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諾看老闆娘往我臉上潑水,蹭的下就站了起來。
我怕他和老闆娘打起來,趕緊拽住了他。
老闆娘冷哼一聲,怎麼?還要動手?
“我想你是誤會了,我雖然是道士,但我真的不認識你說的那羣什麼道士,我……”我一邊用紙巾,擦著臉上的水,一邊解釋。
“誤會?我的兒子我知道,他怎麼可能自殺?我兒媳婦自殺前一天,還給我打過電話,說屋子裡頭不鬧鬼了,怎麼會自殺?我丈夫幾天前體檢,一切健康,怎麼會突然死掉?這一切,不是你們做的,是誰做的?要是我爺爺地底下能看得見,一定會後悔,五十年前,把你們幾個給救活!”老闆娘大聲吼道。
聽她最後一句話後,我頭皮刷的下就麻了!
“你說什麼?”
我問。
“什麼我說什麼?我說什麼你不知道嗎?少在這裡裝糊塗!”老闆娘道。
“五十年前,你爺爺救了一羣人?”我問,“還是道士?”
“少裝糊塗了!回去告訴那老頭兒,東西我是不會給的,讓他們死了這份心吧,大不了老孃下去和老公兒子見面!”老闆娘說完站起身子,就往門外走去。
關於那個大局,我一直處於被動,這次終於摸到了絲線索,我自然是不想放過!
我一把抓住老闆娘的手。
“我有話對你說!”
可老闆娘鳥都不鳥我,甩開了胳膊就要往門外走。
艾瑪我一看,這我得用絕招了啊。
“是關於你兒子的!”我大喊。
可憐天下父母心,老闆娘聽到關於她兒子的這句話後,便站住了。
即便她一心認爲,我就是她嘴中的那羣‘道士’
但母愛,讓她站住了!
老闆娘緩緩轉過身子,瞪著我說:“你什麼意思?”
“別說你不信,我也不信你兒子,和你兒媳婦,甚至那屋子裡的人,是自殺,我調查了,他們的死,的確有蹊蹺。”我說。
“你們自己下的手,現在貓哭耗子?”老闆娘的口氣,變成了半信半疑。
“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我,但你出了這道門,可以去打聽打聽,我叫楊九水,是怎麼樣一個人?!蔽艺f。
老闆娘再次坐下,說:“我不管你九水八水的,我兒子的死,到底怎麼回事兒?”
瑪的這是我唯一的籌碼,我肯定不能先亮牌。
“那你不妨先告訴我,你說的那羣‘道士’到底是誰?”我說。
“少裝糊塗,老孃沒時間陪你,不說我就走了!”老闆娘再次起身。
老闆娘不愧是生意人,整個談話中,她一直佔據著主動權。
我心說不用我裝逼神功看來是不行了啊。
“你可以走,但你以爲,你兒子死了,就不會受折磨了嗎?”我冷冷的講道。
這招果然奏效,老闆娘聽罷就停了下來。
我本來是不想騙她的,畢竟我對不起他們家,但我爲了破局,窺透整個大局的真相,迫不得已,才這麼做。
“人死後,三魂七魄;離開肉體,地魂入地,入地後,便會接受陰司審判,決定你是不是要下地獄受罪,你兒子,已經在地獄裡,受折磨受了一年,你要是不信我,你大可以走!”我裝著很像回事兒的說道。
老闆娘聽罷,‘哇’的下就哭了出來。
‘噗通’她給我跪了下來。
“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兒子,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崩祥浤镎f,“那東西我給你,我給你還不成嗎?”
我急忙把她扶起來,說:“我不要你的東西,因爲我根本不是你口中的那羣人,但我想知道一件事情?!?
“只要你救我兒子,啥事兒我都告訴你?!崩祥浤镎酒饋磲幔林蹨I說。
“你說你爺爺,五十年前,救了一批人?我想知道具體怎麼回事兒?!蔽艺f。
老闆娘可能是覺得我真不是那批人的一員,牴觸情緒也就沒那麼強了,她再次坐下後,用紙巾擦了擦眼淚,開始了她的回憶。
這件事兒,是老闆娘的爹,告訴她的。
五十年前的一天深夜,一個叫木陀的大夫出診回來,經過車站的時候,發現了幾個渾身是血的人,躺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木陀多年行醫,見死不救可不是他們醫生的作爲,可這大半夜的,角落裡躺著幾個渾身是血的人,誰也不敢保證是不是殺人犯啥的?
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後,木陀決定,先救人,要是這幾個真是壞人,大不了之後再報警抓了去。
這批人中,共計有五個人,一個老頭兒,三個漢子,一個孩子,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一個漢子,身穿道袍,拿著把長劍!
