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尾巨大的螺旋槳飛速旋轉著,產生的巨大動能化作上升力,將海盜船推上藍天。
海盜船底艙,蜘蛛女皇伊莉絲的數百隻蜘蛛追隨者正不斷地推動齒輪運動,產生源源不斷的動力!
而手掌船舵的英勇投彈手庫奇朝下面的衆人發出尖聲大笑:“給祖安那些只會鼓搗藥罐子、肌肉男、爛鐵皮和泥巴怪的蠢蛋們見識見識皮城的科技!”(辛吉德、蒙多、機器人、扎克集體中槍)
船舷邊,身材曼妙,手持雙槍的紅髮女郎腰肢搖曳,手中的兩管槍射出一陣強烈的彈雨!
“啊哈!啊哈哈哈哈!”虛空巨蟲在這可怕的衝擊之下紛紛倒地。“怎麼樣,喜歡嗎?”厄運小姐莎拉在做完這一切後,撥弄了一下額前優雅的捲髮,朱脣吹了吹冒煙的槍口,絲縷的白眼在空中懸浮成一個類似愛心的形狀。
虛空軍團在這突然的襲擊之下陷入了混亂,一些虛空怪物已經開始慌張地逃竄,蟲羣中間,突然落下一把巨大的鐮刀,一個全身骷髏的可怕生物從天而降,全身焚燒在幽綠色的冥火之中——彷彿是從地獄裡衝出來的怪物。
是暗影島的錘石。
戰爭之影赫卡里姆被他的魂引之燈從甲板上引渡到了地面,強壯的披甲人馬立刻和他的幽魂騎兵發起了無情的衝鋒!
萬馬奔騰之處,虛空巨蟲紛紛潰散。
暗影島的聯軍抵達!
“什麼?怎麼……怎麼可能……”馬爾扎哈看著這突然的變故,幾乎要一口血噴出來,“誰都不許跑!給我衝鋒,他們只有這一波攻勢,馬上都給我回去!”他大聲喊道,這時一道靈光閃過眼前,一個曼妙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九條純白色的狐尾在那身影背後張開。秀手一抖,淺藍色的寶珠便飛向了馬爾扎哈。
“九尾妖狐?哼,你是來送命的嗎?”馬爾扎哈閃身一躲,陰冷地一笑。
“大發慈悲?呵,太遲了。”嬌滴滴的聲音,性感的身姿,魅惑的紅心擊中馬爾扎哈的身體。
但馬爾扎哈太瞭解,九尾妖狐這種程度的對手,強大的他完全沒有害怕的必要。
然而背後的涼意讓他全身一凜,喉頭一甜,吐出一口血來。
“卡……卡薩丁!”他低頭看著從肚腹穿出的虛空之刃,死咬著牙,血從嘴裡緩緩滲出。
卡薩丁將手中的劍刺得更深,鮮血從他肚腹的傷口噴出,內臟翻涌上的鮮血盈滿了他的口腔,不停地往外流淌,馬爾扎哈倒進卡薩丁的懷裡,瞪著他,掙扎著試圖說什麼,但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來。
“結束了。”
……
戰爭很快就結束了。
我相信,那個叫什麼虛空之主的傢伙,一定會對毀了他完美的虛空軍團的馬爾扎哈憎恨不已,恨不得把他抓出來鞭屍一萬遍,但是也已經於事無補,虛空軍團的潰退已經無法逆轉。
戰士們埋葬了死去的同胞,把戰場上那些破碎的蟲肢堆起來燒掉,以免那些帶有虛空能量的屍體腐爛之後污染土地。
受了重傷的雷恩加爾掙扎著來到戰場上,對著死在炮火之下的卡茲克,痛哭流涕,捶胸頓足,“爲什麼?爲什麼不給我一個親手殺死你的機會!”
他這樣痛哭了好久,然後慢慢離開了戰場,沒有與我們一起歡慶勝利,只是自己走向遠方。
“失去獵物的獵手,還有什麼意義呢?”
沒有人阻止他離去。
因爲,我們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戰鬥的意義。比如爲了國家,爲了親友,甚至像雷恩加爾一樣,只是爲了那個宿敵。
所以我很慶幸,阿貍還在我的身邊。
戰鬥結束之後,阿貍顯得很疲憊,但也很開心,她跟我說了好多話,不停地說著說著,好像不會感覺到累一樣。
我只是抱著她,看她說話,看她笑。
我突然感覺一陣恍惚,好像有一種衝擊,震盪了我的腦海。我以爲自己喝醉了,可我很快清醒地記起,我根本沒有喝酒。
我以一個靈魂的形態來到瓦羅蘭,根本不可能在這裡吃喝。
可這是爲什麼?
剛剛還擠兌我,跟我打鬧的阿卡麗突然指著我,說:“那個誰,你的身體……怎麼,慢慢虛化了呢?”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她沒有騙我,而我自己的視線,也慢慢變得模糊。
“這,這是爲什麼啊?”
卡薩丁走了過來,“你的靈魂力量,就要耗盡,是時候回到你本來的身體去了,否則的後果,將是魂飛魄散,徹底消失。”
他手掌輕動,打開一道門,門中旋轉著幽綠色的漩渦。
“往這裡面,就是靈魂界,靈魂界會把你送回原來的身體。”
“那,阿貍呢?她怎麼才能跟我一起回去?”我看著卡薩丁,他沒有回答我,於是我更著急了。“告訴我!阿貍怎麼才能陪我回到地球去?”
