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向?qū)ξ襾碚f沒好感的瞿冶都會想到跟血族皇室對立去救我,為什么焚天卻一點兒表示都沒有?難道就為了他的權(quán)勢么?花家人咄咄逼人,是讓他為難,難道為了我,他就不能對著干么?
越想我越覺得心里堵得慌,我努力的想讓自己平靜下來想去理解焚天的立場,可是怎么都無法完完全全的替他去想。讓他為難的是什么?不想丟掉現(xiàn)在的位置么?所以就讓我去替小沐陽死,讓別人稱贊他大義滅親?大公無私?
在接受那些稱贊的時候,他會不會想到我?會不會難過?不是白爍有意在挑撥離間,他說得句句在理。女人有時候就是傻,什么事都想著為自己在乎的人去抗,從來不計較為別人付出了多少,別人會回報給你多少……
“憫心,不管怎么說,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太傻的好。明明可以讓他去承擔(dān)的后果,他卻都讓你去承擔(dān),看著你去死,我是真的不明白,他哪里像是愛你。還不如當(dāng)初的寧夏,至少他對你一心一意,現(xiàn)在他完整了,卻又不是當(dāng)初的寧夏了。如果是寧夏,他會不顧一切的帶著你逃走,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被燒死,這點我敢肯定。”白爍見我沉默了,繼續(xù)說道。
對,沒錯,我足夠了解寧夏,卻一點兒也不了解焚天。就算后來焚天找回了 丟棄的那一部分,但他卻不是當(dāng)初的寧夏了。寧夏的想法真直觀,不會考慮太多,但又并不缺乏智慧,他至少百分百的愛我,肯為我犧牲一切。焚天不一樣,他在乎的不只是我,還有其他太多太多。犧牲一個我,可以保住他的權(quán)威,權(quán)勢,還有兒子,怎么著都是劃算的吧?焚天確實是比寧夏要成熟,要懂得深思熟慮,要懂得老謀深算!
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沒那么偉大,我要的不過是一個肯為我不顧一切的男人,而不是到了關(guān)鍵時候讓我去承擔(dān)一切的人。對,替小沐陽去死是我自愿的,可是焚天的反應(yīng)未免也太過冷漠,他連要帶我走的意思都沒有,或者說,我根本沒有從他眼里看到那些東西。
我有種崩潰的感覺,而且也無從辯解。事實就是這樣,并不是感情經(jīng)不起流言蜚語和別人的看法,最怕的就是被事實和現(xiàn)實打敗。現(xiàn)在我被救走了,他該怎么辦呢?下命令幫花家的人抓我回去繼續(xù)要處死我,還是什么?
我不想再去想,雖然最初是我自己的選擇,可是現(xiàn)在想想,我卻又很難過。我咬了咬嘴唇說道:“我也明白,他的確不是完整的寧夏,拿他跟寧夏作比較,肯定是有差距的。我想一個人靜靜,白爍,你該做什么做什么去吧,別在我這里浪費太多時間,別耽誤了你。”
白爍已經(jīng)算是投靠了瞿冶,所以自然會幫瞿冶做事,并不是每天都很閑。聽我這么說,白爍點了點頭說道:“好,你也別想太多,好好休息,你如果在意你身上的傷疤,我會幫你想辦法的,沒有什么是能把人活活逼死的。”
我勉強笑著點了點頭,等白爍出去了之后,我就像虛脫了一樣。我不想在任何人的面前軟弱,可是假裝又太累。焚天是的確太傷我心了,不是我非要聽信了白爍的話胡思亂想或者怎樣,相信事實也的確是這樣,白爍說的一點兒都沒錯。
我不打算再回去,至少現(xiàn)在是這樣想的,我不想見到焚天,更不想質(zhì)問他是不是為了權(quán)勢犧牲我。那些都沒意思,真的一點兒用都沒有。我就要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阻止他們繼續(xù)找我。
然而,我又失望了。血族的人的確和花家的人都在找我,花家的人不見到我死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而血族的人也在找我。焚天并沒有阻止,甚至沒有任何表達。這件事雖然不是由他主導(dǎo),全權(quán)是蔚在負責(zé),但是他居然能做到不聞不問。
他是覺得我在瞿冶這里絕對安全,還是根本就不關(guān)心我的死活?
