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郎軍低低的罵了一句,便想一頭奔過去,拼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就在此時,變故陡生,一支箭刺破虛空,以無窮威勢,穿透了谷飛的胸膛,箭矢餘力未消,直直打出去數百米才墜地。
谷飛的劍噹啷落地,他緩緩轉過身,不可思議的看著耿豔:“你,你爲什麼?”
耿豔並沒有攻向七娘子,她一直靜靜站在原地,養精蓄銳,等到谷飛出手,她便射出那毀滅性的一箭,一箭殺人。
“耿豔!”谷飛伸開雙臂,仰天怒吼:“爲什麼,你究竟爲什麼!”
“因爲你愚蠢!”耿豔冷冷地說:“他在生死關頭棄我們於不顧,他根本不配作老大。你斷手的時候,我已經和你說過了,脫離他,你不肯聽。所以你死!”
“叛徒,你這個叛徒!”谷飛罵了兩句,眼珠子赫然從眼眶中掉了出來,摔在黃沙裡,瞬時被陣陣的沙所覆蓋。
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耿豔轉過身,彎弓搭箭,箭頭對準了泰天弓。
郎軍和七娘子也虎視眈眈的盯著他,隨時準備混戰。
泰天弓的臉色直直的沉落下去,他與崔鈺在伯仲之間,耿豔殺七娘子,谷飛斬郎軍都是十拿九穩。先讓兩個部下清場,然後三個打崔鈺一個,崔鈺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打得贏。這本是萬勝之局,不可能敗的。
可他做夢也想不到,平時對他最忠心的耿豔,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反水。
耿豔不止是他的部下,更是他的情人,他的牀伴,他朝夕相處的人,早就融爲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耿豔的反水,不但讓他心神大受打擊,更讓他處在了完全的被動之中。
不行,這樣不行,一定要拉過耿豔來,兩個打三個,也是有希望的!
“豔豔,你聽我說,那天我沒有拋棄你,我只是躲在了安全的位置注視著你,只要有危險,我立刻就會挺身而出去救你,相信我豔豔,我們這麼多年了,我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不清楚麼?”
耿豔冷笑,“就是因爲太清楚你的爲人,我才確信你是個小人!你剛纔如果說的是真的,谷飛的手臂怎麼會斷?”
泰天弓悽然搖搖頭:“他和你怎麼能相提並論,在我心裡你是唯一重要的人,唯一值得我拼命的人啊?!?
耿豔望著他悽然神色,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咬著嘴脣說:“泰天弓,我以後不會再跟著你了,你……”
崔鈺住了手,跳到郎軍七娘子身前,保護住兩人,靜觀其變。
“豔豔?!碧┨旃瓉K沒有去追擊崔鈺,腳步蹣跚著衝到耿豔身邊,目光哀傷的像是月亮失去了光:“豔豔,我可以一無所有,我可以失去一切,只是不能沒有你。你要走,可以,你先殺了我,再離開我。”
他說著,將那柄帶著紅蓮業火的劍反遞給耿豔。
耿豔緊咬雙脣,強忍著淚,手顫抖著接過了劍柄,劍尖直指泰天弓的胸口。
“來,刺下來?!碧┨旃难鄄ㄈ崛缜锼?,滿臉都是幸福神色:“我若是能死在你的手裡,不冤枉。豔豔,殺我之後,你要學會照顧自己,沒有人再爲你遮風擋雨。殺我之後,你可以再找一個男人去依靠,但求你,一定要記得,曾有一個叫作泰天弓的男人,他愛你勝過生命。他願意,爲你不顧一切?!?
當。
劍被扔在了地上。
泰天弓上前兩步,緊緊抱住了耿豔的腰。
耿豔全身爲之一顫,也摟住了泰天弓,泣不成聲的說:“對不起,對不起……”
郎軍切了一聲:“這倆人有意思不,打著打著演起肥皂劇來了,有病?!?
“往下看。”崔鈺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好戲在後邊呢?!?
一對相愛的男女,在茫茫沙漠中緊緊相擁。
這個畫面,的確蕩氣迴腸。
下一刻,更蕩氣迴腸的畫面出現了。
泰天弓一把將女人給推了出去,縱身向後飛躍出數米。
耿豔雪白的衣衫已被鮮血染得鮮紅,她捂著胸口,自嘲似的笑笑:“我居然又相信你,我可真是活該啊,呵呵,死得不冤!耿豔,你就是個傻比,一輩子都傻得沒救,哈哈,哈哈哈!”
泰天弓冷哼一聲:“別把自己說得這麼可憐,你剛纔不是也用毒針暗算我麼,只是你道行不夠沒有成功罷了。”
“泰天弓,你以爲殺了我,你就能活?哈哈,我在黃泉路上等著你!”耿豔似是癲狂了一樣,原地瘋狂的轉著圈,鮮血灑水車一樣向外噴濺,她一直在笑,大笑,笑聲淒厲如鬼,慘烈之極。
“抱歉,在這裡死了的話,就灰飛煙滅了。消失吧,賤人?!碧┨旃腿桓Z過去,一拳打在耿豔的小腹上:“賤人,敢背叛我,死有餘辜,等老子宰了那幾個混蛋,就來奸你的屍,哈哈,一遍一遍的奸,把你冷凍起來,一萬年,日日不差的奸,哈哈,哈哈!”
“泰天弓,你不得好死!”小腹上一連被打了幾十拳,耿豔的聲音似哭似笑,狂噴鮮血,卻並沒有向近在咫尺的崔鈺求救。
崔鈺便這麼冷漠的看著這一切,一動不動。
郎軍和七娘子都勸他出手幫一幫,崔鈺搖搖頭,道:“狗咬狗,一嘴毛。人如果摻和進去,小心被瘋狗咬掉一塊肉?!?
泰天弓似是也發狂了,連聲大吼:“賤人,哈哈,背叛我,你活該要死,你以前不是說就喜歡我強。奸你嘛,我如你所願,從明天開始,每天都奸。你的屍,別埋怨,這就是叛徒的下場,哈哈,哈哈!”
他狂毆了一會,猛然將耿豔拎了起來,狠狠的砸向崔鈺,自己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空蕩蕩的沙漠雲煙之中。
崔鈺一拳把耿豔打落,冷冷的說:“他已經走了,你還有什麼遺言?”
耿豔一股一股吐著血,躺在黃沙之上,忽然笑道:“其實,我愛他。”
“哦?!?
耿豔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望著沙漠的天空,幽幽的說:“愛錯了人啊。”
她又吐了口血,就此閉眼。
郎軍瞪了屍體一眼,忽然跪在沙子上,大哭道:“樂子,樂子啊,都是我害了你啊!”
崔鈺望著腳下的沙,喃喃地說:“神兄,你不會就這樣結束吧。天地動盪,正是你恢復雄風的時候,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中途折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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