坐在旁邊的阿貍,嬌嫩的臉蛋上,早已佈滿了淚水,“林熙,對不起。”
或許我從一開始就應該知道,阿貍說,瓦羅蘭安全了就會陪我一起回來的事情,是騙我的。
那天我就該反應過來,打通兩個世界的傳送大門,是需要兩端同時的魔力供給——像我們來時,那端的二十名英雄,這端的拉克絲和其他的召喚師。
可現在,那一邊的世界,是魔法能量少得可憐的地球啊。
即便地球上有所謂的異能者,也不過是靠著那萬分之一都不到的魔力成分,欺負我們這些普通人的佼佼者罷了。
“阿貍,你不會騙我的。”
“對不起,林熙。”她的眼淚簌簌地流下,但還是強擠出一個笑容,“林熙,可以笑給我看嗎?我想……最後記住……你的……笑臉。可……可以嗎?”阿貍早已哭得連一個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
我用力壓住眼淚,嘴角不斷抽動著,可還是努力地揚起嘴角,我強迫自己去想,和阿貍一起鬧,在課堂上撓她的癢肉,在她玩遊戲的時候摸她的耳朵,她豎起耳朵的那副可愛的模樣……
強迫自己微笑。
我也不知道,是靈魂的虛弱,還是不斷涌出的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把眼前阿貍漂亮的笑容都模糊不清了。
“林熙,阿貍喜歡你……喜歡你!”
……
“我也是。”可我沒能說出這句話,我已經重新出現在了我的家裡。
安安靜靜,空空蕩蕩,只有偶爾光顧的蟑螂和牆上的林志玲陪伴我。
我哭了,倒在地上,指甲扣在木地板裡,嚎啕大哭,撕心裂肺,鄰居都被我驚動,報了警。
警察破了門,闖了進來,以擾民爲由採取強制措施。
可我怎麼也停不下來。
直到再也沒有力氣,直到嗓子哭到再也發不出完整的聲音來。
從警局回家之後的我,已經沒有了一點力氣,我一個人躺在牀上,希望在房間裡找到一點屬於阿貍的氣味。
可都已無蹤跡。
我抱著枕頭,坐起來,發現枕頭下面,有一封信,字體秀氣工整,好像就是那天,跟我傳條的“林惜狐”同學。我拆開信封,急得不行,又生怕會把她的信拆壞。
裡面是一張乾淨的信紙,散發出淡淡的香味來。
第一行就讓我早已乾澀的雙眼,再次淚流滿面。
林熙,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永遠留在了瓦羅蘭。
對不起。
我真的不想離開你,那天卡薩丁跟我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我一開始拒絕了他,他說尊重我的選擇,可我還是能從他的眼神,看出那種憂慮。
我終究還是選擇了瓦羅蘭,選擇了欺騙你。關於瓦羅蘭,我有太多太多無法割捨。有一個如果每天不是我告訴她,就經常找不見自己手裡的小熊的小安妮,有一個喜歡自己妹妹的傻大個蓋倫,有一對彼此喜歡、卻一起裝傻的師兄妹……
每次想起他們可能在這場戰爭中徹底消失,我就不敢再繼續想下去。我想保護的東西太多,太珍貴。我不想,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消失不見。
我知道這是一條沒法回頭的路。
我知道,接受卡薩丁的邀請開始,我就在與你漸行漸遠。我捨不得你,林熙,所以我好珍惜和你在一起的這些時光,我會在你睡著的時候,努力想要記住你熟睡的樣子。我會在你的遊戲賬號裡,翻著你的比賽記錄,看見你比賽記錄裡一排排的“九尾妖狐”,就覺得好感動。
你的好友們說,爲什麼要和版本做對呢?爲什麼要用一個被削弱得失去了價值的英雄?
你和他們不一樣。
我看得見你,即使輸了比賽,也死得很少,我知道,你怕我死,怕我受傷,即使再逆風,也不願意用我冒險追殺那些落單,只是在塔下慢慢的Q兵。
我知道你喜歡我的尾巴和耳朵,無論發生了什麼,你只要摸摸它們,心情就會好起來。確實,好癢的,林熙,可是看到你開心,我也會變得很開心。
我其實有很多話想告訴你,可是又說不出,我知道自己這樣笨笨的,過去爲阿卡麗姐姐和慎大哥的事情著急,其實到了我自己的時候,也是一樣。
我不喜歡你和蕭佩佩在一起。
我不喜歡你和其他漂亮女生走得太近。
我不喜歡樂芙蘭調戲你的樣子。
林熙你聽到沒有?
因爲我喜歡你呢,林熙,特別特別喜歡。
如果早些時候告訴你該多好,可是總覺得那樣顯得莫名其妙。
我問過經常空間旅行的卡薩丁,有沒有可以讓我回到瓦羅蘭後,再次返回這個世界的方法。可是他那樣博學的人,都只告訴我沒有。
我不想離開你,林熙。
可是這次離開,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如果你想我了,就在遊戲裡選我,好不好?
在瓦羅蘭的日子裡,阿貍每天都好閒,買我的召喚師那麼多,可召喚我的召喚師那麼少。其他英雄他們都好忙碌好忙碌,每天有參加不完的比賽,可是我只有閒在艾歐尼亞的森林裡。偶爾被人選去參加比賽,如果輸了,還會被別人罵說:“別玩狐貍了,這個英雄沒什麼用。”每次聽到,我都覺得好傷心好傷心。
林熙,我喜歡你。
你喜不喜歡我?
對不起,林熙,阿貍不能一直陪著你了。
我不在是日子裡,你一定要開心。
因爲你開心的時候,阿貍會知道的。
——阿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