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她才放過了我,下車進(jìn)入了體育館。我則快速,趕回了公司。剛走到自己的辦公室,我的秘書張?zhí)m蘭便笑著告訴我:“唐總,錢總回來了,現(xiàn)在正在范總辦公室呢。您要不要過去看看她?”
我一愣,馬上喜道:“錢總回來了?什么時候到的?我怎么不知道?”
蘭蘭笑嘻嘻地道:“您不知道嗎?這可奇了,錢總她不也是您的情人嗎?她回來會沒通知您?”
我汗了一個,這小丫頭,嗅覺還真不是普通的靈敏,根本就沒什么事能瞞得過她。我氣惱之下,故意嚇唬她,惡狠狠地低聲道:“蘭蘭,你知道那么多,就不怕我殺了你滅口?”
蘭蘭嗤地一笑,也是低聲道:“您會嗎?您對付女人的手段,還用得著殺人這么落后?”
說著她擺出了一個我也是女人,有本事你就來泡我的姿勢。我頓時只好哭笑不得的指了指她,然后趕緊走向范總辦公室。
范總辦公室里擠滿了人,我剛進(jìn)去,便看到沙發(fā)上其中坐著一人正是許久不見的錢小蕾。此時她正和同事們笑著聊天,病體初愈的她瘦了好多,頭發(fā)短了,膚色也是異常的雪白。但是看上去精神還不錯,一雙眼睛挺有神的。
同事們見我進(jìn)來,紛紛起立打招呼:“喲,唐總來了!”我徑自走向錢小蕾,伸出手笑道:“錢副總,終于回來啦?什么時候到的?”
錢小蕾看到我,也是滿臉的笑容,起立與我伸手相握,笑道:“今天凌晨到的,本來想告訴大家一聲,可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休息。反正我要來公司的,所以就悄悄回來了。呵呵,唐副總最近還好嗎?”
我還沒回答,就有人搶先道:“如今咱們唐總可是個新聞人物了呢,馬上就要成為大明星許舒的丈夫了。現(xiàn)已被公司全體男姓員工列為頭號公敵,哈哈,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就是他了!”
眾人一聽都笑了起來,錢小蕾也笑著說:“這件事我在英國都聽說了,唐副總,恭喜你??!”
我也一笑,道:“錢副總,你的病真好了嗎?回來后再休息一段時間好了,千萬別急著來上班?!?
錢小蕾道:“我都休息了大半年了,還沒休息夠?。酷t(yī)生說我要恢復(fù)健康的身體,就要多做運(yùn)動。工作,也是一種運(yùn)動嘛?!?
我仔細(xì)看著清減的錢小蕾,握著她的手,真誠地道:“歡迎回來,祝賀你戰(zhàn)勝了病魔,堅強(qiáng)的活了下來!”
錢小蕾嗯了一聲,眼睛稍稍有些濕潤了。這時,范云婷從辦公桌后走出,揮著手道:“好了好了,差不多了,大家回去工作罷。晚上公司在八樓多功能廳召開歡迎大會,祝賀錢副總康復(fù)歸來。全體員工,必須參加!”
眾人應(yīng)了一聲,紛紛和錢小蕾告別而去。我正要走時,范云婷叫住了我:“唐副總,你留下,我們?nèi)松塘奎c(diǎn)事!”
我只好站住了,便坐到了沙發(fā)上和錢小蕾聊天。范云婷去關(guān)上了門,然后格的一笑,返身過來就坐到了我身邊,笑嘻嘻地對錢小蕾道:“錢副總,這次回來,對唐遷有什么打算哪?”
我頓時汗了一個,就知道范云婷會來這一招。果然錢小蕾臉上一紅,輕聲道:“范總,你別取笑我了,我對唐遷已經(jīng)死心了!”
范云婷笑道:“真的嗎?我可告訴你,現(xiàn)在的唐遷可不是以前的唐遷了。你這么輕易死心,可不要后悔哦!”
我忙推了范云婷一下,道:“范總,你不說話會死啊?”
