣子。
南哥和黎叔聊的親熱,把劉鐵軍撂在了旁邊。
劉鐵軍臉色有點難看。
“哦,”黎叔眼角觀察到了,趕緊停止和南哥的熱聊,咳嗽了一下,一臉正氣的說:“我在廣州就聽說你和鐵軍的事情了,都是道上混的兄弟,何必鬧那么僵呢,今天到海州來,就是想給你們兩說說這個事,老九,你說我來當你們的和事佬,夠不夠份量?”
“夠!當然夠!”
南哥豎起大拇指,一臉諂媚的笑:“你老是泰山北斗,你不夠,還有誰夠呢?”
“那我說話你聽嗎?”
“聽!”
“嗯。”黎叔滿意的點頭,瞟了一眼劉鐵軍,不無得意的說:“那我就放心了。”
鐘曉飛一直站在旁邊看,看的這里忍不住的想笑,他對南哥太了解了,南哥如果真的尊敬一個人,絕對不會如此嬉皮笑臉的套近乎,他的嬉皮笑臉只能說明他根本沒有把黎叔當一回事,只所以如此,不過是騎驢看唱本,又或者是要給劉鐵軍一點難堪,從而在心理上占據(jù)優(yōu)勢。
“哈哈,站在馬路上說話算怎么回事呢?走黎叔,我們樓上去談!”
南哥尊敬的請黎叔上樓,好像他才是這里的主人一樣。
“好。”黎叔點點頭,側頭看一眼劉鐵軍:“里面說吧,我看老九這人還是很好說話地。”拄著拐杖,非常有派的走進拉面館。
劉鐵軍臉色鐵青,冷笑的瞟了一眼南哥,跟著黎叔走進了拉面館。他手下的兄弟魚貫而入。
整個過程中,南哥嘻嘻的笑,對劉鐵軍和他手下兄弟的仇恨眼神,一點都沒在意。
等劉鐵軍進去了,南哥轉頭看向鐘曉飛和陳墨:“你們怎么也來了?”
鐘曉飛淡淡一笑:“我們怎么能不來呢?”
一句話勝過千言萬語。
⊕ttкan⊕c ○
南哥不多說什么,點點頭,轉身走進拉面館。
拉面館的一樓,所有的兄弟全部都站立了起來,一個個像是矗立的棍,其實剛才他們就已經(jīng)站起來了,在南哥和黎叔說話的時候,他們不但站了起來,手里還悄悄的摸住了武器,只要兩邊老大有一言不合,迸射出一點火花,他們就會跳起來砍殺。
黎叔,南哥,劉鐵軍,三人走進一樓,順著樓梯直接上了二樓。
過程中,南哥的兄弟們看著南哥,劉鐵軍的兄弟們看著劉鐵軍,彼此把對方的老大當成空氣,鳥也不鳥。
二樓的客人早已經(jīng)都被嚇跑了,空空的沒有一個人。
南哥,劉鐵軍和黎叔在中間的一張大桌子坐下。
“上茶!”一個兄弟喊了一句。
老板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上了三杯茶,趕緊就溜了。
三人開始談。
鐘曉飛,陳墨,劉濤,孫海明他們站在南哥的身后,金狐貍他們站在劉鐵軍的身后。
古今中外,不管黑道白道,政府還是民間,所有的談判其實都遵循一個原則,那就是實力。實力強,在談判桌上自然底氣就足,就敢要價,相反,實力弱的一方就顯的畏首畏腳。
南哥和劉鐵軍的實力,現(xiàn)在基本處在一個平衡,但如果論地盤,南哥比劉鐵軍還是要小一點的,南哥發(fā)展的速度雖然快,靠山也足夠強,但時間畢竟短,劉鐵軍在海州經(jīng)營多年,很多東西是南哥一時半會做不到的。
海州地界,兩人分的話,劉鐵軍現(xiàn)在是六,南哥只是四。
可劉鐵軍的地盤雖然大,但他兄弟的實力卻未必有南哥強!
南哥有腦子,為人義氣,每次打架都是沖鋒在前,出了事情對兄弟們照顧有加,花錢毫不手軟,兄弟們對他非常折服,甘愿為他賣命。其間,和劉鐵軍的人發(fā)生了幾次小規(guī)模的沖突中,都獲得了勝利。
當然,這幾次的小沖突,都是在兩方最底層的兄弟們之間進行,對整體形勢影響不大,但對人心的影響卻不小,偏偏這一段時間劉鐵軍又不在海州,金狐貍和馬面坐鎮(zhèn)不住,劉鐵軍手下的人心惶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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