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落對這樣的糾纏早就厭倦不已,立即就要下車。顧西東卻攔住了她,搖下車窗看向了祁嘉鳴,饒有興致的道:“她爲什麼要做縮頭烏龜?”
祁嘉鳴原本就有些怕顧西東,憤怒中說話沒分寸,被他那麼一問,一時啞然,吶吶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在祁安落面前不要臉,在顧西東面前卻還想維持自己受委屈可憐的形象。
他往回看了看已經過來的周心蕊的媽媽和姑姑一眼,一臉苦情的道:“東哥。我只是想我姐幫幫我……”
他的話音剛落下,周心蕊的媽媽就衝了過來攔在了車錢,大聲的罵道:“你們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今天不說清楚誰也別想走。我女兒的肚子裡可是懷了你們祁家的骨肉,你們家得給我一個說法。”
這雙簧真是唱得好極了,祁安落下了車,冷冷的一笑,道:“您昨天不是要要報警嗎?您要的說法如果是找我我還真是給不了,您直接報警好了。需要我幫您撥號碼嗎?”
“你們這是欺負我們周家沒人啊,誰來幫幫我們啊。”周心蕊的媽媽說著就坐到了地上,一把?涕一把淚的哀嚎了起來。
祁嘉鳴小心翼翼的看了顧西東一眼,一臉委屈的道:“東哥,心蕊已經懷孕了,肚子馬上就大起來了。要是不結婚這孩子就沒了。”
顧西東看也懶得看哀嚎的周心蕊媽媽一眼,聽到祁嘉鳴這話哦了一聲,挑挑眉,若有所思的道:“怎麼會沒了?民政局不上班?唔,今天是週末。不過我有朋友在民政局,帶上你們的戶口,我給他打電話,請他幫你們辦了就是。”
祁嘉鳴知道他這是假裝聽不懂。一咬牙,直接道:“結婚要彩禮要房子,我爸電話打不通,你勸勸我姐看在孩子的面上幫我這一把,以後我慢慢還她。”
顧西東淡淡的笑笑,道:“你姐那點兒工資幫不了你呀,你應該去找婚介所,貼個徵婚,看看有沒有土豪,把你姐賣出去得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譏諷,祁嘉鳴的臉色漲紅了起來,索性臉也不要了,嚷嚷著道:“你都幫我姐買房子了,爲什麼就不能幫我?我姐那房子應該分我一半!”
他說得還真是理所當然得很,祁安落要說話,顧西東阻止了她。拉開車門將她推上了車,靠在車門上抵住了車門。這纔回身饒有興致的看著祁嘉鳴,道:“你說說我爲什麼要幫你?你就沒問過你爸,你是從哪兒來的嗎?”
他的臉上雖然是帶著笑容的,但語氣卻是冰冷的,絲毫不掩飾的譏諷。
祁嘉鳴的臉色大變,退後了一步,喃喃的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西東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自己多少也是有懷疑的,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淡淡的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先去問問你爸你是從哪兒來,再來覬覦房子也不遲。你知道的,我脾氣不太好,趕緊把她們給我帶走。以後我要是看見你再出現在這兒,要是一不小心出點兒什麼事,我可不敢保證。”
他也懶得廢話,說完就要拉開前面的車門上車。
祁嘉鳴大概是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見他要走,瘋狂的衝了過來,嘴裡罵道:“姓顧的你把話給說清楚!”
顧西東的臉上閃過了一抹厭惡,祁嘉鳴還未近身,他一個過肩摔就將他摔倒在地上。然後陰惻惻的對著坐在車子前方的周心蕊媽媽道:“好好坐著,我會掌握好儘量只咬你的一雙腿。”
他說著上車發動了車子,竟然直接就朝著周心蕊的媽媽衝去。他不像是說著玩的,周心蕊的媽媽嚇得臉色慘白。手忙腳亂的爬到了一邊。
顧西東的車子停也未停一下,直接駛進了小區。
這個秘密藏了二十幾年,終於不用再掩飾自己的厭惡了。祁安落不知道自己的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閉上眼睛坐在後座上一句話也不想說。
待到上了樓回到了家裡,祁安落才勉強的打起精神來。去給顧西東泡茶。顧西東攔住了她,讓她先去洗漱。
待到洗漱出來,顧西東已經將帶來的粥熱好了。讓她趕緊的吃了去睡覺。他難得過來,祁安落怎麼也不肯,找了碟片兩人一起看。
她一夜未睡本就累得很。看著看著的就睡了過去。待到醒來時已經是差不多四點了,身上蓋著薄被,顧西東已經走了。
矮幾上留了紙條,只有簡單的一句話:我先走了,小姨的秘密是我說出來的,別愧疚。以後見到她她不會揍你的。
後邊兒是一個笑臉。完全是顧西東的風格。
不得不說顧西東其實挺體貼細心的,不過她壓根就沒想這事。也並不覺得愧疚。仁慈和愧疚都要看對什麼人。有些人壓根就不值得。
祁安落原本是想給顧西東打電話的,想了想沒打。換了衣服要去接小寶出院,剛去洗了臉出來就響了起來。鍾湛發來短信,讓她好好休息,她和小寶已經到家了。
祁安落沒事可做,突然就空了下來。
祁安落原本以爲祁嘉鳴自此不會再來煩她的,誰知道他晚上竟然又來了。喝得醉醺醺的在小區門口吵著要見她。大概是不能接受。
其實他早就該想到的,只是他自己不願相信而已。從小祁安落就和他生分,外公外婆大姨一家都寵祁安落,對他卻是像對陌生人一般。小時候不知道爲什麼,長大後只要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是他一直自欺欺人而已。
祁安落這下連敷衍也不願意敷衍,連樓也沒下,直接報了警。無論是祁嘉鳴還是祁大山,她都打心底的厭惡透了。
週一上班。剛到公司小齊就一臉緊張迎了上來,道:“寧總來了,甑總和李總都還沒到。你快上去看看。”
祁安落的心裡咯噔的一聲,寧緘硯一大早就過來,肯定是拍攝出問題了。她微微的思索了一下。道:“馬上給甑總和李總打電話,我先上去看看。”
雖然後期已不歸她管,可前期畢竟是她負責的。她得去看看到底是哪兒出問題了。
小齊應了聲好,祁安落匆匆的上了樓。寧緘硯在會客室,正在打電話。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祁安落一眼。然後掛了電話。
公是公,私是私。祁安落深吸了一口氣,若無其事的上前,道:“寧總是喝茶還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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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來了一會兒了,竟然也沒人招呼他。
寧緘硯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嘴角勾起淡淡的譏嘲,道:“祁小姐覺得我那麼大清早的過來是爲了喝茶?”
