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辛洛斯一把接住撲過來的女兒,憔悴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意。他用光潔的下巴蹭了蹭女兒的包子臉,愛麗瞬間不樂意了,拿小腦袋輕輕的頂了他幾下。
“爸爸真是的。”
“呵呵。”每次看到女兒可愛的樣子,渾身的煩惱和疲憊,總會不翼而飛。辛洛斯強笑著,抱起了女兒,邁入了城堡之中。
“老爺,您回來了。”
看到領主和大小姐進了城堡,正在城堡大廳中忙碌的珍妮和羅貝爾特,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活,向著了領主躬身行禮。
“珍妮,你去看看克萊斯吧,他的情況......有些不太好。”
“哎?克萊斯哥哥也回來了嗎?他說要給愛麗帶禮物的。”
領主扶著女兒的金髮,眼中閃過幾絲憤怒和無奈:“愛麗,禮物的話,下次吧。”
“誒?”
珍妮本來還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當她看到畢斯馬爾可和羅蘭小心的擡著克萊斯進來的時候,那濃重的血腥味,就已經替領主回答了這個問題。
騎士輕手輕腳的將克萊斯擡回了他自己的房間,又小心翼翼的放在牀上。
臉色蒼白的中年女人看著那觸目驚心的血痕,捂住了自己的嘴,哀嘆道:“主啊,這是誰這麼狠心,下的這麼重的手......”
“啊,克萊斯哥哥......”
領主面色沉重,他捂住了女兒的眼睛,沉聲說道:“不要說了,快點給他看下吧。”
珍妮似乎有著非常豐富的外傷處理經驗,先前和諾曼人死戰的時候,騎士們的傷口,也是她一個人處理的。雖然將克萊斯救出來的時候,主教已經偷偷的用魔法爲他治療過,並且在路上的時候,騎士們也根據自己的經驗,爲他找了些草藥治療過了。按理來說,應當是沒有問題了。但是如果不讓珍妮看一下,領主總是放心不下。
珍妮解開克萊斯的外衣,露出了男子的胸膛。看到他胸前那縱橫交錯的被拷打之後留下的傷痕,騎士們都皺起了眉頭。尤其是吉諾,這位年輕的騎士眼中,也不知想起了什麼,無名的業火在他眼中熊熊燃燒。畢斯馬爾可擔憂的看了他一眼,輕拍了兩下弟子的肩膀。
吉諾不語,只是低頭沉默。
“羅貝爾特,把我的剪刀拿來......再打點熱水。”
“好的,媽媽。”
珍妮接過剪刀,剪開了克萊斯的衣服。他的背後同樣是慘不忍睹,珍妮拿著一塊毛巾,蘸了些熱水,爲這可憐人輕輕擦拭起來。
“老爺,克萊斯大人傷的非常重,可能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來靜養。但是幸好都是皮外傷,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知道了,那麼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
“這一切都是我該做的。可憐的克萊斯大人,怎麼就被打成這樣......”
辛洛斯無言以對,他抱起愛麗,轉身欲走。可是這是,身後卻傳來了克萊斯模糊的囈語。
“大人......抱歉......我沒有完成.......”
“說對不起的是我纔對,克萊斯。以父之名,這次的事情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你先好好修養.....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算了的。”
“大人......對不起......”
是夢話嗎?
辛洛斯心情更加沉重,他最後看了一眼昏昏沉沉的克萊斯,也不多話,徑直拉著愛麗出了房門。
......
這幾天的奔波,比起騎士們,作爲首領的辛洛斯其實更加疲憊。他的體質,實在是太差了。雖然現在恨不得立刻躺倒在牀上,好好睡他個幾天幾夜。但是辛洛斯明白,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他示意女兒自己回房休息,這才坐在了領主寶座上,揉著通紅的眼睛,對著身前穿著女僕裝的紅髮少女問道:“這麼說,你就是維京人的代表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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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京人在搞什麼鬼,怎麼派來談判的代表穿的是女僕裝?
姓名:夏莉·奧蘭多
力量:11,體質:15,敏捷:11,智力:9,意志:15
特質:血染的夏莉,狂戰士,維京,受傷,殘暴,赤紅星座(???)
血染的夏莉:小小年紀便已經在殘暴好鬥的維京人中闖出了自己的名號。
狂戰士:戰鬥起來就會忘記一切,瘋狂的殺戮者。
維京:真正的維京人。
受傷:此人身受重傷,萬幸的是,再痛苦的傷口,也會被時間所撫平。
看這屬性和特質,還真的可能是維京人的代表。不過該說後生可畏嗎?看她年紀也不大的樣子,雖然還不知道她的怒氣修習到了什麼程度,但是光看這屬性,將來也必然是一名強者。
只是,她這副精神滿滿的樣子,又哪裡像是身受重傷了?
“代表?你這麼說也行啦。嚴格說起來,我其實是族長來著。”
族長?這麼年輕?