范云婷哈的一笑,忙閉上了嘴。只是親親熱熱地倚著我,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錢小蕾,似乎在告訴她,我是唐遷的女人了哦!
錢小蕾驚疑地看著我們,忽然笑了起來,道:“看來,我得恭喜你們了。范總你多年的心愿,已經(jīng)實(shí)現(xiàn)了罷?”
范云婷得意得不行,忍不住笑道:“你也可以的呀!咱們家唐遷女人可多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只要你愿意,歡迎你加入這個大家庭!”
我見范云婷越說已越不象話了,忙道:“這里是公司,這些事以后再說。小蕾,你剛回來,先多休息兩天罷。對了,解琴哪兒你還沒通知罷?要不要我?guī)湍愦騻€電話?”
錢小蕾笑道:“一會兒我自己打,好久都沒見到解琴和來來了,真想她們呢!”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頭對范云婷道:“范總,錢副總剛回來,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fù),不宜有太多的工作。你看我們安排一下,讓她以后上班輕松一點(diǎn)罷!”
范云婷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好,一會兒我們幾個老總開個會,工作重新分工一下,盡量讓錢副總輕松一點(diǎn)好了?!?
早上,公司四個高層領(lǐng)導(dǎo)開了個碰頭會,重新明確了各自分工的工作。錢小蕾以前管著財務(wù)、辦公室、基建等內(nèi)部管理一大塊,現(xiàn)在只暫時專管財務(wù)。
下午,錢小蕾回去休息了。晚上公司搞了個歡迎會,歡迎和祝賀錢小蕾的康復(fù)回來。我事先打電話給邱解琴,告訴她我晚上要遲點(diǎn)過去。邱解琴已知錢小蕾回來了,高興之余,要我等歡迎會結(jié)束后,帶著錢小蕾出來一起喝杯咖啡,她要和她見面好好聚一聚。
晚上八點(diǎn)半,歡迎會結(jié)束了。我駕車帶著錢小蕾往名典咖啡屋趕,邱解琴已等在了那里。
車在途中,一直默不作聲的錢小蕾忽然道:“唐遷,你沒把我曾經(jīng)喜歡過你的事告訴解琴罷?如果你說了,那我就不去了?!?
我笑道:“沒有你的同意,我怎么會說呢?對了,現(xiàn)在解琴已經(jīng)是我的女人了。一會兒要是看到她對我親密,你可別太吃驚!”
錢小蕾頭倚在車窗上,看著外面,淡淡地道:“是嗎?以前許舒曾對我說過不介意你另外有女人,看來她說的是真的?!?
我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沉吟道:“小蕾,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錢小蕾一笑,道:“打算?和慧慧一起,母女倆相依為命,就此一生唄,還能有什么打算?”
我遲疑了一下,道:“小蕾,我想照顧你們母女倆,可以嗎?”
錢小蕾笑著道:“你是不是女人收得太多,已經(jīng)無所謂了?這話,以前你可寧死不說的。”
我真誠地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照顧你們母女倆。如果你不愿意跟我也沒關(guān)系的,以后你有了男人,再由他來照顧你們好了。”
錢小蕾聽了半天不語,我也不催她回答,就讓她好好考慮罷!
不多久到了名典,上到二樓,就看到靠窗的一個位置上坐著兩個女人。一個是邱解琴,另一個竟然是許久不見的孫麗。
邱解琴老遠(yuǎn)就看到了我們,開心快樂地站起迎了過來。張開雙手叫道:“小蕾,你可想死我了!”
錢小蕾也是喜不自禁,上去與邱解琴緊緊擁抱,哭著道:“解琴,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兩個女人抱在一起,不甚唏噓。我一旁看了,也是一番感懷。此刻孫麗也走了過來,錢小蕾放開邱解琴,又和孫麗抱在了一起。高中時代的三女俠,終于再一次相聚一起。
一番別后重逢的喜悅后,我們坐到了位置上,又叫了兩杯咖啡。三個女人嘰嘰喳喳,不斷相互問著各自的情況。我一個人尷尬地喝著咖啡,似乎已被她們遺忘了。
過了好久,孫麗的一雙牛眼終于向我瞪來,冷笑道:“聽說唐遷同學(xué)馬上就要娶大明星許舒為妻了,混得真是不錯啊!你不去陪你那嬌滴滴的未婚妻,跑到這兒來干什么?”
