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頭吞一口唾液,一臉神秘兮兮地說道:“他說……他要泡你。”
趙碧柔只覺頭頂一涼,心跳本能地加快了頻率,卻不動聲色道:“泡我?他怎么會認識我?”
這話中指的顯然是她的趙碧柔身份,因為在此之前飛機頭是不知道她的偽裝身份的。
飛機頭的表情卻不自然起來,訕訕笑道:“那個……是我告訴她的。”
鐘麗柔狠狠瞪他一眼罵道:“你沒事去跟人家說我的事情做什么?”
“我不小心說漏嘴了。”飛機頭一副很委屈的表情,夾雜著幾份慌張。
趙碧柔撓腮苦思起來,那滋味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氣憤,如果意中人放出狂言要泡自己,那是值得高興的,但他連自己的真面目都沒有見過,如果輕浮之舉只能說明他渣得還行。
“你要找他的話,多等兩天吧,估計他很快就會回來了。”趙碧柔平淡道。
“那他現在到底在哪里?”飛機頭忍不住好奇。
“關你什么事?讓你等你就等吧。”趙碧柔訓斥一句,站起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間,讓一個家丁客客氣氣地把他趕出門去。
在回家路上習機頭心里一直打著波浪鼓,憑他對周楓的了解,實在是很難說這事兒他肯不肯管。畢竟其中關系到私人恩怨,自己還找過多殺手殺他,估計是不肯賣這個人情。
但不管怎么說他還是要碰碰運氣。
特種兵訓練基地里面,周楓一伙人正在燒烤場地里吃喝玩樂,似乎是在提前慶祝勝利,看不出一點大敵當前的氣氛。
如此熱鬧的場面孫靜也沒有參一份,不知道溜到哪去發呆了。
周楓現在是泰然自若地對著三個女人笑口常開。經過這整整兩個星期的相處,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好道破,顯得很無奈。
史大明幾個人一晚上都在吹牛皮,也不嫌累,吹到激情處更是一連開了好幾瓶玻璃裝青島,比手劃腳地干了起來。
尤燕等人發現盛情難卻,有舍命陪君子的意思。
周楓當機立斷把三位佳麗的酒瓶子都搶了過來,說道:“明天要演習了,你們打算喝個稀巴爛醉嗎?”
“我說周老師,區區幾瓶啤酒是喝不死人的,你不要瞎緊張,要信得過人家女孩子的酒量,難道沒有聽說過‘巾幗不讓須眉’嗎?”史大明一番話說得浩浩蕩蕩。
大頭一如既往地跟他一個鼻孔出氣,連連道是。梁小彬則含笑不語,擺出一副怎么樣都無所謂的態度。反正他們幾個現在神功護體千杯不醉,至于那三個女人,有沒有都一樣,絲毫不影響勝算。
周楓白他們一眼道:“都給我閉嘴……”
沒等他把話說完,衛水詩竟替那三個小鬼出頭,大咧咧地打斷道:“表哥,這實在是你的不對了,這是在歧視我們女人嗎?”
周思彭跟尤燕也沒給他好臉色看,眼球幾乎都是白色的。
周楓頓時耷了,現在是眾怒難犯,無奈道:“果然是教會了徒弟沒師傅,你們這群人渣,都合起來整我了?”
眾人歡呼起哄,奪回酒瓶子接著喝。
到了這份上他也不好再阻止這幫家伙,只好改變立場也選擇了舍命陪君子,萬一有個什么意外,也只能委屈自己替她們把酒精逼出體外了。
不論如何,明天那場戰斗他是絕對不能輸的,必須拉風到底。
夜深人靜,一片歡聲笑語中眾人散了場,慶幸的是所有人都沒喝醉,畢竟還是要臉的,在方寸方面拿捏得恰到好處。
這個夜晚比起往常異常地靜,也許是辯雨前的預兆。
八月中秋的清晨,連綿不斷的山巒里白霧茫茫,大地間的一切景物均籠罩在一片乳白色的面紗之中,顯得相當詭秘。
這個清晨的標準寢室樓中心里靜得出奇,連一個人影也沒有,就連鳥叫蟲鳴都聽不到半個聲響。從昨夜開始,所有人都背上行囊跋山涉水跑進了深山,韋不凡的部隊在東,周楓的部隊在西。
而這次演習賽的規矩就是雙方想方設法去尋找敵人的指揮總部,一但端到老窩或者是任何一方全體陣亡,就意味著比賽結束。
這是一次重量級演習,穿的均是最先進武裝設備,只要身上任何一處地方被特制的子彈擊中,衣服里的煙氣囊就會破裂,裊裊白煙升起的時候就代表著你已是一具尸體,全程有直升機巡回監視,違規者全部軍法處置。
周楓的指揮室挑在一處有其隱敝樹林時,在地下挖了個大洞,上面堆滿荊棘野草,渾然天成,咋一眼看去很難發現蛛絲馬跡。除此之外南、北兩個方向還有兩處根據地,萬一這個地方被發現了,可以迅速撤離轉移地點。
指揮室里除了他之外還有個女人,這人就是孫靜。至于黑面神,他擔心那家伙來當內奸給韋不凡通風報信,所以演習開始之前就無情地轟走了。如果真到了需要轉移陣地那一刻,他跟孫靜也是時候暫時告別了。孫靜呆在這里最多只是算一個觀眾,并不在比賽成員的名單內。
“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氣,才六個人就敢向人家三百人叫板。”孫靜也穿上了一身綠色的軍裝,坐在一張小椅子上蹺著二郎腿。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兵在精不在多,跟你解釋也是對豬彈琴。”周楓玩弄著桌子上的無線電通訊儀器,漫不經心地說道。
