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然看不見袁惜驚詫的望著自己跨上床鋪,繼而瀲滟的眸光一閃,異常晶亮。而這時殷然已經(jīng)移到了袁惜的身后。頃刻,殷然手里的銀針刺入袁惜身后的各處大穴。
殷然落下最后幾針,舒緩了口氣,方慶幸自己剛剛沒有走神施錯針。這時突然察覺到袁惜身體的輕微一顫,心中一驚,忙拉下眼上的布,道:“怎么了?身體有哪里不適嗎?”語氣里明顯多了幾分擔憂。
而袁惜當然沒辦法回答她的問題,殷然忙又繞到袁惜的身前,拔出他啞穴里的銀針。擔憂的看著他,而后一手已經(jīng)搭上他腕上的脈搏。
少許,殷然目露懷疑的望著含笑看著自己的袁惜。兩人又是對望了少許,殷然眸光一轉(zhuǎn),笑問:“知道我為什么要讓你脫掉上衣嗎?”
“一定不是夫人你想欣賞為夫的身材……”
聞言,殷然眼睛一瞇,唇角微彎。傾身靠近了袁惜幾分:“那夫君你覺得是為何呢?”
“為夫愚鈍,難道會錯了意?其實夫人你是真的想……”袁惜刻意拉長了聲音,分明有意扭曲事實。一臉無辜的望著殷然近在咫尺的容顏,眸色不知不覺沉了幾分。
“你愚鈍?”殷然嗤笑,說起來袁惜應該大不了她幾歲。頂多也就三歲左右的差距吧,而他七歲便接管四大世家之一的袁家,十幾年來讓袁家一直立于天下不敗之地。他如果愚鈍,那整個和夏王朝的人豈不全是弱智?!
眼見袁惜欲要張口說話,殷然突然伸出一指輕觸袁惜的唇瓣。袁惜面上一詫,看著傾身越發(fā)靠近自己的殷然。而殷然似乎渾然不覺呼出的氣息,輕拂著袁惜的面龐。那浴后帶著甜甜香糯的體香侵入袁惜的鼻息,糾纏繚繞進他的心房。袁惜不禁呼吸一滯,瀲滟的眸光又是一閃。
“呼吸——”殷然注意到袁惜的變化,提醒道。而面上笑意卻不減,心里卻并不如表面那般鎮(zhèn)定:“夫君,本來妾身是想為
你輸送真氣通絡發(fā)汗,已祝藥效發(fā)揮的……可后來嗎……”
“后來如何?”袁惜笑望著殷然,說話間唇瓣摩擦著殷然纖細的指尖,心里的某根弦不由得跟著繃緊。
“后來我發(fā)現(xiàn)一個比較省力的方法,不過忘記告訴你了!現(xiàn)在告訴你,想來夫君你應該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說著,殷然的指尖離了袁惜的唇瓣,故作輕慢的一路從下頜輕劃至他的咽喉。眼見袁惜的喉頭一陣滑動,殷然不覺自己的面上跟著一燙。
“然兒……”袁惜突然伸出手來握住殷然的手腕,眸子里隱現(xiàn)出某種火焰?!皠e這樣,你知道,我對你從來缺少自制力?!?
聽此殷然心房一顫,卻不忘出其不意的將之前從袁惜啞穴拔出,還捏在另一只手中的銀針刺入袁惜身體。頓時,袁惜眸色一閃,知道身體已經(jīng)不能再動彈。
“滿身扎著針還胡思亂想!”殷然咕噥道,白了一臉錯愕的袁惜一眼,而后站了起來:“我只是在你的藥里加了一點點劑量的合歡散而已……想來藥效此時已經(jīng)發(fā)作了!”
這時的袁惜當真是哭笑不得,最要命的是,他發(fā)覺身體已然起了某些正常的反應。而現(xiàn)在的他是動不得,也不能運功壓制藥性:“夫人,你這個療法還真是獨特!”
殷然淡然一笑,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好心情的輕抿一口。而后坐到了桌邊,慢悠悠的道:“對我缺少自制力?我看你對那什么舞靈郡主更缺乏自制力!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如今你我只是各取所需自是互相扶助。你為你的目的,我為我哥哥還有師妹。事成之后,自是和離,你可以繼續(xù)娶舞靈郡主,當你的郡馬爺?!?
在殷然看來,就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而言,哪怕袁惜曾經(jīng)忘記自己的妻子。但是就在自己的原配妻子離開兩個月不到,就另娶新歡,這樣就足以說明他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不知道她之前是不是腦袋磕了,還是眼睛糊了居然倒追他!
這件事情,絕對有貓膩!
而一聽這話,對面的袁惜面色變了變,原本的苦笑化作了苦澀:“然兒,在你眼里,我便是如此陰險,精于算計之人?”
殷然抬眸輕耽了一眼對面的袁惜,并不為之所動:“你又何必管我如何看你,你知道自己是怎樣的,只要別碰我的底線便可!”
“然兒,我以為星河殿一眼,你便能認出我……關(guān)于舞靈的事情,確是我不對……”
聽了袁惜的前面一句,殷然眸子不禁一動,憶起大殿里那一幕。那一幕確實深刻的讓她產(chǎn)生某種荒謬的錯覺,只是后來的種種現(xiàn)實問題占據(jù)了主導位置,她沒有心思去深想……而這時,聽袁惜之后又提起舞靈郡主,他這是承認自己曾有他想了!
想到這里,殷然壓下心頭再次浮起的異樣情緒:“過去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你不必跟我提。而且你既然能忘記你口口聲聲說深愛的人,再另娶他人。那么,你又有什么資格要求同樣失憶的我一眼便認出你?”
殷然態(tài)度淡然,不知自己一連串說出的話,已經(jīng)字字如針般刺進袁惜的心里。袁惜一時無語,靜坐在床上。眸光卻沒有離開殷然半分,那分秒不離的注視,仿佛有種誓要將殷然的容顏鐫刻在心里的絕決。
又似乎是在做某種掙扎,掙扎著,想多看她一眼,讓她能在眨眼的某個瞬間認出自己。而殷然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已經(jīng)站起身。并不直視袁惜,徑直走近他身旁探手向他的脈搏。
殷然是知道袁惜在看自己,那樣的眼神太真切深情。又似一種無形的控訴——讓她不得不控訴自己,那樣淡漠的輕視別人的一往情深,太過絕情。
只是,世道與生活環(huán)境使然,她殷然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
因為親生的父母都能那般置自己如棄履,而這個就算曾經(jīng)真的愛過她,但是也僅僅是八個月不到的男子,對她又能有多少真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