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走到我們面前,她先是看了看我,然後盯著安鈺菲,胸脯劇烈的起伏著,顯示著內(nèi)心的不平靜,安鈺菲也是毫不客氣的瞪著面前的那個女人,那女人對抓著安鈺菲的壯漢說了一句:“你先放開她。”
那壯漢聞言看了一眼她,接著鬆開了手,安鈺菲被鬆開之後,一面用手揉著手腕一面回頭對那壯漢道:“真粗魯,手都被你弄疼了。”
“小菲,你這是幹嘛?”面前那女人忽的開口道。
安鈺菲回過頭來說道:“你說我?guī)致铮磕悻F(xiàn)在有閒心在這裡結(jié)婚,你也不考慮考慮爸爸是怎麼想的。”
“小菲,今天是媽媽的婚禮,有什麼事你非得放在這裡說嗎,你這不是胡鬧嗎?”那女人口氣中帶著一種悲憤。
“誰是我媽媽,你不是我媽媽,我媽媽早就死了。”安鈺菲說到這裡眼圈忽然紅了。
我在一旁極其尷尬的聽著,想說兩句勸一下,卻插不進嘴去。旁邊的人看到這情況在一旁也是小聲的議論紛紛。
那女人被安鈺菲的話氣的直哆嗦,看著安鈺菲不斷的喘著粗氣,她忽然厲聲開口道:“你剛說什麼!”
安鈺菲沒有一點軟下來的樣子,她大聲的一字一句的重複道:“你不是我媽媽···我媽媽早就死了···”
安鈺菲剛說完,面前的那女人猛吸了一口氣,往前欠了一下身子,伸長了手臂,“啪”的一聲掌摑了安鈺菲一個耳光,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氣,那一聲巨響震得我心裡一撲騰。
“你打我!”安鈺菲這一下子明顯是捱得不輕,捂著臉叫到:“你憑什麼打我?”
“憑我是你媽!”那女人大聲的說道。
“呵呵。”安鈺菲冷笑了兩聲,對她道:“你現(xiàn)在知道是我媽了,你要是早有這個覺悟今天不該結(jié)這個婚,像你這種跟小白臉鬼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當我媽。”
那女人聽了安鈺菲的話,臉又蹦了起來,她的手臂又揚了起來,安鈺菲道:“怎麼了?你還想打我,你打啊,你倒是打啊。”她邊說著邊把臉伸到了那女人的手下。
那女人的手臂揮了幾下,卻始終沒有再落下來,旁邊的人都愣住了,我在一旁也是忍不住嘆了口氣,仰著臉看著這兩個鬥爭中的女人,在燈光的照射下安鈺菲的臉上似乎是佈滿了淚水,她老母也是僵直了身子站在那裡,兩個人無言的對峙著,氣憤緊張至極。
我他孃的腸子都悔青了,今天晚上就不該過來趟這個渾水,我這根本就沒法勸她們,清官都難斷家務(wù)事,況且人家在這正上演母女撕逼大戰(zhàn),關(guān)我的吊事啊,可是讓我在這坐山觀虎鬥,趴橋望水流,也有點不厚道啊。
我現(xiàn)在也不能腳底抹油開溜,扔下安鈺菲一個人在這我也不放心啊,這真是讓我自己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就在這時候,安鈺菲忽然走到了我身邊,抓起了我的手對我道:“康凱,我們走。”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安鈺菲已經(jīng)拽著我往酒店外面走了,我聽到了身後那壯漢道:“就這麼讓他們走了。”
她老母嘆了口氣說:“讓他們走吧。”
我和她一起出了酒店,夜已經(jīng)黑了,周圍也很靜謐,剛剛在酒店裡面發(fā)生的一切就像是做夢一般,我和安鈺菲回到了車上。
她坐在我身邊,臉上依舊帶著淚痕,我從手抽中抽了幾張紙遞給她,安鈺菲接過去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對我道:“送我回家吧。”陣嗎歲弟。
我發(fā)動了車,一路無言的又返回了她家所在的小區(qū),停在了樓下,安鈺菲此刻的情緒已經(jīng)沒有剛纔那般激動了,她看著我說:“上去陪我喝杯酒吧。”
汗,我說:“你還有心情喝酒啊。”
“借酒消愁不可以嗎?”安鈺菲道,頓了頓她又說:“不要忘了今天晚上你可是我男朋友,不可以半途而廢。”
我說道:“剛剛不都完事了嗎?”