孫靜抿起嘴笑了笑,不屑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太驕傲的好,嬌兵必敗。”
“閉上你的烏鴨嘴,嬌兵必敗只對于廢柴而言,今天我讓你看看什么叫特殊案例。”周楓笑道,傲漫之極。
孫靜淡淡瞪他一眼,果然閉了嘴,臉色剎那間沉重起來。
且說周楓的電腦屏幕上顯示了六個紅點,散落在四面八方,代表的正是no.1隊員的位置。他拿起對講機話筒道:“情況怎么樣?都給我藏緊一點了,對方會進行地毯式搜索,能下地的下地,能上天的上天,千萬別讓人揪了出來。”
說完他又關了話筒功能,接著跟孫靜扯蛋。
“如果你只是路過的話,何必在這里呆那么久?有事跟我說的話隨后打個電話不就行了?”周楓說道。
“我怕你接受不了,會瘋掉,所以還是當面對你說比較好。”孫靜的臉色依然沉重。
周楓怎么聽都覺得怪怪的,只是在這節骨眼上也不想去找事煩,一切都要等取得勝利再說。這比賽沒有時限,直到分出勝負為止,如果每個人身上帶的糧食吃光了,抵不住饑餓的折磨的話可以自行劃破衣服上的煙氣囊表示棄權,負責監視的裁判便會將其送去小黑屋,狠狠地吃頓大餐就可以卷包裹滾蛋了。
在屏幕上的六個紅點中,自然沒有包括向山杰,周楓已經徹底把他當成一個孤魂野鬼,任其自由發揮,是死是活全看他的造化。
在一處陰暗的小山洞里,向山杰正坐在里面動刀子。他面前躺著一具尸體,這尸體竟是一只野兔,在荒山野嶺間已經很少見野生動物了。
其實這些野味都是人為刻意放養的,為了演習中的需要,訓練士兵的野外生存能力。否則也就不會挑選性情溫順的兔子,估計是一群野狼。
他嘴巴染滿了鮮血,竟是在嚼食兔肉。
在他面前還坐著一個被點了穴位不能動彈的敵軍士兵,這是他剛剛俘虜到的。
那人看著向山杰吃肉的模樣不禁渾身的汗毛豎了起來,悚然道:“這肉……這生肉好吃嗎?我看你吃得津津有味啊。”
向山杰面無表情道:“生肉怎么會好吃?你應該慶幸,早死早超生,不必受野外生存的苦,這種日子我已經過了七天。”
說起來周爺真他媽不仗義,原本說每隔一段時間就給他送些干糧過來,結果卻是送了第一次,往后就消聲匿跡了,逼得他只能靠吃草根和打野外謀生,而且又不能生火,以免曝露了自己的位置。秋天的夜晚寒氣徹骨,他也只能運氣抵寒,這種苦頭并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你打算把我怎么樣?”那人提心吊膽地說道。
“當然是送你下地獄了。”向山杰舔掉嘴邊一粒肉渣子,突然迅速出手一掌擊在他脖脛處,給打暈了。接著劃破他身上的氣囊,舉起狠狠一拋拋到洞外,自己則是身形一竄,消失在原地。
很快經過的直升機便發現了這一具“尸體”,叫來卡車將其運回小黑屋。
接到士兵的報告后,韋不凡英勇不凡毅然離開安全指數最高的指揮室,帶著屬下黑面神前來這山洞里查看情況,不由目瞪口呆,指著地上一具兔子的尸骨道:“老黑,你第一次生吃野肉是什么時候?”
黑面神皺一皺頭皮,道:“二十歲的時候……”
“如果情報沒錯的話,這小子估計只有十六七歲。”韋不凡感嘆道。
“你猜這會是哪個人?”黑面神道。
“應該是第七個,這里行蹤最詭秘的就是他了。”韋不凡頓了一會,又道:“你覺得對方的指揮室會在哪里?”
黑面神雖然級別屬下級,卻也有瞪眼的勇氣,說道:“你明知道我不能說的,哪怕是猜測類的話也提不得,這是為了公平起見。”
韋不凡深深嘆一口氣道:“我說周楓那小子,根本就是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懷疑你會當內奸也就算了,還偏偏把你推回我身邊,若你是那種人他的處境豈非更危險。”
“也許他此舉也是為了公平起見,甚至是自己吃點虧,或者自信過人,連我也無法猜到他的躲藏位置。”黑面神分析道,言語間帶著幾份敬佩。
韋不凡笑了笑,不屑道:“不管怎么樣吧,他還是輸定了,只要我用持久戰術,拖到他們彈盡糧絕,將不戰而勝,我就不信他那幾個嬌生慣養的小東西全部都有生吃野肉的勇氣。”
“就算有這個勇氣也未必有這個胃口。”黑面神力挺韋將軍,但絕對不是在拍馬屁,純屬個人觀點。
“走吧,回去了。”韋不凡一聲令下,在幾個神槍手的護航下走回指揮室。
然而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在附近一棵高大的樹上,向山杰像一只靈活的猴子掛在叉枝上,帶著一臉冷漠的笑容俯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看著他們上車后,一路偷偷摸摸地跟隨而去,竟是打算單刀赴會,一口氣把他的老窩給端了。
另一邊,大頭跟史大明兩人合伙,正在盯著敵軍一個八人成群的小分隊。盯了老半天他們已經確定這支小隊是偵查兵,只不過也太張揚了,雖然八個人并不多,但在這種背景下是多么的惹人注目,簡直是豬腦袋,不把他們干掉實在對不起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