木陀初步檢查後發現,幾個人身上,多處骨折,大都是內傷,外傷很多都已經結疤,另外這批人還在發著高燒,必須馬上送到醫院處理。
當時正好趕上批判牛鬼蛇神,這長劍道袍,要是被人發現,還不得批鬥死?木陀啊,就把那人的長劍和道袍,給藏了起來,然後打了救護車電話。
幾個人被送到醫院後,木陀幫他們交了醫藥費,並且悉心照顧。
那個穿道袍的人醒來後,發現自己的劍不見了,急的嗷嗷叫,木陀就告訴他,劍被自己藏起來了,回頭會給他的。
那人這才平靜。
其他幾個人也陸續醒來。
他們得知是木陀救了自己,都是千恩萬謝。
可木陀一問他們是哪裡來的,幾個人就閉口不談了。
可以出院後,那名道士找木陀要了劍,率先離開,從此以後,木陀再也沒有見過他,但其他人,則是沒地方去,木陀看著他們可憐,就幫他們在縣城安頓了下來。
幾個人出於回報,就給了木陀一個禮物,說是可以幫木陀祛邪,髒東西都不敢靠近。
“哎,當時我的爺爺,就不該接,不然也不會有接下來的事?!崩祥浤锟拗v道。
我有點懷疑,那道士,是我天正道的人,而那把劍,就是天正道的七星劍,可老闆娘正講呢又不講了,挺讓人著急,我就問她,幾個人送給你爺爺的,到底是個啥?
“我也無法形容,但聽我爺爺說,那只是個吊墜?!崩祥浤锊亮瞬裂蹨I。
“吊墜?”我吃了一驚。
老闆娘把紙巾仍在紙簍裡,點了點頭,說:“那東西奇形怪狀的,像是個蜈蚣一樣。”
我頭皮刷的下就麻了!
這幾個人,果然和那件事兒有關。
“啪”
我拽斷了自己脖子上的吊墜,拍在了桌子上,說:“是不是這個?”
老闆娘看到我的吊墜後,嘴巴都成了‘O’型,顫抖著說:“你…你怎麼也有?”
“我怎麼有你就不用管了,但我沒猜錯的話,那幾個人中,有人姓‘?!瘜Σ粚Γ俊蔽艺f。
但讓我失望的是,老闆娘搖了搖頭,她說:“那羣人裡,還真沒有姓‘?!摹?
沒有姓‘?!模窟@我就更奇怪了,按照老闆娘剛纔講的,這羣人像是從哪裡逃出來的,其中一個道士,應該就是王山,他離開後,便收了我師父爲徒,至於孫青前輩,那就不得而知了,但五十年前,他們是去了祝家老宅,然後便失蹤了,這羣人,極有可能是祝家老宅逃出來的。
可祝家老宅卻只發現了老貓一具屍體,難道說……
我倒抽了口涼氣。
他媽的,這幾個人要真是祝家老宅出來的,那他們,一定還去了別的地方!
‘組織’盯了祝家幾百年,爲的就是找到一樣東西,而那樣東西,一定是這個大局中,最爲關鍵的一點,我似乎,知道祝家爲什麼一夜之間全體消失了。
祝家,也就是陰陽家,風水上的造詣,比我們道教要高的多,城府自然是極深,他們一定也早就發現,自己被‘組織’盯上,而‘組織’盯上他們的目的,祝家一定也是知道的,可五十年前,他們集體消失,我想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讓祝家提前行動,以陰陽家的能力,擺脫‘組織’的監視,怕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可他們到了地方後,卻經歷某些事情,也瞬間明白了,爲什麼‘組織’只是盯著自己,卻不下手,因爲時機,還未成熟!
我腦子裡頭正想著事情,老闆娘就又接著講了起來。
那幫人再贈予木陀這吊墜之時,也再三強調,說這吊墜,雖然能幫木陀驅邪避鬼,但卻只能借給他五十年,五十年後,必須奉還。
救死扶傷,是木陀的天職,他也就沒想著要人家東西,可推脫再三,擋不住人家盛情,只好勉強收下,戴在了脖子上,還別說,從那以後,一直到木陀死,木陀都沒生過小病,等木陀死後,他把吊墜留給了自己的兒子,他兒子呢,又留給了老闆娘。
這吊墜經歷了三代人,卻一直謹記著那個不成文的約定。
可也不知道是時運不濟還是咋回事兒,到了老闆娘這一代人,弄啥啥賠,窮的都快叮噹響了,早些年救的那幾個人,在縣城結婚生子後,家族倒也興旺起來,他們見恩人後代如此,便提議,開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飯店。
但這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飯店,最怕鬼鬧事兒,於是他們就給老闆娘提議,說把吊墜啊,藏在店中,那些鬼,就不敢鬧事兒。
幾年下來,老闆娘還真是賺到了不少。
可眼瞅著五十年的期限就要到了,老闆娘的老公,也就是聖阿桑的父親,貪圖錢財,又不想把這吊墜,送還給人家,而是想佔爲己有,永遠把這‘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飯店啊,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