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沒有假設,”我笑看著她道,“我讀了中文系也沒能成為一名作家,可見即便讓我讀了心理系,我也未必能成為心理學家!”
而且什么家什么家,這個很不好定義,到底要到什么程度,才能算是某方面的大家!就像攝影界,拍到什么程度才稱得上是攝影家,所謂家,至少是意味著在某方面是行家里手!但在攝影界,你叫我大師,我叫你大師,難道就都成了大師了嗎?
如果我辭職在家寫小說,即便我一部小說都沒出版,我也可以自稱是作家。像藍月在家里創作油畫,她當然可以被稱為油畫家。但是能成為正兒八經的大家的人鳳毛麟角,像曹雪芹這樣的人才可以稱為大家,這是文壇上的,達芬奇、維米爾是繪畫界的大家,布列松、亞當斯是攝影界的真正大家!
這些人才是名副其實地什么家什么家,這樣的人一個世紀也出不了幾個!
對于藍月的評價,其實有一句話,我不敢講,也害怕講。那就是以藍月的性格和愛情精神,一個男人只要走進了她心里,那就等于在她心里生根發芽了,任宇飛在她心里是顯然是盤根老樹,無法撼動!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任宇飛跟那個賈韻日后關系不和,倆人談崩了,難保藍月對他的愛不再死灰復燃!
這話我不敢對她講,我自己也害怕這種情況出現!
藍月心里現在雖然愛上了我,但同樣是愛,卻有深淺之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任宇飛同她相愛三年,自然不是我三日之功可以比擬的!
晚上十點,我準時出現在阿貍的雜貨鋪,店里剛下班。
小云我是頭一次見,給我的感覺,確實是個本分老實的孩子。我來自農村,所以我對同樣來自農村的小云有一份特別的感知力。
相對于里城里的女孩兒,小云的膚色有點偏黑,也許是天生的,也許只是在老家干農活時給曬的。
“沈哥好!”
見我走進店子,小云很禮貌給我打招呼。
我摸了下鼻子,很驚訝地看著她道:“你見過我?”
“沒有呀,沈哥,”小云笑看著我道,“是娜娜姐說今晚你會來給我慶生的!”
我哦了一聲道:“這么回事!可你怎么知道進來的人是我,而不是顧客呢?”
“因為,娜娜姐說了,”小云忍俊不禁地看著我道,“娜娜姐說沈哥你眼睛很特別,特別有神,還說你皮膚有點黝黑,還喜歡摸鼻子,所以我估摸著肯定是沈哥你啦!”
我哈哈一笑道:“原來這么回事!”
“累了吧?沈哥。快請坐!”小云搬起一把椅子讓我坐下。
我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心想,這孩子還挺聰慧!
我并沒來得及坐下,張娜就喊我外面的卷閘門先拉下來,今天就算是打烊了。平時不到夜里十一點,張娜是不允許打烊的!
然后我們就把蛋糕擺到了桌上,我負責插蠟燭,張娜在吧臺后面弄果汁。
等張娜弄好三大杯鮮榨果汁從吧臺里頭走出來時,我已經把蛋
糕上的蠟燭都點上了。
“小壽星,”我抬頭看著小云道,伸手往蛋糕面前一指,“站到屬于你的位置去,準備吹蠟燭啰!”
張娜又端出幾個盛著干果、小吃的盤子再次走回來,把那些東西一一擱在桌上,雙手一拍,笑看著我和小云道:“好了!準備開生日爬梯吧!”
張娜起頭,我跟著唱,為小云唱了一支生日快樂歌。
“快吹蠟燭吧!小云!記得許個心愿咯!”唱完生日快樂歌后,張娜對小云道。
燭光映照下的小云的臉格外動人,眼光閃閃爍爍,已然泛了淚光。
她含笑吹滅了蠟燭,張娜變戲法似的把藏在吧臺后面的生日禮物拿出來,送到小云面前:“娜娜姐給你的生日禮物,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拿著吧!”
我也事先放在包里的生日禮物遞了上去:“沒來得及準備,下班路上買的。禮輕情意重啊!哈哈哈!”
“謝謝沈哥,謝謝娜娜姐……”小云含淚欠身朝我和張娜鞠了一躬。
我笑著道:“別這么客氣,小云。大家都是從農村出來的,現在條件都不是很好,只要大家一起努力,一切都會有的!”
“對!一切都有會有的!”張娜也笑著道,“面包和白馬王子都會有的!”