“迪託哈特!”
“辛洛斯大人,我在這裡。”迪託哈特答應著,從辛洛斯身後站到了他身邊。在獲得神前決鬥的勝利之後,迪託哈特的態度是越發的恭順了。
“怎麼回事,解釋一下。”
“是的,大人,是這樣的.....”
海軍大將戰敗身死之後,這股大勝宿敵的喜悅,在某些人的煽動之下,將整個諾曼都拉入了某種狂熱之中。大部族吞併小部族,幾個小部族一起合力進攻大部族......無邊的混亂降臨在了諾曼的土地上,無數的戰士和平民倒在了冰天雪地的家鄉。但是這些狂野的漢子心中,卻都被一個瘋狂的念頭所激勵著。不願停下手中的戰斧,仍然不斷的和自己的同胞們戰鬥著。
建立諾曼帝國。
維京人和諾曼人的關係說不上多好,也說不上多壞。雖然平時也偶有衝突,但是大家理智尚存,還都比較剋制。可是現在,諾曼人已經瘋了。
就算是悍勇無比的維京人,也在潮水般的諾曼人面前,敗下陣來。迫不得已之下,一支人數較少的維京人離開了祖輩生活的地方,來到了帝國的境內。
“我以前和夏莉小姐的父親西格姆特做過幾次生意......那真是一個豪氣沖天的男子,可惜,他的對手太強了......他臨死前拜託我,希望我能做中人,爲他們這一支尋一條出路。哪怕是當僱傭軍也行......沒想到夏莉小姐這麼急,竟然親自來了。”
原來如此,這樣就說得通了。
至於迪託哈特在其中收了前任族長多少好處,那就不是領主想要關心的了。他揉了揉腦袋,按照先前想好的條件,不耐煩的說道:“交出足夠分量的人質;交出武器;打散之後分散居住,並且接受我指派的人的領導......對了,還有改宗,如果這些都能接受的話,那麼你們就留下吧。”
維京人很危險,尤其是一整個維京部族。將他們放在自己的領地上,簡直是玩火**。但是夏莉所在部族的情況又有所特別,在先前和諾曼人的苦戰中,他們部族的青壯,已經損傷殆盡。剩下的,就是一些老弱婦孺了。也正是因爲這樣,辛洛斯才能允許他們留在德斯蒙德。
維京人的強大,除了本身那殘暴的種族性格之外,更是因爲他們多少都會些鐵匠技術。優良的裝備,能大大提高在殘酷的戰場上存活的機率。而能一直活到老年的維京人,必然有其過人之處。或是武藝,或是鐵匠技術。
而這些,都是辛洛斯所急需的。
夏莉漲紅了小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咪一般,她一下蹦了起來,咆哮道:“你!這種條件,我怎麼可能答應啊!”
這樣的條件,確實是過於嚴苛了。如果真的按照辛洛斯的條件來,那麼他們這一支,就算存活下來,也不會再是維京人了。
“安靜。”
一直站在她身後,戒備的看著她的畢斯馬爾可,伸出右手,在她肩上以某種特定的頻率,輕輕拍擊了幾下。夏莉臉色一白,腹內好不容易被接上的骨頭似乎又要斷裂,她怒視著畢斯馬爾可,無奈的重新坐了回去。
“怎麼,不答應?”
夏莉死咬住下脣,她手上的人命,也有幾十條了。對於這個女孩來說,果然還是更喜歡用戰斧來進行談判。她絞盡腦汁回憶著,長老們給她的底限:“到了這種情況,就算是改宗也是無可奈何的,奧丁也會原諒我們的......我們的人可以打散,但是最少得有五十個人在一起。人質的話......我留下就好了。但是武器,我們是絕對不會交出來的!”
這可真是。跟生存相比,最先被放棄的竟然是信仰麼。夏莉的反應並沒有出乎領主的意料,畢竟自己的條件也確實過分。但是......
“五十個人?太多了。我最多允許你們二十個人。至於武器,不交出來的話,那麼就請你們自便吧。德斯蒙德,不歡迎維京海盜。”
“可是沒了武器,我們怎麼保護自己!”
“我的騎士,以及我。會保護我領地上任何一位領民的安全.....任何。”
夏莉看著辛洛斯那認真的幽深眼瞳,突然心頭一跳,這樣俊秀的男子,在部族裡,是根本看不到的。
愛麗的爸爸,可真年輕,真好看。
“呃,那麼......就這樣吧......”心神大亂之下,夏莉竟然糊里糊塗的就答應了。
辛洛斯也不以爲意,畢竟生存纔是第一位的。如今天氣越來越冷,眼看著即將下雪。夏莉先前那冒失的舉動,並非是沒有原因的。如果不能在下雪之前確定這件事,沒有德斯蒙德援助的他們,在這北國的冬季,也不知會死去多少族人。
“那麼,歡迎加入德斯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