“還不夠,你要陪我一晚上,跟我上樓。”說著安鈺菲開門下了車,站在車旁看著我。
接著樓道的燈光我看到安鈺菲臉上的淚痕未乾,說實話和她認識這麼長時間以來,我還沒見她哭過,此刻看她眼圈紅紅的樣子,聯(lián)想起剛剛發(fā)生的一切,我忽然覺得有點同情她了。
我把車熄了火,然後也下了車,隨著安鈺菲一起上了樓,我是第一次來她家裡面,這小區(qū)的檔次還是比較高的,房子的面積也很大,她屋子裡面倒是沒怎麼精裝修,比較顯眼的是廚房和大廳的隔斷出有一個玻璃的酒櫃,裡面擺著好多的紅酒,而且沙發(fā)上還擺著很多大大小小的娃娃。
進屋之後安鈺菲回身對我道:“你坐的時候注意點,不要坐了我那些朋友。”
我一臉黑線,知道她口中的朋友就是這些破娃娃,無奈的“嗯”了一聲。
安鈺菲走到了酒櫃旁邊,從裡面拿出了一瓶紅酒,還有一個造型別致的高高的圓型玻璃器皿,然後走到了我面前。
我傻傻的看著她不知道她手裡那玩意是幹嘛的,安鈺菲把手裡的東西放到茶幾上,我指著那玻璃器皿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醒酒器。”安鈺菲對我道。說完她拿起桌子上的開瓶器,打開了紅酒的木塞,然後把那紅酒一股腦的都倒進了醒酒器裡面。
我望著她,不知道她在弄什麼玄虛,想問她這是幹嘛,酒打開直接喝不就完了,可是最終我還是沒問出口,安鈺菲似乎是瞧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她一邊倒酒一邊對我說:“今天這是便宜你了,這是瓶82年的拉菲,到現(xiàn)在都快三十年了,因爲放的時間比較長,裡面有不少的沉澱物,需要醒一下酒,這樣味道會更好。”
我見她似乎對品酒還是蠻在行的,不由得暗自佩服了她一下,安鈺菲將酒全都倒進了醒酒器裡面之後,一屁股坐到了沙發(fā)上對我道:“我們得等一會,大概要半個小時之後才能喝。”
“還要等半個小時啊。”我驚訝的說。
“廢話,醒酒當然要時間了,尤其是這種好酒,你知不知道這瓶酒現(xiàn)在的市價可是差不多八萬塊錢呢。”安鈺菲道。
“我靠。這麼貴,你怎麼還有這麼貴的紅酒。”我吃驚的說。
安鈺菲被我這麼一問神色忽然黯淡下去了,過了好一會她纔開口道:“這些酒都是我爸爸留給我的,我爸爸生前是個品酒師。”
她的話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哀愁,我聽在耳中,心裡不禁一沉,聽她的意思她老爸已經(jīng)掛了啊。
安鈺菲呆呆的望著醒酒器裡面的紅酒對我道:“那一年我剛剛十八歲,我爸爸就離開了我,你相像不出那些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我和爸爸在新加坡相依爲命,沒想到他就這麼突然離開我了,而且新加坡是一個特別沒有人情味的地方······”
說道這裡安鈺菲忽然在我身邊哇哇的哭了起來,我看見她哭不禁感覺到一陣手足無措,有心想坐到她身邊安慰她一下,可是又不想和她有親密的接觸,聽她提到了新加坡我忽然想到了葉子,葉子不是也去了新加坡嗎,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
我對安鈺菲道:“新加坡不是還不錯麼,那裡不是發(fā)達國家嗎?”
“好個屁,越是發(fā)達國家越是人情冷漠,你知道我那一年過得有多苦嗎,我差點被賣到芽籠裡面!”安鈺菲說。
“芽籠?”我不解的問。
“就是新加坡的紅燈區(qū)。”安鈺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