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出奇的‘乾淨’,但我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別看老李接受新知識範圍挺快,可他在這裡,卻始終轉(zhuǎn)不過那個彎,但他見我挺認真,就也跟著嚴肅了起來。
“那,咱們怎麼辦?”老李問,“我聽你的,九水。”
我看了看眼前的甬道,說:“接著走,我有種預感,咱們離組織要找的東西,不遠了?!?
麻痹的趕路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我自戀了,我老覺得小然,在偷偷看我,咱也不是啥薄臉皮的人,索性就扭頭去看她。
趕巧了小然也扭頭,我倆就這麼四目對視了。
小然呢,嫣然一笑。
她這笑,真美。
美到我身上的骨頭,都有些發(fā)酥。
“你看我?guī)稚叮俊蔽艺f。
“你這不也在看我嗎?”小然滿臉堆笑的反駁道。
“這……”我還真是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了。
突然,前頭許小諾喊道:“前頭有扇門。”
我往前一看,立馬是被眼前所見,給震驚了。
前方十幾米開外,是這條甬道的盡頭,在洞壁上,有個七尺高,四尺寬的洞口,洞內(nèi)黑漆漆一片,手電光打進去後,頃刻間就被黑暗所侵蝕,難道這,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我擺下手,示意幾個人再往前靠靠。
距離洞口三米開外,我擺了下手,讓大家停下來,然後從乾坤袋裡,拿出張符紙,快速摺疊了個紙鳥,滴上精血後,便用銀針,在紙鳥尾巴處,穿了個小洞,用紅線拴住,朝前扔去。
紙鳥脫手後,便振翅飛翔,消失在了洞內(nèi)的黑暗中。
我手中的紅線,越繃越緊,很快,我就覺得手頭一緊,再一看,手中的紅線,繃得筆直。
我胳膊用力,往回收線。
那紙鳥,活蹦亂跳的就又飛了出來。
我暗道奇怪,怎麼這洞裡頭,死氣沉沉的,但紙鳥飛了個來回,卻沒有半點異常?
“怎麼樣九水,咱們進不進?”老李在一旁問道。
我看了看這洞口,心說這特碼的不用問,肯定得進啊,都走到這裡了,不進去難道往回走啊,重點就在,怎麼進,要不要提前防範。
我本來想說自己也搞不清楚,這洞裡頭,有啥貓膩,但這麼說,我以後還咋裝逼?索性就收起來紙鳥,道:“進?!?
一個字,簡單利落,還不影響裝逼。
其實很多時候,我們都應該知道那句真理,言多必失。
我本來是要打頭陣,但小然卻一把把我拽住,二話不說就走到了最前頭,我心說我巴不得你來走前頭呢,但換個角度思考下,這小然,估計也是喜歡咱,怕咱受傷嘛。
在小然和大虎的帶領下,幾個人十分警惕的,越過了這道石門,踏入了黑暗當中。
從外邊往裡頭打手電,是無法照清楚的,但從裡頭打手電,卻能夠清楚看到四周。
幾個人用手電筒來回掃著,發(fā)現(xiàn)這裡並沒有想象中的大,只比祝家老宅的屋子,大了一點點,但整體呈現(xiàn)圓形,倒是符合陰陽家的太極思想,很快,我們就走到了頭。
面前,是一堵牆壁。
老李對小然使了個眼色。
小然走上前去,對牆壁敲敲打打,回身道:“是實心的,後頭並沒有空間?!?
這下老李就更犯迷糊了,這要是走到頭了,那組織要找的東西呢?
“九水,你說,路會不會在地下?”老李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
我看了看腳下,並不排除這種可能,但也不能一沒路走,就想地下有路啊,我腦子裡頭,正組織語言,打算裝個逼呢,突然就聽許小諾‘恩?’了聲。
“九水,咱們這是走到頭了,還是剛進來啊。”許小諾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沒聽懂,就問他,什麼意思?
許小諾指了指身後,說:“我怎麼記得,咱們剛進來時,用手電筒往前掃,就是這麼個場景啊?!?
幾個人聽罷都很吃驚,急忙用手電筒,去掃許小諾指的方向。
不看不要緊,一看,所有人的嘴巴,都成了‘O’型。
的確,從這個位置,往後看,和剛剛進來時候,往裡頭看,是一模一樣的。
我心裡隱隱涌現(xiàn)出了股子不安。
難道這裡是……
“奇怪,門呢?”小然道。
“是啊,門怎麼沒了?”老李也十分吃驚。
老李他們,把手電光,分別打向了四周的洞壁。
這裡並不大,手電筒的照耀下,一覽無餘,在我們四周,都是黑乎乎的牆壁,進來時候的那扇門,消失了。
而四周,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老李,你記不記得,那扇石門,有多高,多寬?”我道。
老李作爲考古隊的隊長,記憶力自然是沒的說,脫口而出:“具體不敢說,但大約七尺高,四尺寬,怎麼了?”
我點點頭。
七尺高,四尺寬。
‘七’和‘四’。
四周幾乎相同的洞壁,難道這些,僅僅是巧合嗎?
