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我接過那一串嶄新的鑰匙,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回建業大廈。這次因為我還穿著建業大廈的清潔人員制服,因此并沒有受到阻攔。
剛剛進入大廈,我就看到了一臉生無可戀的韓梅,看樣子她剛剛走出電梯口。
“糟了。”我暗道不好,我必須在她之前趕回那監控機房,否則她鐵定會發現鑰匙已經遺失。
方才我模仿她的聲音攪了洪建業的好事,相信她一定已經遭到了洪建業的訓斥,而她遭受這無妄之災,應該也會十分迷惑。
只是,以她這樣的頭腦,應該不會懷疑到我身上,只會認為是天羽千木在陷害她,將所有的記恨都一齊歸攏在天羽千木的身上。
韓梅的步子很快,臉上又恢復了那舅舅不親、姥姥不疼的表情。
看樣子,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趕在她前面回到機房了。
見狀,我索性走上前去,喚道:“梅姐!”
韓梅轉過頭,見到是我,面色緩和了幾分,但臉上仍是掛著濃濃的不悅:“怎么了?”
我向她笑了笑,上前遞過機房的鑰匙,道:“機房我已經打掃完了,剛才看你離開,我怕不安全,就順便幫你把鑰匙帶出來了,以后可別再這么粗心了。”
韓梅愣了一下,而后那張寬度堪比熏肉大餅的臉竟然微紅了一下,她接過鑰匙,含笑道:“謝謝你啊小嚴,你可真是貼心呢。”
“舉手之勞罷了。”我努力忍住不笑,心里卻是向這韓梅道了個歉。
為了我和大師兄的計劃,她算是遭受了無妄之災,也不知道洪建業會不會念及舊情“原諒”她。
可馬上,問題就又出現了。
雖然我成功拿到了監控機房的鑰匙,但如果不能在五點五十九分成功進入機房切斷監控的話,大師兄的安全依舊沒有保障,看來,還是得再想個辦法才行。
難道要再次利用韓梅嗎?
我看著她真誠的目光,心里倍覺過意不去,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感謝,她沒有將電話的事情懷疑到我頭上,甚至可以說是想都沒有想過。
“梅姐,我看你印堂有些發黑,今天可能不太順利呢。”略一思索,我就打起了神棍的旗號,搬出了算命看相這一套。
“是嗎,說起來還真是有些不順呢。”韓梅呵呵一笑,摸了摸鼻子。
我一看有戲,繼續“諄諄誘導”:“梅姐,我爺爺對命理相學有些研究,我從小跟在他身邊,雖然沒有他那樣精通,但總算還能幫人排憂解難,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韓梅頓時來了幾分興趣,她笑著問道:“怎么看?”
“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訴我就好了。”我盡量真誠地笑了笑。
“85年農歷七月二十,早晨六點。”
我假裝沉思,手也豎在胸前不斷掐指,倒也有幾分江湖術士的樣子。
我的動作有些滑稽,韓梅抿嘴輕笑,但看到我表情嚴肅,倒也沒有笑出聲。
半晌后,我裝模作樣地沉聲道:“哎,你今天的確倒霉,極其容易被卷入是非之中。”
“啊,那怎么辦?”韓梅登時信了幾分,“那怎么辦?”
