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對手,你不過是走了個狗屎運而已,有什麼資格挑戰我。
黃華肺都氣炸了,他恨不得一拳砸爛對面那張囂張的笑臉。
強壓下火氣,黃華笑道:“趙總,再玩兩把也不遲,不能掃了衛總的面子啊。”
趙天佑也不點破,他重新坐下,手指掂著兩塊籌碼悠閒的說:“黃隊長,我的時間很寶貴的,要我陪你賭可以,不過賭注得玩兒大點。”
梅玲玲心裡“咯噔”了一下,心說這小子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偶爾一次運氣好不代表永遠運氣好,她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黃華心裡怒氣升騰,若黃河咆哮,他冷冷的看了趙天喲一眼道:“多大?”
“不大,每注一萬塊。”
每注一萬塊,這意味著最後一局的輸贏在百萬上下。
趙天佑擡高價格是給黃華出難題,你不是要賭嗎,我就陪你玩兒大點,看你能否承受的起。
黃華的臉色果然變了,他在武警總隊不過是個中隊長,月收入不過萬把塊錢。剛纔那一把已經輸掉了整年的工資。現在對方提高門檻,自己是賭還是不賭呢?
這個時候,一名美女侍應端來紅酒,趙天佑端了一杯,悠閒的晃動著,還不時的擡眼看錶說我真的很忙,公司還有幾百個文件要籤云云,麻煩黃隊長你快點做決定。
媽的,這小子太囂張了,我就不信他還能贏。
黃華咬著牙道:“我和你賭。”
趙天佑繼續拿腔拿調的說黃隊長這上百萬的賭博可是要籌碼的,言下之意是要見到真金白銀才能和你賭。
黃華傻眼了,他哪裡有上百萬的現錢。關鍵時刻衛慧來解圍,主動說借給黃華一百萬。
這家賭場是衛慧開的,借多少還不是一句話。
很快工作人員就拿來了一萬一個的大籌碼,在兩人面前各自堆了一百個。
“等等。”趙天佑又發話了:“這錢是衛總借的,可是我總不能找衛總要錢吧?”
“那,你想怎樣?”黃華心說這小子怎麼這麼磨嘰啊。
“黃隊長,你必須拿出點真東西。”
黃華無奈,他打電話叫人把自己的房產證送過來,交給衛慧做抵押,這下趙天佑纔算滿意,他大咧咧的叫荷官開牌。
不過這回輪到黃華質疑了:“趙總,您是不是也亮一亮真金白銀。”
梅玲玲先愣了,心說這小子是玩兒過頭了,你叫黃華拿真金白銀你自己有嗎?這趟省城出差兩人根本就沒有帶多少現錢,這下出糗了吧?
趙天佑笑道:“我沒有真金白銀,我只有這個。”
說著,趙天佑拿出了一張薄薄的金卡。
衛慧看了一下,表示同意,黃華依舊不依道:“衛總,憑什麼斷定這裡面是否有真金白銀?”
衛慧嘆了口氣,眼神帶著幾分憐憫,似乎並不怪黃華的無知:“這是銀行發行的白金卡,每張卡上至少有數百萬的現金,持有這種卡的人可以在任何一家三星級以上的賓館進行消費,都是聯網的。”
不聽解釋還好,聽了這番解釋黃華的臉都紅了。
旁邊三名男賓雖然什麼都沒說,但看黃華的眼神明顯不同了。
別看商場上的人一個個西裝革履,其實骨子裡比誰都勢力。誰是老闆,他們就把目光投向誰,畢竟這是一個功利社會!
此刻的黃華恨不得有條地縫鑽進去,他低著頭坐下,示意荷官可以發牌了。
這一把的速度快許多,到第三張牌的時候,衛慧主動放棄了。
這個時候,趙天佑手裡的明牌是兩條A,而黃華的牌是兩條K,不過黃華的牌是同花,而趙天佑不是。
趙天佑若無其事,繼續叫牌,接下來他拿到了另一條A,而黃華拿到了一條Q。
到了這個時候,黃華的心開始顫抖了。
梭哈除了比牌技,更多的還比心理素質。
別看就兩個選擇“跟”還是“不跟”,這裡面的學問大著呢。
趙天佑掃了一眼,冷笑道:“黃隊,你放棄吧。”
放棄?我怎麼可能放棄?