還是說……
“嗡嗡嗡?!?
突然,我背後的七星劍有了反應,十分劇烈的顫抖著,我胸前的吊墜,也在微微發(fā)燙,就連乾坤袋裡的那枚鈴鐺,也在跟著發(fā)抖。
一股幾乎讓我窒息的鬼氣,撲面而來。
我被這股鬼氣一衝,立馬是打了個寒顫。
我似乎,猜到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但我不相信,陰陽家的人,能有如此神通。
我從乾坤袋裡,拿出了根上好的貢香,又從揹包當中,拿出了個饅頭,把貢香插在饅頭上後,又拿出火摺子,把貢香點燃。
吸過煙的人會知道,一根香菸,在點著不吸的情況下,燒的十分緩慢,可如果有人去吸,這根香菸,就會以極快的速度燃燒。
這根貢香,我特碼只點燃了不到兩秒鐘,就猛的下去大半截!
燃燒著的白煙,全部是往下‘沉’的。
又過了一秒,整根貢香,就燒沒了!
我頭皮刷的下就麻了。
前後不過三秒,一根貢香就這麼沒了,這裡,有該有多少惡鬼!
聯(lián)想到走來的路上,兩旁盡是些橫死之人,但卻沒有冤魂遊蕩,原來那些魂魄並沒有散,而是全部集中到了這裡。
那扇門,也並不是大約有‘七尺’高,‘四尺’寬。
而是,一定。
“怎麼辦,要不用炸藥,把這裡炸開吧。”小然在徵求老李的意見,老李呢,則是看著我,似乎在等我的回答。
“你炸不開這裡,也離不開這裡,咱們,中計了?!蔽业?,“我,大意了?!?
“中計了?”老李疑惑的問道。
我點點頭,說:“咱們,永遠也別想從這裡走出去了,因爲這裡是,聚陰之地?!?
“什麼聚陰之地?”老李並不怕死,但他怕死的不明不白。
我嘆了口氣,就盤腿,原地坐下,從揹包中,翻出了水杯,擰開蓋子,喝了一口。
他們幾個見我坐在地上,就也跟著坐了下來。
我把水杯蓋子擰上後,就解釋說,所謂的聚陰之地,就是先製造一些冤魂,讓他們無法投胎,迫切的想要找到替死鬼,再用特殊的咒術(shù),把這些冤魂,聚集在一起,這就是所謂的,聚陰。
但簡單的‘聚陰’並不可怕,那些不知道咒語道法的盜墓賊,在下去古墓前,尚且會選擇先放鳥,雞這類活物,打頭陣,更別提我們道士,在進一個未知領域時,會用特殊的方法,先試驗下,裡頭適不適合活人進,適合了,則進,不適合,則考慮周到後,再進。
陰陽家厲害就厲害在,他們佈置的這處‘聚陰’和普通的,十分不同。
天上的二十八星宿,各自分列在東南西北四處,每七個星宿,化爲一物,共劃四物,哪四物?東之青龍,西之白虎,南之朱雀,北之玄武!
這啊,就是傳說中的四象,四象中間,乃是蚯蚓,也叫色黃,暫且拋開這蚯蚓,色黃不講,單單說這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皆具有鎮(zhèn)宅,祛邪的作用,和石門處的‘七’‘四’配合,代表著二十八星宿,七個一聚攏,分爲了四份,陰陽家在此處設置四象,鎮(zhèn)壓聚集在此的冤魂。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些冤魂,應該都在我們腳下。
陰陽家事先,用特殊的方法,把冤魂困在地下,又用四象鎮(zhèn)壓,所以我疊的那隻紙鳥,在飛進來後,仍然活蹦亂跳,因爲當時這裡,的確沒鬼,相反,有了四象,還是吉祥之處。
可這四象,卻被陰陽家,給做了手腳。
四象和那門,相互配合,如今門突然消失,四象的威力,自然變?nèi)酰叵碌脑┗?,積攢了上百年的怨氣,在遇到活人後,急切的想要找替死鬼,會以命相沖這四象之陣,四象陣發(fā)在此時變?nèi)?,撐不了多久,若是四象陣一破,地下那?shù)萬惡鬼,便會蜂擁而出,爭先恐後的想要尋找替死鬼。
和萬鬼道那些惡鬼不同,幽山的機括,完全按照陰間要走的程序設置,若不是我們幾個活人進去,那些鬼估計還以爲自己真在萬鬼道,可這裡,是極冤聚陰之地,這些鬼,不能度,只能殺!
“數(shù),數(shù)萬惡鬼,你的意思,意思是,咱們要和數(shù)萬惡鬼開戰(zhàn)?”老李的聲音中,有些恐懼。
我冷笑一聲,現(xiàn)如今別說他,就是我,也感覺沒有半分勝算。
“那,那咱們怎麼辦?”老李說。
我看了看地面,腦中飛速旋轉(zhuǎn),回憶著道士手冊中的每一頁,想找到破解救命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