祁安落一噎,隨即道:“李總已經在過來的路上……”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寧緘硯給打斷,他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道:“祁小姐。我這次過來並不只是只爲了找李總。”
祁安落一愣,寧緘硯犀利的直視著她,一字一句的道:“當初祁小姐找我的時候,我一直以爲這個廣告是由祁小姐負責。廣告的前期後期都同樣重要,我想祁小姐應該比我更清楚。祁小姐應該知道我對這次廣告的期望很高。我更認爲,拍攝由你親自跟拍效果會更好。公事不是兒戲,因爲私人問題換了人,祁小姐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說法?”
他的語氣咄咄逼人,祁安落暗暗的鬆了口氣,道:“不好意思寧總,讓甑總跟拍是李總決定的,並沒有任何的私人因素。”
寧緘硯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像是在確認她是不是在說謊。過了那麼半響,才收回了視線,淡淡的道:“很好,給我一杯茶。”他擡腕看了看時間,接著道:“打電話給李總,我給他十五分鐘,請他給我解釋一下這次的事。”
祁安落恭恭敬敬的應了句是,出了會客室,長長的舒了口氣,立即就又給李總打電話。
寧緘硯的到來弄得公司陰雲密佈,合同簽得太容易。李總將這位寧總看得太簡單了些。連合約裡禁止中途換人都完全忽略了。
寧緘硯親自過來那麼一趟李總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因爲這失誤。利潤被劃了五分之一。
甑嵐從會客室出來的時候滿面通紅,聽說被寧緘硯批得狗血淋頭。公司裡一大票人拍手稱快。
這次事件得利的是祁安落,她以爲是祁安落從中搞了鬼,看她的眼神都帶著刀子的。
待到寧緘硯離開,李總馬上就將祁安落叫去了辦公室。意識到了寧緘硯的不簡單,他焦頭爛額的,千叮萬囑讓祁安落後期不能再出任何問題。
中午吃過飯祁安落去茶水間衝咖啡,正好遇見甑嵐也在。祁安落不卑不亢的叫了一句甑總。
甑嵐惡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冷笑著道:“你得意什麼?!我們走著瞧!”
她說完砰的一聲將門摔上,怒氣衝衝的離開。她纔剛離開。小齊就推了門進來,往走廊裡看了一眼,吐了吐舌頭,道:“她今天肯定氣慘了。寧總爲我們大家出了一口氣。”
她的語氣裡是難掩的心災樂禍,祁安落揉了揉眉心。道:“未必,這幾天大家都別想好過了。”
甑嵐的行事作風就是她不好過別人也別想好過,祁安落那麼一提醒小齊就有些悻悻的。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往門外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安落,我覺得你最近得小心點兒。你還記得上次朱總老婆來公司的事嗎?我覺得肯定是她乾的。這次她丟了那麼大的臉,肯定會想著法子的對付你。”
祁安落微微的一怔,她自然記得,那次如果不是寧緘硯幫忙。後果她完全不敢想象。
她心不在焉的點點頭,看了看時間。說了聲謝謝回辦公室了。以甑嵐的性格,肯定不會那麼善罷甘休。她最近必須得打起精神來,不能讓她抓到一點兒可供她發作的小辮子。
下午下起了雨,天空陰沉沉的。祁安落剛收拾了東西準備下班就響了起來。她剛接起來電話那端的人就急急的道:“你是不是祁安落?”
不知道打電話的人是在哪兒,那邊很吵。
祁安落應了句是,電話那端的人就繼續道:“我是津南路派出所的警察,有人去接你了,你馬上到恆宇大廈來。”
祁安落有些莫名其妙,剛想問怎麼了。小齊就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道:“祁總監,樓下有警察找你,說是讓你趕緊下去。”
她的話音剛落,甑嵐就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祁安落一眼,道:“祁總監這是做什麼事了?連警察都找上門了。”
祁安落完全沒一點兒頭緒,沒理她的譏諷,匆匆的跟著小齊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