我只好苦笑一聲,低頭去喝咖啡??磥砦液驮S舒的事,已經(jīng)路人皆知了。這時邱解琴忙探首過來對著孫麗豎起食指噓了一聲,輕聲道:“孫麗你小聲點(diǎn),要是給別人聽到就麻煩了?,F(xiàn)在唐遷可不比從前,引人注目著呢!”
孫麗冷哼道:“有什么了不起?仗著自己泡妞的手段高超,玩弄了一個又一個女人。你怎么還好意思參加我們的聚會?不知道這里每一個人,都非常討厭你嗎?”
反正每次和孫麗見面,她總是不給我好臉色看。兩句話說了我心里也不禁有氣,只是我的涵養(yǎng)與高中時代已經(jīng)不同了。當(dāng)下只是微微一笑,轉(zhuǎn)過了頭不搭理她。不過還是邱解琴給我面子,剛剛成為我女人的她馬上反駁道:“誰說的?我就喜歡唐遷,我歡迎他參加我們的聚會,你不服氣?”
孫麗一付我敗給了你的表情,勸道:“解琴,這個男人有什么好?他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這種人渣你還對他念念不忘,真是搞不懂你!換了我,早讓他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看到了就覺得惡心!”
邱解琴卻轉(zhuǎn)過了頭對我一笑,輕聲道:“孫麗,這個男人就算傷害我一百次,我也心甘情愿的。你要是再罵他,當(dāng)心我和你翻臉!”
我聽了哈哈一笑,故意得意地看向了孫麗,一付你能把我怎么的表情。孫麗氣得幾乎要暈倒,忙一扯坐在身邊的錢小蕾,道:“小蕾,解琴算是沒救了。你這個朋友怎么也不說句公道話?你說,唐遷是不是個壞蛋?這么多年來,他的所作所為咱倆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以前你不也說過最瞧不起的男人,就是唐遷嗎?”
錢小蕾正在喝咖啡,聞言小臉立刻脹得通紅,小聲地道:“我……我什么時候說過我瞧不起他了?孫麗你可不能亂說。”
孫麗一雙牛眼頓時瞪得銅鈴般大,叫道:“什么?你好意思說沒說過?以前咱倆勸解琴的時候,還不是你罵這個負(fù)心薄辛的男人最兇?現(xiàn)在是不是成了他下屬,你就不敢承認(rèn)了?”
錢小蕾急得一口咖啡嗆到了氣管里,止不住大咳起來。邱解琴忙伸手去拍她的背,同時瞪了孫麗一眼,道:“不許你說唐遷的壞話,唐遷是好人壞人,我還分不出來嗎?這次小蕾得了癌癥,要不是唐遷的幫忙,她現(xiàn)在早都死了。人家感激他都來不及,怎么可能幫你說句什么公道話?”
孫麗一呆,這事她可不知道,轉(zhuǎn)頭問錢小蕾:“小蕾,這是真的?”
錢小蕾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點(diǎn)著頭,道:“是真的,這次多虧了唐遷,要沒有他,我這病是沒法治好的?!?
孫麗這才相信了,回頭看了我一眼,突然笑道:“算你做了件人干的事,那我剛才說的話收回好了。唐遷,我向你道歉!”
我早明白孫麗是那種心直口快,男人姓格的女人,當(dāng)下也不介意,微微一笑,道:“好說,好說!”
孫麗認(rèn)可了我的存在后,我們開始有說有笑了起來。不多久,考慮到錢小蕾的身體狀況,我們便結(jié)了賬出來,由我送三個女人回家。
孫麗的家最近,就在當(dāng)年我們讀高中的學(xué)校旁邊,我駕車先送她回去。不一會兒,我們經(jīng)過學(xué)校大門,我忽然停下了車,看著早已大變模樣的校園,感嘆地道:“十幾年了,也不知當(dāng)年那棵老槐樹還在不在。以前的高中生活,現(xiàn)在想起來,真的好懷念啊!”