她邊說邊切蛋糕分給大家吃。
趁我不備,她突然襲擊了我,抹了我一臉蛋糕,連左邊的眼睛都被蛋糕給糊住了。小云見我這幅樣子,噗嗤一聲咯咯咯地大笑起來。
張娜也笑得前仰后合的。小云趁張娜得意忘形之際襲擊了她,也抹了她一臉。我也撲上去反擊。
最后張娜最慘,被我小云抹得滿臉滿頭都是蛋糕。
我們鬧夠了,才都坐下慢慢吃著蛋糕,喝著鮮榨果汁,還有張娜從街上其它鋪子里買來的小吃。
出門在外,無親無故,就像小云這種情況,因為高考落榜,家里無力再供她繼續復讀,她不得不出來打工。剛離開家出來務工的她一定特別想家!繁華的大都市里的一切,雖然令她感到無比新鮮,但城市的冷漠又令她感到特別孤單!
這個時候身邊的人給她多一份關懷,她就會特別能感覺到溫暖和感動。處在逆境中的人,一點點小溫暖在他們心里都會自動放大無數倍。
我想這或許就是小云在吹蠟燭時淚光閃閃的原因吧!
張娜的筆記本一直擱在店里頭的,一個她可以用電腦下載歌曲在店里播放,一方面也方便她跟進貨渠道保持密切聯系。而小云來了以后,這臺電腦還豐富了小云的業余生活。
我們一邊吃東西,一邊圍坐在電腦前看一部喜劇電影,情節設計很搞笑,明知道那是導演編排的劇情,但我們還是忍不住被逗得捧腹大笑。
快到零點時,我和張娜才起身準備離開店子,小云也累了,該讓她休息了。
我和張娜一前一后走出店子,我轉身拉下了卷閘門,直到小云在里頭把卷閘門鎖上后,我們才離開了。
大概走了五六分鐘的樣子,我總感
覺今晚的夜色顯得格外的黑,于是抬頭看夜空,果然不見月亮,也沒有星星。
“看來明天的天氣不咋滴!”我嘀咕了道。
“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呢!”張娜道。
我道:“天氣預報誰信……”
我話音未落,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在我們頭頂炸響,在和張娜驚魂未定之際,又是接連幾聲炸雷轟隆轟隆在夜空里連續炸響……
“不好!要下雨!”張娜沖我大聲道。
“快跑!沒準兒待會淋一身!”我也大聲道。
天說變就變,頓時雷聲轟鳴,還起風了。夜空中黑云涌動。
我們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這條巷道幽長,沒有一刻鐘走不到頭。
在向前疾行的同時,我發覺身后有一輛黑色摩托車遠遠地跟著,似乎已經有一陣子了,車上那倆人戴著黑色頭盔,在夜色里,根本無從分辨面貌特征。起初我以為只是普通的夜行者,但后來我察覺不對,誰會在黑燈瞎火的巷道里騎著摩托車瞎轉悠?而且那黑色摩托車不緊不慢地始終跟我保持一段距離,像是故意的!
我不確定,我只是懷疑我們可能被跟蹤了,我想不出有人跟蹤我們的目的?誠然這一片治安好不到哪里去,因為靠近汽車西站,閑雜人員太多,一般靠近車站的地方都亂!
難道是“飛車黨”在伺機搶劫我們?
俗話說,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這樣一想,我就把張娜讓到了巷道內側,因為她肩頭挎著包,還是只名牌包包。張娜的包雖然不多,但都是名牌,曾經做為職業模特的她,很注重牌子!
我自己兩手空空,如果摩托車上那倆人確是想搶劫,那么他們應該察覺出我已經注意到他們了!而且讓張娜走在內側,他們也不方面搶,強搶他們逃脫起來也困難!
通常在這種情況下,一般搶劫犯會識趣地離開,去尋找別的獵物。無論是小偷還是搶劫犯,都喜歡找那種神經大條的人下手,容易得手,也容易逃脫!其實與其去學防身自衛術,倒不如養成細心的好習慣!因為一旦成了細心的人,你便不再是小偷或者搶劫犯選擇的受害者!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那倆歹徒繼續跟著我們,那么情況只有兩種,其一,他們想強搶,也許他們認定我們是有錢人,而且這深夜的小巷正適合他們下手,以及下手后成功逃脫!
其二,他們別有目的!
張娜毫無察覺,我也沒告訴她,怕嚇到她!
“走快點!”我扭頭看她,沉聲道,“估計有一場暴雨!”
夜空中風起云涌,電閃雷鳴。這還真應了那句話,風高月黑殺人夜!
放眼望去,我們距小巷的盡頭還有四五百米!
這條巷子白天看著有很多路燈,但到了晚上卻沒幾個路燈是亮的。巷道上多半的路燈都壞掉了,只有幾盞路燈還在堅守崗位,有氣無力地散發微弱的光,巷道兩邊很多空間是光線照不到的,黑越越的黑影奇形怪狀,你能想象成什么,它們看上去就像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