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夜晚,一輛奢華賓利慕尚從黃州半島那邊開來,駛?cè)肓穗`屬省公安廳機關(guān)的住宅大院,車子緩緩?fù)O拢囬T打開,江陽和唐嬌嬌從裡面走了下來。
時隔幾個小時,唐嬌嬌那張腫脹的臉頰依然沒有消除,嘴角帶著血絲,原本一雙漂亮的眼睛現(xiàn)在瞇成了一條縫,那曼妙玲瓏的身材這會兒也顯得狼狽不堪,緊緊牽著江陽的手,陌生的打量著這裡。
江陽似乎對這所小區(qū)異常熟悉,輕車熟路的直接上了樓,進入其中一單元之後來到三樓門前停下,擡手叩響了眼前的門鈴。
清脆的聲音傳出去沒多久,房間門便咔嚓一聲被人打開了,一名圍著圍裙的中老年婦女茫然的看了下,當(dāng)目光落在江陽身上之後,慈祥的笑了:“喲,這不是我們家小陽陽嗎?”
“二舅媽。”江陽咧嘴一笑,拉著唐嬌嬌的手走了進去:“我二舅呢?”
“在書房呢。”中老年婦女關(guān)上門眼睛便盯在了唐嬌嬌身上:“陽陽,這……這是怎麼回事兒?這姑娘的臉這是怎麼了?你們……你們路上出事兒了?”
“二舅媽,沒有。”
江陽站在客廳裡朝書房的位置看了下,莞爾一笑:“我找二舅來就是爲(wèi)這事兒,沒打擾你們吧?看樣子你們剛做飯?”
“嘿,你鼻子倒機靈。”中老年女人似乎從來不過問這些事情,擡手疼愛的敲打了下江陽的腦袋:“可不,保姆這兩天請假回老家了,所以只好你二舅媽下廚了。等著,我去叫你二舅。”說完,便轉(zhuǎn)過身。
“不用了,我來了。”
正說著,客廳裡面一間原本關(guān)著的房間門隨手被人推開,一名年過五十的男子笑呵呵的走了出來,國字臉,大平頭,身著白色警服和青黑色褲子,裹著白色襪子的腳上趿拉著一雙拖鞋,單手端著一杯茶水,笑瞇瞇的朝這邊看來:“江陽,這是怎麼了?”
“這不是託二舅的洪福嘛?在這黃州您管理的地盤上,黑社會到處橫行,把你未來的外甥媳婦給打了,我得來找二舅評評理,看看這還有沒有王法了。”江陽倒絲毫不客氣,伶牙俐齒巧舌如簧的大說一通。
“嘿,你還倒是挺能扯。”
中年男子正是半個小時前江陽在路上約了省公安廳廳長霍偉,擡手揚了揚失意兩人坐下,而後支開自己的妻子,相繼也坐在了沙發(fā)上,擡眼看著唐嬌嬌:“姑娘看著挺面熟,這是怎麼回事兒?誰把你打成這?”
“二舅,看來我得先給你們介紹下了。”
江陽得意一笑,轉(zhuǎn)身拉著唐嬌嬌的手說道:“這是我女朋友,也就是你未來的外甥媳婦,至於她的另外一個身份呢,那就是漢唐珠寶集團董事長唐正龍的二女兒。嬌嬌,你面前的這個呢,就是我們廣南省省公安廳廳長兼省政法委副書記霍偉同志。”
隨著話音一落,兩人都同時震驚的瞪大眼睛。
霍偉可知道漢唐珠寶集團意味著什麼,這所企業(yè)幾十年來給國家增長了多少GDP數(shù)值,偌大的珠寶品牌可不是自己這個幹外甥江陽家族企業(yè)可以比的。
唐嬌嬌同
樣也震驚,她猜到了眼前男人的身份不簡單,可怎麼也不敢相信江陽竟然還有個做公安廳廳長的舅舅,且看兩人的親密關(guān)係,似乎真的是親生一般。
其實不然,江陽的確是霍偉看著長大的,但是這層關(guān)係來源於江陽的父親那邊,兩人當(dāng)年關(guān)係不錯,霍偉當(dāng)時任職市政府招商機關(guān)工作,而江淮的父親當(dāng)年恰好自己創(chuàng)業(yè),小有成就,就成了世交。
江陽出生後,父親一直忙於事業(yè),經(jīng)常被被扔到霍偉家裡來玩,一次玩笑詢問對方關(guān)係,霍偉的妻子便讓他叫二舅,畢竟霍偉家中排行老二,就這樣,習(xí)慣性的叫了二舅,一叫就是這麼多年。
“唐家,亞洲珠寶集團第一人唐正龍,嚯,這可了不得。”
霍偉是官場老將了,搞人際關(guān)係和恭維巴結(jié)那是嫺熟得很,放下茶杯一副詫異的樣子:“丫頭,這事兒你父親知道嘛?你爸可是我的偶像啊,一個家住企業(yè)就能搞得這麼大,了不得,了不得喲。”
“霍叔叔,您過……”
“叫什麼叔叔,叫二舅。”
唐嬌嬌原本剛張開的嘴被江陽一下打斷,無奈只好哭笑不得的說道:“二舅,您過獎了,我爸爸不過也是運氣好罷了。”
“呵呵呵,這丫頭。”霍偉一副老者的模樣,慈祥的笑著揮了揮手,說道:“你這臉是誰打的?在哪黃州敢打你的人恐怕不多吧,最有資格就是江陽,可是你問江陽他敢嘛?”