幾個女人不約而同的一齊從車窗里看出去,都在懷念當(dāng)年高中時期的美好時光。孫麗突然道:“那棵老槐樹現(xiàn)在還在的,你們想不想進(jìn)去看看?”
錢小蕾道:“學(xué)校早關(guān)門了,我們怎么進(jìn)去啊?還是算了罷!”
孫麗道:“沒關(guān)系,看門的王老頭我認(rèn)識,和他說一聲,應(yīng)該可以放我們進(jìn)去的。”
這時,邱解琴的一只手悄悄伸過來緊緊地握住了我。我轉(zhuǎn)過頭去,從她的眼神里看出,此時此刻,她和我一樣,想去那棵老槐樹下,重續(xù)十三年前的那次約會。
那一年,我們十九歲,那一天,大雨!
我們四人經(jīng)過門衛(wèi)的允許,走入了校園。十幾年了,校園變化得幾乎讓我們不認(rèn)得路。但那個艸場還在,艸場邊上,那棵高聳的老槐樹還在!
我們不約而同的,齊齊向那棵老槐樹走去。還沒走到,我忽覺得臉上一濕,仿佛有水滴了下來。抬頭一看,老天竟然有靈,此時此刻,居然下起了毛毛細(xì)雨。
孫麗指著那棵老槐樹,邊走邊道:“當(dāng)年的事,相信大家都沒有忘記罷?解琴這個傻丫頭居然在這棵樹下等了唐遷八個小時。這還沒完,為了這個男人,她又幾乎守候了一生。唉!天下最蠢的女人,也不過如此了!”
老槐樹越走越近了,我心中不禁感慨,這就是當(dāng)年我經(jīng)常在課余時間看書的地方呀!我還記得第一次與邱解琴說話,也是在這里。我的腦中不由得回想起當(dāng)時的情況來,那個梳著馬尾辮,眼睛大大,嘴唇紅紅,擺著自認(rèn)為最動人的姿勢,露出自認(rèn)為最迷人的笑容的小女生,第一次向我施展起她男生殺手的本領(lǐng)。
我不覺微笑了起來,回頭看了一眼跟在我后頭,長大以后的邱解琴。此刻她雙目迷離,心思仿佛也回到了過去。只見她走前兩步,來到了樹下,默默地伸手撫摸著槐樹的樹干。
雨,漸漸下大了。但我們都沒有離開的意思。每個人看著老槐樹,心里想的東西各有不同。
過了一會兒,只聽錢小蕾輕嘆了一聲,道:“當(dāng)年解琴要是勇敢的把心里話說出來,不知道現(xiàn)在你們會是個什么樣子?唉!東邊曰出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啊!”
只看見邱解琴的身體一顫,緩緩就轉(zhuǎn)過了身來。我與她四目相對,卻默默無言。老槐樹的葉子,都掉得差不多了,雨水毫無阻攔地落在了我們身上。轉(zhuǎn)眼,我們已經(jīng)濕透!
邱解琴癡癡地看著我,雨水已將她的臉打得一片模糊了。但她終于輕輕地道:“唐遷,十幾年前我沒說的話,現(xiàn)在說,還來得及么?”
淚水,已緩緩地在我的眼眶中打轉(zhuǎn)。我仿佛看到了十幾年前,那個在雨中瑟瑟發(fā)抖的女孩。那時的眼神,與現(xiàn)在的她何其相似!只是年少的我,那時并不懂得感情。我不知道,原來那個有男生殺手外號的輕浮少女,其實(shí)早已對我情根深種了!
我強(qiáng)忍著淚水,緩緩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著感覺中好象少女時代的邱解琴道:“來得及!”
邱解琴笑了,那種笑,竟是那么的凄楚,那么地讓人痛徹心扉!
她終于說出了當(dāng)年沒有說出口的心里話:“唐遷,其實(shí)……我愛你!”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