我的面色愈發沉重,猶豫了片刻,又道:“你是金命,而今天五行屬火,恰好克制了你,如果想要破除這霉運,今天你必須要在六點左右去一個又有山有水的地方,水、土都要沾一點,這樣才能保證你平平安安。”
“有山又有水的地方?”韓梅喃喃自語。
我在心中偷笑,A市有山又有水的地方只有一處,那就是A市公園,那里環山而建,公園里還挖了一口人工湖,風景宜人,平時多有情侶出沒約會。
“我知道了,謝謝你小嚴,改天請你吃飯。”韓梅點了點頭。
聽口音,她也是A市的人,應該不會不知道我指的地方是哪。
“沒關系的,也是舉手之勞。”我嘟囔了一句后,正要去清潔間找大師兄,忽然又靈機一動。
“對了梅姐,你記下我的電話吧,以后有事可以再找我。”我重新叫住了已經抬起腳的韓梅。
“好。”說完,韓梅點頭掏出手機,記下了我的手機號碼。
送走了韓梅后,我低著頭回到了清潔間,一進門,卻發現清潔間里只剩下了閉目養神的大師兄。
“怎么樣?”看我進門,大師兄睜眼問道。
我拿出那串新配的鑰匙對他晃了晃,笑道:“我搞到了監控機房的鑰匙,韓梅應該也會在六點之前離開機房,到時候我會去切斷頂樓的監控的。”
“干得好。”大師兄稱贊了一句,“現在我們只需要等就好了。”
我搖頭道:“等等,還有件事情要做。”
韓梅能在建業大廈中掌管監控,顯然是深得洪建業的信任,如果能得到她的支持,以后行事會方便許多,至少不需要再支開她了。
“喂,燕子,幫我個忙,六點鐘你去公園見一個長得像水桶的女人,你這樣告訴她……”我對燕子吩咐了一番,而后便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傻子,而剛剛失戀的女人智商更是無限下降,有燕子出手,我就不信韓梅會不上鉤。
時間很快過去,眼看著馬上就要到五點半,除了監控室、保安和清潔人員以外,建業大廈中的員工差不多都到了下班的時間,我們也馬上便要展開行動。
我替大師兄補了補妝,他又給龔叔打了個電話,此次行動的三人組齊齊匯聚在了清潔間。
“聽好,五點五十九分那一分鐘是最重要的,如果出現了紕漏,那就馬上放棄這次行動。至于其他的,就全看老弟你了。”大師兄再三強調了幾次,我們兩個配合過那么多次,當然不會出問題,反倒是龔叔很可能露出破綻。
不過龔叔始終是有年齡擺在這里,活了幾十年了,什么樣的場面他也見過。
“對表。”大師兄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令我熱血沸騰的兩個字。
不料,龔叔卻是苦著臉說道:“我,我沒有手表啊。”
聞言,大師兄向我揚了揚下巴,我從兜里掏出燕子送我的特制藍牙耳機,遞給龔叔道:“龔叔,這是藍牙耳機,待會兒接通了以后你只需要聽我哥指示,記住,一定不要緊張,一緊張就完了。”
龔叔點頭道:“你就放心吧。”
時間,五點五十。
我手提水桶拖把在走廊來回搖晃,盡量避過來來往往的白領們的注意。不過這似乎是有些多余了,他們上了一天班,大多都疲憊不堪,看樣子已經不想再在大廈中多待任何一秒。
五點五十五。
下班的工作人員陸續走了個干凈,偌大的大廳便只剩下了前臺那位小姐姐和幾個巡邏的保安。
我趁機來到監控室門口,若無其事地取出那一串鑰匙,一把一把開始嘗試起來。
可這次我的運氣似乎很差,一連嘗試了十幾次都沒能成功,眼看著那串鑰匙還剩一半,可是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就在此時,腳步聲忽然遠遠響起。
我慌忙將鑰匙拔出藏進兜里,甩開拖把打掃起走廊來。
好在那保安只是在走廊中晃悠了一會兒,看了我一眼后,就轉身走開,繼續向別的地方巡邏去了。
五點五十七。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心中愈發著急,手腳也前所未有地麻利起來,終于,當我把倒數第二把的鑰匙插入鑰匙孔后,監控機房的大鐵門終于發出了“咔嚓”的響聲。
五點五十八分十六秒,我總算成功地進入到了監控室中。
待我急匆匆地坐在轉椅前,卻恰好望見了龔叔進入頂層辦公室的情景。
“總算還來得及。”見狀,我總算松了一口氣,接下來,只需要等到辦公室門口的保安換班,就到了我切斷監控的時候,這之中或許會有些誤差,但只要保證大師兄出現在監控前時做完就好。
“來了。”我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口。
監控中,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彪悍保安總算并排行來,跟正站在門口的兩個保安交談了幾句。
我不是韓梅,也并不了解監控這東西的原理,雖然那監控程序怎么也關不掉,但我也有自己的辦法,最簡單粗暴的辦法。
在那兩個新來的保安剛剛露面的一剎那,我已經按下了電腦的重啟按鈕。
那監控程序顯然是程序員特別設計的,在電腦重新啟動以后就會自動運行,所以這段時間,我必須保證這總操控電腦無限重啟,為大師兄爭取時間。
大師兄一向精明能干,一分鐘的時間,應該完全足夠了。
“叮”,手表的秒針掠過12,繼續無限旋轉。
“老天保佑。”我雙手合十,松開了按住重啟鍵不動的手指,電腦最后一次重新啟動,不過十幾秒的時間,屏幕上便已一片蔚藍。
監控程序自動啟動,整個建業大廈的監控畫面重現出現在了碩大的屏幕上。
Yes!我忍不住歡呼了一聲,頂層辦公室門口并沒有出現任何異常,那兩個保安也是面色如常,看來借著保安換班的空檔,大師兄已經成功混入了辦公室中,
之后收集情報的重大使命,就要看大師兄的了,而我則還有另一件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