“二舅,瞧你說的。”江陽不好意思的笑著撇撇嘴,握了握唐嬌嬌的手說道:“你去廚房幫二舅媽忙活忙活,我和二舅說點事情。”
唐嬌嬌雖然是個有胸?zé)o腦的女人,但畢竟也不傻,從小到大跟隨父親耳目濡染生意上談判的場面見多了,很能理解江陽這句話什麼意思,點點頭,很乖巧的起身朝廚房那邊走去了。
隨著她的離開,霍偉的臉色也變了,指了指唐嬌嬌的背影:“真是唐家的女兒?”
“二舅,我還能騙你不成?”江陽深吸一口氣,臉色凝重起來:“咱們這黃州可是越來越亂了,我今天來找二舅您就是爲(wèi)了這事兒,717兇殺案到現(xiàn)在還沒破呢吧?”
“怎麼?你有線索?”霍偉慢慢將身子靠在後面的沙發(fā)上,平靜的看著江陽,眼神帶著一些狐疑和蹊蹺:“你什麼情況?要說這黃州的黑社會,恐怕你就是最大的黑社會,還有你擺不平的事情?”
“這次真的麻煩您老出山了,我這次說的事情還真是就和717兇殺案有關(guān)係。”
說著,江陽從兜裡掏出來一張銀行卡,悄無聲息放進了霍偉的上衣兜裡,對方剛要掙扎便被他一手按住:“二舅,我來的著急,沒帶什麼東西,想著我?guī)讉€表哥表姐都沒在家,您和二舅媽又辛苦,所以準(zhǔn)備了點給你們買營養(yǎng)品的錢,二舅、二舅,你要是再拿出來,我可這就走了。”
“你小子。”霍偉沒在掙扎,擡手打掉江陽捂著自己衣兜的手:“少廢話,甭給我玩這些花花腸子,這是多少錢?我告訴你,多了我可不要。”
“嘿嘿,二舅現(xiàn)在物價這麼高,我給你是個十塊八
塊,你也不夠不是?”
江陽自顧自端起旁邊的茶水壺倒了杯茶:“再說了,外甥最近這不是生意好嘛?掙了點小錢,抽出來了八位數(shù),您老先拿去花。”
八位數(shù),一千萬。
霍偉臉色當(dāng)場漲紅起來,馬上就要抽出兜裡的銀行卡,說什麼都不同意,卻被江陽再次按住:“二舅、二舅,你可先彆著急,這次外甥找你幫忙,這事兒可值這個數(shù)字,我說個名字你應(yīng)該不陌生吧?李麟!”
最後兩個字從她嘴裡蹦出來的時候,霍偉掙扎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臉色萬分凝重:“你說誰?”
“黃州繼伍思德之後的黑道新起之秀,李麟,最近有個叫義安社的組織可是名聲大著呢啊,我這耳朵裡可天天都在聽關(guān)於這個李麟的傳奇。”江陽冷嘲熱諷的笑笑,言語間滿是對黃州公安局辦事能力的一種譏諷。
“唐嬌嬌就是他打的?”
霍偉這一刻才幡然醒悟過來,暗暗吸了口冷氣:“這的確是個大事兒,姓李的這小子我早就聽說了,軍人出身,而且聽說以前還受過特務(wù)培訓(xùn),反偵察能力極強,手底下有當(dāng)年喬國棟的一幫干將,現(xiàn)在東山再起,玩的挺大。”
“二舅,你告訴我一句實話,伍思德是不是你在背後支持的?”江陽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個問題。
霍偉錯愕一愣,但並沒有拒絕,反而還無力的點點頭:“姓伍的背後可不是我自己,我腦袋上還有人支持他呢。”
嘶——
這次連江陽都詫異的瞪大眼珠子:“那他不應(yīng)該載啊,你們就這樣看著行李的隨意胡來?”
“你以爲(wèi)我們願意嘛的?”
霍偉也是無奈的搖搖頭:“這個叫李麟的小子做事兒乾脆利落,最近發(fā)生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伍思德手底下那些用得上的虎狼將才全被殺了,這等於把他的四肢全砍了,光是我們在背後支持有什麼用?姓伍的就算不被我們抓,不也是給廢物。”
“李麟這孫子夠他媽狠的。”
江陽屏息凝神:“他早就猜到你們在背後支持伍思德,所以纔敢這麼幹的,可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啊二舅,你們不會是想把李麟變成第二個伍思德吧?”
“是有這個想法,但現(xiàn)在看來這李麟沒那麼好控制。”霍偉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今天你找我也是爲(wèi)了這事兒,現(xiàn)在看來黃州的確該好好抓一下了。”
“二舅打算怎麼做?”
得到了滿意回答,江陽探身端起茶壺給霍偉杯子裡慢慢倒上:“都說這重病下猛藥,像伍思德那樣根深蒂固的不好對付,這姓李的可是剛起來,要是抓的話應(yīng)該好辦吧?”
“這事兒,還得交給黃州警方。”
霍偉能從一個小警員慢慢爬到今天豈能是簡單之人,他明白江陽的意思,不過是不拆穿罷了,起身走到電話機旁邊,拿起話筒撥出一組號碼。
電話接聽的很快,不過幾秒鐘那邊便傳來一名女人的聲音:“喂,哪位?”
“那個……孫副廳長是吧?我是霍偉。”霍偉聲音變得嚴肅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