黃華咬了咬牙,他看到自己手裡的牌都是同花,不過卻無法形成能夠殺死四條的同花順。一旦對方拿到另外一條A,那自己可就必死無疑。
不過,只要對方拿不到A,自己的贏面就要大一些。
黃華想了想道:“你明牌大,你下注。”
其實,黃華的兩隻眼睛一直緊緊盯著趙天佑的右手盼望他下注的時候小一點。
可是趙天佑並未如願,他就像一個不知父輩辛苦的富二代,一把將面前的籌碼全部推到池子中央道:“算了,小賭怡情,我大不了輸完就走。”
媽的,這小子明顯是在逼我。
如果我不跟,就得損失檯面上的三十萬籌碼。如果我跟,那就面臨著輸掉房子的危險。
黃華的額頭冒出細汗,他眼神飄忽,好像面前的一堆籌碼都飛了起來,而自己怎麼抓也抓不住。
就在黃華髮愣的時候,趙天佑不耐煩的示意荷官封牌,他自信的端過一杯紅酒拉著衛慧聊天,好像牌局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旁邊的兩位男賓都是銀行的經理,他們最喜歡和有錢人打交道,也湊過來對著趙天佑一陣恭維。
趙天佑擺了擺手,意思是我也不怎麼懂,不過沒想到有些人比我更不懂梭哈。
這些話就像軍刺刺入胸膛,如果說人有三千CC的血,現在黃華只怕只剩下兩百CC了。
“我- - -跟!”黃華咬著牙,他慢慢的推著面前的籌碼。
“慢著。”趙天佑非常好心的勸道黃隊長你想清楚,大家都是工薪階層不要太動氣,動氣是要破財的。
“破財就破財,我樂意。”黃華一口氣將籌碼推進池子裡,他示意荷官發牌。
最後一張牌發出來了,是一張Q,這下黃華總算鬆了口氣,他的手裡也有四條Q了,還是同花,我就不信小子你能拿到四條A。
趙天佑的臉色如常,他站起來道:“衛總,不知道我贏了能不能夠立刻體現呢?”
“沒問題。”衛慧點頭說。
“你雖然做了擔保,可是黃隊長的是不動產,我提了現你不一定能體現哦。”
趙天佑和衛慧談笑風生,好像已經忘了大家都沒有開牌,輸贏還沒有出來呢。
黃華快憋成內傷了,他低聲嘶吼道:“趙總,勝負還沒有出來,言之過早吧?”
“不早,你翻開自己的牌,再翻我的牌就知道了。” 趙天佑雙手插兜,瀟灑的說。
黃華顫抖著去翻牌,他看見了最不想看見的四條A。
輸了,全輸了。
黃華的臉“唰”的一下發白了,他頹然的坐在椅子上。
趙天佑微笑著和身邊的兩個銀行經理握手,兩位經理恭維的說趙總你真厲害。趙天佑笑著說哪裡哪裡,我不過是遇見了一個牌技難的傢伙而已。
這句話又將黃華搞了個內傷。
趙天佑和衛慧打過招呼,帶著梅玲玲揚長而去,這一刻黃華的心不知道碎成了多少片。
回到套房,梅玲玲用奇怪和崇拜的眼光看著趙天佑,笑著說我沒有發現原來你還是個賭神。
趙天佑笑著說我哪裡是賭神,就算全球最牛的賭神也不敢保證能夠拿到四條A。
梅玲玲不解的問爲什麼,趙天佑白了她一眼說牌是荷官在發,只有他纔是真正的賭神。梅玲玲醒悟過來,她反覆回憶今天的賭局,覺得這更像是一場設計好的戲。那個不動聲色的衛慧,纔是賭局真正的老闆。
“那- --黃華真的要去哭了。”
“他哭不了,衛慧會扮演救世主的角色,大方的免了他的賭債。”
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衛慧充當救世主,黃華肯定會感激涕零供其驅遣,到時候衛慧就能趁機將其攥在手裡。
可怕,太可怕了,梅玲玲眨著眼睛道:“這是你和衛慧商量好的?”
“酒局是碰巧遇上,賭局是我向她提議的。”
“可是我沒看見你們勾結啊?”
趙天佑大笑說要是讓你看見那還能叫勾結嗎,我打牌確實不如黃華,可是這傢伙欺人太甚,我必須給他點苦頭嚐嚐,這可是他自找的。
梅玲玲半響沒吭聲,她發現越來越看不懂趙天佑。這小子有時候老實的就像個娃娃,有時候狡猾的像活了幾百年的老狐貍。
“那個衛慧到底是幹什麼的?”
“我也不太清楚。”
“不太清楚你就和她合作,我覺得這樣的女人太可怕了。”
趙天佑笑了笑,引用了一句名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管如何我幫你拔掉黃華這根刺總是好的。
梅玲玲說好什麼好,我今晚算是被你害了。
趙天佑問爲什麼,梅玲玲說黃華這小子回去肯定會散佈謠言,到時候全總隊的人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
趙天佑微笑著說這是好事啊,說明剩女終於有人要了。
“剩女?你說我是剩女?”梅玲玲跳了起來,掄起拳頭就打,趙天佑抓著她的手,輕輕嘆了口氣道:“好人難做啊,我背了個黑鍋還要捱打,看來世道真的變了。”
梅玲玲的手一下子軟了,她柔聲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怎麼感覺你和衛慧有點狼狽爲奸呢。
趙天佑正色說商場如戰場,對付敵人就應該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否則倒下的第一個就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