夠了,我不想再替他辯解,要不是因為小沐陽犯下的過錯,我和他還不會到了現(xiàn)在的地步,我也不會看清他是怎樣的人。這不是我想要的,不是。
我沒想過,有一天我也會戴上面具。別人戴面具,只是不想讓人看見真容,而我戴面具,是為了遮住丑陋的傷疤。每天母親都會陪我聊天,散步,等白爍回來,他還會跟我說些有趣的事情。我突然覺得,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那樣規(guī)規(guī)矩矩的在家相夫教子反而不適合我。
到頭來,孩子沒管教好,丈夫也……
“憫心!”我剛想睡午覺,白爍就在門外叫道。我起身開了門,他一臉高興:“我?guī)阋妭€人,我想你會很高興的。”我打了個呵欠說道:“哪里是我高興啊,你才是最高興的吧?”白爍拉著我往樓下走去:“一想到你會高興我也會高興啊,快點來。”
一下樓,我就看到了抱著小呆萌一臉糾結(jié)的小蕊。小蕊見到我沒有急著上來跟我說話,而是垂下了頭輕聲說道:“對不起……我知道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我主動走過去拉住了她的手:“不怪你,本身也不關(guān)你的事,是沐陽那小家伙搞的鬼,都過去了。”
小蕊看著我戴著面具的臉?biāo)查g紅了眼眶:“我都聽說了……對不起……要是我沒有被迷惑,沒有說出那些誣陷你的話,你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苦笑:“就算你不那樣說,我也會變成今天這樣的。是我自愿的,我不能看著沐陽去死,所以,由我替他。你不用說對不起的,該說對不起的是我,那孩子變成了這樣,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倒是讓你不小心做了不該做的事情。都是那孩子闖出來的禍,你也不用再放在心上。”
小呆萌也是眼淚汪汪的,我知道,它也受苦了。
“之前我一直都沒看出來,小呆萌也不敢把知道的都說出來,那時候小呆萌開始害怕沐陽的時候我就該察覺到的。”小蕊邊哭邊說道。我心里也是無奈到了極點,之前小呆萌怕沐陽的反應(yīng)就已經(jīng)很奇怪了,我們竟然都沒想到這一層。可能是沐陽拿美萌和冷萌威脅小呆萌,所以小呆萌才什么都不敢說。至于為什么沐陽沒有把小呆萌也一起抓起來,可能是因為怕我們起疑心,也可能是因為小呆萌一直都和朱閆、小蕊他們混在一起,他沒機會下手。
小呆萌肯定早就知道了,所以對沐陽也是很警惕的,所以才會一直離他遠遠的。我還好奇那段時間為什么小呆萌一直都在朱閆那里,原來就是因為這個。
現(xiàn)在直到一切早就為時已晚,悲劇已經(jīng)發(fā)生,只希望焚天能把美萌和冷萌還有它們的孩子救出來好好的照料,這也算是給我內(nèi)心的一點安慰。但是它們在血族城堡我并不放心,我對白爍說道:“你有時間幫我打探一下焚天有沒有把美萌和冷萌還有它們的孩子救出來帶回去,我有些不放心它們……”白爍還沒說話,瞿冶突然走了進來說道:“不用去打探了,明天那幾只銀悆都會被殺死,就等你自投羅網(wǎng)去救了。”
我呆在了原地,我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會用這么下三濫的手段。知道我和美萌它們感情有多深的人并不多,所以這個主意只能是皇室的人出的,花家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不會想到我會為了幾只銀悆跑回去送死,只有了解我的人才知道,我會那么做。
小呆萌不安的‘吱吱’叫了起來,我把它抱在懷里安慰道:“沒事,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它們的。”小蕊憤憤的說道:“那花家的人未免太可惡了!竟然想到用這種辦法逼你回去!”我搖頭:“不是花家的人想出來的注意,他們才不會認(rèn)為我會為了幾只銀悆跑回去送死,出這個主意的人,肯定是了解我的人……”
小蕊瞪大了眼睛:“你是說……”我點頭:“沒錯,只能是我熟悉的人,至于究竟是誰,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看來明天,我還是要走一趟了。”瞿冶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白爍說道:“你真的要去嗎?”我點頭:“不然呢?我是不會看著它們死的。”
母親走了過來說道:“讓你父親幫你去把那幾只銀悆救回來吧,你現(xiàn)在不能出面,他們會殺了你的。”瞿冶說道:“我可沒說我要去!”母親瞪了他一眼說道:“我就不信心兒去了你耐得住性子!誰上次知道心兒出事了急匆匆的就跑出去的?連我問是什么事兒都來不及告訴我……”
母親還沒說完,瞿冶急忙說道:“你閉嘴吧!我只是不想別人動我的人,還以為我瞿冶好欺負呢!”我沒有說話,我知道,瞿冶并不是表面的那樣,他是狠,但是不會放任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