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這樣，其實可以告醫院和藥廠的。”曹甯忽然說道。
“告醫院和藥廠？怎么告？”
不過，宋謙這么一問，曹甯又泄氣了：“這是個大工程，屬于公益訴訟，而且大正藥廠也要支持，還需要至少十個以上的病人聯合起來。并且官司不好打，國內目前還沒有成功的案例。當然，如果打贏了意義很大，或許真的可以打破高藥價壟斷的局面。至少在一部分藥品領域。”
“大正藥廠那邊沒問題，我......我有熟人。”宋謙說道。
“病人沒問題，我認識很多跟我一樣的病友。”
突然插話進來的是郝建兵，他本來是一肚子的無名火，但在聽了曹甯一番話后，突然覺得看到了希望。
曹甯之前真的只是隨便說說，畢竟公益訴訟這種事，大家說都在說，真的做起來，太難了。
要知道，如果他們搞起來這個公益訴訟，被告可是全國所有的醫院，還有那些實力恐怖的醫藥集團。
但是，當看到郝建兵希望滿滿的樣子，曹甯突然覺得這事兒確實很有意義。不管成不成，都試試吧。
當然，還有一點也挺重要，那就是曹甯現在很需要一個讓自己忙起來的理由，才能不至于每天去想越來越近的訂婚。
于是，這個事兒就這么定下來了。
走出病房。
“你......”
“你......”
“你先說！”
“你先說！”
又是異口同聲，連續的兩次，宋謙只能深吸一口氣，聳了聳肩，用眼神示意曹甯先說。
“大正藥廠也是你的吧？”曹甯笑了笑開口說道。
宋謙也笑了：“我怕剛才承認了被打斷腿。”
“那你們準備付我多少律師費？”
“你開個價。”
“真讓我開價？”曹甯有些意外，“我說著玩的，這是公益訴訟嘛。”
“我不說著玩啊，這官司要是打贏了，大正藥廠肯定會獲益的，給你律師費理所應當。”
“那我可開價了哦。”
“開！”
聞言，曹甯夸張的做了個思考的動作，食指在臉頰上敲了敲，并且嘟起了嘴。
突然，宋謙一個俯身，直接吻上了曹甯嘟起的嘴。
“唔......”曹甯睜大了眼睛盯著宋謙，卻發現他吻得深沉，關鍵還用力，完全掙脫不開。
什么情況？這可是在醫院啊！
確實。宋謙就這么在醫院的走廊里突然之間吻了曹甯，毫無預兆。至少在曹甯看來是毫無預兆的。
雖然醫院里也有沒多少人的角落，例如這會兒宋謙和曹甯經過的走廊，但不管怎么樣，也還是公共場所，很快便有人經過了。
曹甯依然睜大了眼睛，不僅盯著宋謙，同樣也看到了經過的人，無不好奇且嘖嘖的看著他們倆。
遇到年輕的，捂嘴笑笑。遇到年紀大一點的，估摸著就是感嘆世風日下。
終于，宋謙吻夠了，放開了曹甯。
“你干嘛啊！”曹甯又羞又惱的擦了擦嘴。
“你自己說的啊，開價難道不是讓我吻你一下？”宋謙一臉懵逼。
“吻你個頭啊！我什么時候說過？都還沒想好出什么價呢！”
“那你剛才嘟嘴，啥意思......”
“我......”
“難道是我理解錯了？”
可不廢話是理解錯了么！曹甯無語凝咽。嘟嘴只是賣個萌而已，不是暗示讓宋謙吻自己啊！
宋謙則暗暗得意，這絕對是占便宜了。誰讓曹甯嘟著嘴巴那么誘人呢。
“那我錯了啦，跟你道歉。”宋謙絕對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趕緊認錯。
曹甯其實是沒有生氣的，只是有些尷尬而已，但是突然之間，她有些難過，莫名悲傷的情緒，讓她的臉色都有些發青。
這一變化，立刻被宋謙捕捉到了：“對不起啊，真不是故意的，我以為......”
“啪嗒！”
一滴眼淚從曹甯的眼眶里直接滴落了下來。
這滴眼淚來的那么突然，讓宋謙措手不及。他根本沒有隨身帶紙巾的習慣，更別說怎么在女生突然哭的時候安慰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吻你了，我......”
這不安慰還好，一個錯誤的安慰，曹甯立刻“哇”的一聲就哭開了。
宋謙尷尬至極，趕緊把曹甯緊緊摟緊懷里。
可是，曹甯哭得更厲害了，時不時還用拳頭捶著宋謙的胸膛。
那種所謂的“嚶嚶嚶”哭泣，還有小粉拳捶胸口，完全都是假的，假的！宋謙表示，拳頭捶胸口，很痛啊！
關鍵，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一撥人剛好從什么地方散出來，竟是接連不斷的有人從他們身邊經過。
在醫院里，一個女的哭著捶一個男的，總會讓人跟一個詞聯系起來——渣男。
宋謙沒做過對不起曹甯的事兒啊，也沒讓她意外懷孕什么的，所以這會兒，他只覺得背后好大一口鍋，冤枉死了。
吸取剛才安慰不當導致曹甯哭得更厲害的教訓，這會兒宋謙什么都不敢說，只能緊緊抱著曹甯，任她哭得眼淚鼻涕一把一把，估摸著也都糊到自己衣服上了。
沉默，確實是正確的方法。
幾分鐘后，曹甯的哭泣開始變成了小聲的抽泣，然后也不捶胸口了。
見狀，宋謙松開了曹甯，小心翼翼的問道：“我......你......怎么了？”
“你剛才為什么吻我？”曹甯忽然一臉嚴肅的問道。
這個問題，宋謙剛才回答過了，官方解釋是誤以為曹甯嘟著嘴其實是暗示自己吻她，所以這是個美麗的誤會。但現在，曹甯嚴肅的再次問出這個問題，自然不能再這么油腔滑調的回答了。
“因為我喜歡你。”宋謙也認真的回答道。
“喜歡跟愛一樣嗎？”曹甯繼續認真。
在醫院里，討論這么嚴肅且萬年無解的哲理性問題真的合適嗎？宋謙雖然這么想著，卻不敢說。
從來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喜歡跟愛一樣不一樣。
嚴格意義上來說，肯定是不一樣的。
看到親戚家小孩子可愛，可以很喜歡，然后親一口，但那絕對不是愛。但放在男女之情上，這喜歡跟愛就很難區分了。
宋謙也第一次思考，自己對曹甯，是愛還是喜歡。
怪不得女人都會問這種問題，果然是個問題。
“我要訂婚了。”曹甯忽然說道，語氣平靜，聲音低沉。
聞言，宋謙愣了愣。
“以后，我也不會再回玫瑰園小區了。”曹甯補充道。
痛！
一瞬間的痛！卻是痛徹心扉。
宋謙下意識捂了捂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