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龍木一共是三塊,我找過當初萬煞地封印的一名工作人員,他們集體下令封口,這么多年對外絕口不提啊,我費了老大的勁才接觸到他,他現在是一名退休干部。”沈大林說道:“經歷過當年的事情后,他對我們這一行深信不疑。”
“當時他兒子結婚要買房,請風水師父到處看,我瞅準時機,托了幾個關系人才讓我出馬,慢慢博得他的信任。”沈大林想到那陣子點頭哈腰百般伺候的日子,頗有些無奈:“結果還是好的,他告訴我三位大師聯手封印萬煞地的事,以及三塊降龍木三人各自保管。”
“你查了三個人。”寧北辰說道。
“查了,其中一位已經去世,還有寧、蘇兩位,蘇家的人不知所蹤,居無定所,固定的也就是你們家了。”沈大林說道:“我想這么重要的東西肯定會放在祖屋,所以前陣子才去……嗯,去拜訪,降龍木沒找著,讓你們幾個小祖宗整得夠嗆,還在天井里撞鬼。”
寧北辰心中一動:“你確定天井里有鬼?”
“百分百,回頭看一個人也沒有,不是人,只能是鬼!”沈大林一激動,聲音飆得老高,引來鄰桌客人異樣的目光,他壓低嗓子說道:“說點正經的吧。”
“說吧。”寧北辰說道:“我們家祖宅沒有找到以后,你又想了其它法子吧?”
“降龍木是什么?珍稀的木料,如果被人偷了,肯定拿去換錢,偷它的人為什么對它下手呢?說明這個人識貨,他對木料很懂。”沈大林說道:“我就從這個思路開始走。”
寧北辰的腦子轟地響了,對木料很懂?
處置雙胞胎的家伙用了雞翅木的箱子,歐陽浩曾經分析過,“會用古董箱子裝孩子的尸體,而且對尸體十分精細,注重細節,這一切都顯示此人接受過高等教育,學識淵博,對古董精通。”歐陽浩總結道:“而他接受的教育可能與醫學相關,此人的年紀應該在三十五歲以上,男性,心思縝密,精通陰陽,而且自負。”
寧北辰倏地站起來,屁股下的椅子吱地一聲往后滑,蘇雪愕然地看著他:“怎么了?”
“我去打個電話,馬上回來。”
寧北辰飛奔至洗手間,撥通了父親的電話,“爸,我們家丟的降龍木是老木料,還是新木料,算是古董嗎?”
“我以前見過,的確是古董。”寧鵬飛說道:“名貴的木料有新舊之分,老木料的價值更高,要是還在家,你覺得我們會把它扔在祖宅不管嗎?”
寧北辰說道:“具體是哪一年丟的?當時還發生過什么異常的事情嗎?”
電話那頭有些遲疑,寧北辰說道:“爸,爺爺臨死前留下遺言,其中一條就是務必找到寧家丟失的降龍木,當初的細節您總是不肯細說,到底為什么?”
“不要拿你爺爺壓我,你是我兒子,”寧鵬飛的聲音在抖:“我知道,有些事是你逃不過去的命,你爺爺總說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讓你從小得到鍛煉,終有一天你會成為大器,但是,這個過程中你遭受的風險同樣巨大……”
“爸,一般人看到只知道是一塊木頭,任何扒手都不會對一塊木頭下手,除非那人知道這塊木頭的底細,”寧北辰說道:“偷木頭不是一件小事,我知道您不想讓我有危險,但是,恐怕危險已經找上門了。”
“六年前,降龍木保管在祖宅供奉靈位的桌子上,桌子有四條腿,靠墻的那一邊,左腿上,降龍木和其它木料相接而成,和桌子渾然一體。”
藏得夠嚴實的!這個思路與岳三年前輩將降龍木藏在屋子的沙發下,與屋子的地板融為一體是一個道理,這些前輩不愧為前輩,恐怕蘇長安藏得也是足夠嚴實。
“但是有一天,你爺爺外出歸來就發現桌子的水平度不夠,檢查后發現桌子腿讓人換了。”寧鵬飛說道:“降龍木就這么丟了。”
“偷走降龍木的人知道東西在爺爺手里,所以,應該和沈大林一樣,是從當年接觸過萬煞地封印的人那里得知的。”寧北辰有了些許頭緒。
“不止如此。”寧鵬飛說道:“北辰,家宅有宅靈守護,可以突破宅靈的人,絕不是普通人,你爺爺最后藏在半山腰時,就是與宅靈相伴。”
寧北辰恍然,這就是沈大林所說的“鬼”!
“兒子,一直不肯告訴你是我能感覺得到,偷走寧家降龍木的人非但厲害,而且與萬煞地脫不了干系,那地方可是個死局,進去的人沒有活著出來的……”
“有人活著出來了,”寧北辰堅定地說道:“既然有過先例,就有后例,爸,掛了。”
這是少有地,寧北辰率先掛斷了父親的電話,聽著電話里的盲音,寧鵬飛大力揉搓著太陽穴,頭,怎么這么疼呢?
寧北辰回到座位上,沈大林和蘇雪都一頭霧水,沈大林率先開口道:“怎么了,寧先生?”
“沒事。”寧北辰說道:“你剛才說認為偷走降龍木的人很懂木料,從這一點著手。”
“給你看一樣東西。”沈大林左右顧盼,掏出一張折疊好的紙,展開,上面從上到下列著一長串的名單,后面是電話和地址。
“這是我這么久以來接觸的南城所有精通珍稀木料的人員名單。”沈大林抹了一把汗,說道:“你之前不是好幾次撞上我給人看宅院風水嗎?那些人就在其中。”
這上面足有二三十人,要搜集這么多的人,沈大林想必費了不少功夫,蘇雪看著他,只覺得不可思議:“這些人你全部排查過了?”
“這些,我用紅筆標記過的,就是已經排除的。”沈大林頗為得意地展開扇子:“都是沽名釣譽的家伙,其實一竅不通,就憑他們哪有這個能耐?”
“排除了十九個,剩下的還有十一個。”蘇雪說道:“你準備繼續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