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之後,楊武和藍雨澤在一個酒吧裡。
在那之前,在楊武的強烈要求下,藍雨澤先回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他的家,和他的人一樣亂,到處是啤酒瓶和菸頭,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
不過楊武注意到了一個細節(jié),在他的住所,杯子是成套的,鞋子是成套的,如果他不是基佬,那麼之前,應該就是和女朋友同居中。
這讓楊武再度堅定了猜想,這小子果然是失戀了吧?
楊武並不是一個同情心氾濫的人,不過或許失戀這個詞語,太有共鳴,他這輩子就失過一次戀,一次就是痛不欲生,所以他不由起了同情心,決定請藍雨澤到酒吧來喝一杯,順便聽一下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酒過三巡,話簍子就打開了。
藍雨澤拿著酒杯,目光悠長道:“你猜到了吧?我失戀了。”
楊武點頭:“我比較好奇原因,像你這樣的花美男,不是當下女人們最喜歡的那一款嗎,上到八十歲,下到八歲,應該沒有女人會不喜歡你的外形吧?”
“呵呵呵,你說得沒錯,沒有女人會不喜歡我的外形,可是,現(xiàn)在的女人,更喜歡的是錢啊!”藍雨澤的語氣有些激動道:“以前在學校,最受歡迎的是校草學霸,有錢?有錢有個屁用!可是出了社會呢,人人都向錢看齊,以前狗\/屎都不如的醜逼富二代,現(xiàn)在全TM是香餑餑!”
楊武不由嘆了口氣,真是惡俗的劇情,可是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現(xiàn)代,卻是再常見不過的一件事。
哪怕女人自己不勢利,她的朋友、閨蜜、家人也都會勸說她,不能找一個沒錢的老公,不能嫁一個窮光蛋,寧願坐在寶馬上哭,也別坐在自行車後座上笑。
那些老女人會用自己豐富的經(jīng)歷告訴你,嫁給一個窮光蛋,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你會過得多麼多麼地悽慘,買不起化妝品、用不起保養(yǎng)品,上不了美容院,去不了巴黎時裝節(jié),你會過上,衣服上淘寶,護膚品永遠用大寶,旅遊不超過倆小時車程,這樣的人生。
此時此刻呢,如果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意志力往往還是比較堅強的,她們還是嚮往和憧憬愛情的,覺得只要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穿的差一點,吃得少一點,也沒什麼關係。
但是,這樣的情況,往往在工作之後,短則幾個月,長則一兩年就會發(fā)生變化。
女人們的世界裡充滿了比較,從相貌到身材,從穿扮到學歷,當她們看到自己的閨蜜,嫁的老公奇醜無比,或者脾氣奇差,甚至於外面有小三等等,但是,她們揮金如土,每次見面都穿著最新款的名牌,包包是LV的,手機是AP的,化妝品是世界頂尖名牌,每週去一次美容院,平時的生活就是打打麻將啊,看看電影啊,逛逛商場啊,如果有孩子,孩子有保姆帶,一點也不需要她們擔心。
而自己呢,發(fā)了工資,得錙銖必較地反覆盤算,這份錢要交水電費啦,那份錢要交房租啦,伙食費啊、交通費啊、養(yǎng)老保險啊,等等等,劃拉一下,沒多少了,再一想,好幾個月沒買新衣服,每次去聚會都是那麼幾件,要被朋友笑話了。
再一咬牙,上某寶,比較再比較,挑選再挑選,然後依依不捨地拋棄一大堆好看卻昂貴的衣服,選擇了另一堆相對一般,但是價格親民的衣服。
人吶,都是在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比較中,逐漸迷失了本***錢有什麼錯呢?人家XXX什麼都不如我,就因爲嫁了個好老公,現(xiàn)在過得那麼舒適,憑什麼呀,我長得比她漂亮,身材比她好,學歷比她高,我爲什麼就不能過上好日子?
平心而論,楊武其實覺得這也無可厚非,畢竟人家姑娘也陪了你好幾年了,什麼第一次都給你了,你還賺到了,作爲一個男人,你連給人家姑娘一個舒適的生活都給不起,這是你的錯啊!
但是這件事放在藍雨澤身上,他就不明白了,所以他打斷藍雨澤道:“等一下,我沒記錯的話,你現(xiàn)在一個月工資有一萬多吧,這樣還不夠用嗎?”
文武集團的工資,在整個甌越市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連部分跨國企業(yè),都不一定能比得上,而公關部更是其中的楚翹部門,像兩年以上工齡的老員工,年薪加提成,少說也是十五萬起,應該是足夠用了纔是。
卻見藍雨澤苦笑道:“不是不夠用,是不夠買房子。”
此言一出,楊武徹底沒話說了。
先前有一個笑話,某人一個月工資三萬,他下定決心要在華海市買套房子,然後他省吃儉用一年之後,他如願以償?shù)卦谌A海市買了一套房子——他的誠心感動了父母,決定給他買一套。
華海市的房價,均價是五萬每平方,還是偏遠郊區(qū),一套普普通通的三室一廳,一百二平米,五百多萬。
首付加裝修就得接近兩百萬,甌越市當然沒這麼誇張,不過想在甌越市買套房子,就算不是在市中心,就算面積只有六十平,沒有兩三百萬,也是下不來的。
首付就得六七十萬,加上裝修,根本不是普通白領可以承擔的。
拿藍雨澤來說,他的工資在同齡人當中,絕對算是高的了,可是也得存?zhèn)€七八年,才能買得起房子,他等得起,姑娘等得起嗎?
楊武聞言,不由搖頭,這真是一個悲慘的故事,他真想告訴藍雨澤,老子送你一套,然而轉(zhuǎn)念一想,既然那個女人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也就不值得挽留了,至少如果是這件事的女主角換一換,是方璧安的話,就絕對不會這麼做。
於是他只好安慰藍雨澤道:“算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總會遇到更好的。”
藍雨澤苦笑不說話,只是埋頭喝悶酒。
可是今天的黃曆,實在是不湊巧,在他喝得將醉未醉的時候,擡起頭,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依偎在男人的懷裡。
眼看著藍雨澤把酒杯捏得咯吱作響,楊武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在不遠處,是一個頗有姿色的姑娘,依偎在一個富二代的懷裡,爲什麼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富二代,嘖,那金鍊子,那金戒指,簡直是要亮瞎他的眼。
“也不是很漂亮嘛,誒,人呢?”楊武正安慰著藍雨澤,轉(zhuǎn)頭一看,人已經(jīng)不見了,再轉(zhuǎn)頭一看,臥槽,這小子手裡拿著一個酒瓶,就朝人家衝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