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穎無情的拆穿,我有些尷尬的將手機放了下來,卻不接在我面前被關穎晃來晃去的手機。
“還是不打了,我和師姐之間,我想你不會不懂的。”許久我低聲說道。
“你們之間怎么了?”關穎表情古怪的明知故問。
“她不一定想聽到我聲音的。”
“你不打怎么知道她不想聽你的聲音?”
“真不想打......回去休息了,困的慌!”我說著向在一邊等我的代駕走去。
關穎拉住了我,不顧及我的反對,直接按了撥號鍵然后將手機塞在了我手上,語氣輕蔑的說道:“我已經幫你撥通了,你要還扭扭捏捏的,別怪我不把你當男人看。”
關穎的激進讓我一瞬間沒反應過來,目瞪口呆的看著手機,關穎拉住我的手放在我的耳邊,于是我聽到了撥動我神經的彩鈴聲。
我沒有想到沈曼的彩鈴竟然是戴佩妮的“怎樣”。
“我這里天快要黑了那里呢 我這里天氣涼涼的那里呢 我這里一切都變了我變得懂事了 我又開始寫日記了而那你呢 我這里天快要亮了那里呢 我這里天氣很炎熱那里呢,我這里一切都變了我變得不哭了 我把照片都收起了而那你呢 如果我們現在還在一起會是怎樣.......”
其實一首彩鈴并不能說明什么,至少這是一首傳唱度很高的歌,用來做彩鈴的人實在太多了,但我仍陷入一種復雜的情緒中不能自拔,時刻小半年之后我終于又要聽到她的聲音了嗎?
彩鈴聲一遍遍重復著,卻始終沒任何回應.......終于傳來無人接聽的提示音,我甚至沾沾自喜.......原來我是如此害怕面對沈曼,哪怕僅僅是一個電話。
“沒人接.......”我說著將手機還給關穎。
“待會兒接著打,可能有事情沒聽到。”
“代駕在那邊等著呢,我先走了,咱們明天再聯系。”我說著風一般的離開。
......
回到家喝了一些茶,感覺醒了酒后,又打開電腦開始在網上查閱資料做起了“海景咖啡”的營銷策劃案。
時間一晃已經是深夜的12點了,我有些餓,便到冰箱里找些吃的東西,卻意外的在保鮮箱里發現了一個沒有拆封過的克莉絲汀蛋糕 ,我知道這是安琪為我準備的,她或許以為我會回濟南和她一起過生日,只是被耽誤了一天,而她已經去了上海,就這么錯過了。
我將蛋糕從冰箱里拿了出來又拆開,因為是冬天,蛋糕還很新鮮,于是倒了一杯白開水就著蛋糕吃了起來。
甜味入口,心中卻彌漫著一種惆悵感,這種惆悵感產生的根源或許是因為深夜里的孤寂,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總是寂寞的。
我想給安琪打個電話,理由便是謝謝她的蛋糕,只是找到她的號碼后才想起來此時已經是深夜,我這么沒有時間概念的給她打過去會吵到她休息的。
或許是真的餓了,一個十寸的蛋糕竟然被我吃了一小半,對于自己驚人的飯量,我找了個借口:就當替安琪也吃了一份,這么一想便天衣無縫了起來,卻更加的空虛、寂寞,此刻她終究不在我的身邊。
......
簡單洗漱之后,我躺在床上,卻輾轉不能眠,我又不能控制的將自己的思維扔進了海浪滔天的大海里,正在經歷風暴的洗禮。
我感覺自己在風暴中窒息,我終于不能忍受,從柜子上拿起香煙和車鑰匙離開了好像化身為囚籠的屋子。
我開著車沿著這個城市的邊緣穿行著,我好似成為一匹雙目失明的狼,空有一身的血性卻找不到要去的方向。
我將車停在環城河邊,下了車點上一根煙將自己置身于夜色茫茫中,而冰冷的空氣也終于讓我清醒了些。
舉目眺望,我的目光卻刺不透四周籠罩著的霧氣,于是我摸索著前進......
河水即便在流動也顯的很安靜,我生怕打破這種寧靜,亦步亦趨的前行著,以至于夾在指間騰出的煙霧都顯得那么的蜿蜒。
.......
不遠處的河堤上搭著一個帳篷,帳篷外依稀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同樣他指間的煙頭忽明忽暗,低垂著頭的他,顯得深沉而落寞。
我走近他,打了一聲招呼:“吹風呢......”
深夜里我驟然響起的聲音并沒有讓他受到驚嚇,他只是抬頭看了看我,又吸了一口煙,應了一聲,我在他身上看到一種常人不能企及的膽識和沉穩,別忘了此刻是深更半夜,周遭連盞照明的路燈都沒有。
我在他身邊坐下,又給他遞了一根煙,問道:“背包客吧?”
“嗯。”他說著點燃了我遞給他的煙,而我借著微弱的火光終于看清了他的面容,這是一張堅強,飽經風霜的臉,板寸頭讓他更顯剛毅。
我手中的煙熄滅又給自己續上一根煙......
“你這深更半夜的怎么跑這邊來了?”他問我。
“睡不著,出來溜溜彎.......”我笑道,頓了頓又說道:“我叫張一西,敢問閣下大名。”
“張闖。”
“咱們同姓,又這么晚碰上了,蠻有緣的,有酒嗎,喝兩杯。”我突然酒癮又犯了,卻不知道怎么判斷出張闖是否也是愛喝酒之人,或許第一眼他便給了我志同道合的感覺。
“有,二鍋頭。”他說著起身回到帳篷,拿出兩瓶二兩五的二鍋頭,將其中的一瓶扔給了我。
我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灼熱感頓時在我的體內彌漫,我忍不住感嘆:“爽.....太爽了。”說著又喝了一口,在這個寒冷的冬夜有這樣的體會,真的是可遇不可求,我很迷戀這種感覺。
張闖也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卻沒有向我這般感嘆,他顯得有些迷茫。
“其實我蠻羨慕你們這些背包客的,我一直向往你們這樣隨心所欲的生活,而我卻沒有這樣的機會去體悟,去游歷大好河山。”我說著舉起酒瓶示意他碰一個。
張闖抬手與我碰了一個,又一口悶掉了瓶中一半的酒 ,半晌說道:“走過的路很多,卻始終沒有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標,或許用背包客稱呼我并不合適.........我更像一個流浪漢!”
我有些詫異的看著他,或許他表現出來的落寞并不是一種習慣,而確實是經歷些什么不得志。
“咱們能在這種條件下遇上,還有幸一起喝了一瓶酒,有什么不得志的經歷和我聊聊吧。”我很誠懇的對張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