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想到的是,媛媛竟然那么快,我們到達的時候,一切的行李裝備,包括機票,她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只要人一全,隨時可以走。
當然,我們不可能只有四個人,高老板手底下能人不少的。
神槍手二猛,攝影專家楊時,醫(yī)師劉明,電子專家孫雷,身材矮小卻又靈活之極的皮子。當然,這些都只是他們的專長,要論力量的話,每個人負重二百斤,跑個兩三公里是沒什么大問題的。
一行九個人,早上上了飛機,當天下午到達神農(nóng)架機場。
高老板底下的勢力,盤根錯節(jié),繁復之極,神農(nóng)架林區(qū)是國家的地盤,他也能插上一手,不然的話,我們身上這些東西,光安檢那一關就過不了。
從紅坪鎮(zhèn)進入林區(qū)深處,我們決定走天門埡那條路,從半路的一個地方直插原始森林。
高老板在這兒的堂口給我們安排的向導叫阿毛,當?shù)厝耍雌饋硎莻€狠角色。不過,我一看就知道這種人不保險,本地的人,一般對于一些自幼聽到的傳說抱有敬畏之心,誰知道到時候進去了會惹出什么麻煩。
我的擔心并非是多余的,第二天下午,我們爬到半山,要從一個“禁止進入”的牌子后面走時,阿毛的臉,唰地一下就變了。
“哪個?你們從這兒進鄂北片?不得,不得!”
阿毛一急,土話都出來了,“鄂北片”,在西南官話里頭就是“神農(nóng)架”的意思。我們的目的地,阿毛是知道的,可是一聽我們要走這條道,立刻就變了顏色,好像對這后面的東西極其忌諱。
“這后頭的地方,老人都叫'死人坡',以前進到這里頭的人,從來就沒有出來過。前兩年,國家要開發(fā)這個地方,可工程剛開了個頭,施工隊的人就全部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派救援隊進去尋找,連個鬼影都沒找見,反而救援隊也失蹤了一大半。后來這地方就被封鎖了,再沒人進去。所以,你們?nèi)f萬不能從這里進。”阿毛解釋道。
聽完阿毛的話,我們有點兒苦惱,不是我們非要進,實在是前兩批人留下的標記就指向這里頭,不進不行啊。如果從其它地方進的話,原始森林里情況復雜,容易迷路不說,前兩批人的蹤跡,我們就不可能再找得到了。
最終,我們還是決定從這里進去,以前那么多危險的地方都沒有怕過,現(xiàn)在被一個傳說嚇住,實在丟人。
阿毛沒辦法,只能答應帶路,不過他只答應帶一段,到了深處,不管怎樣他都不能再進去。我們同意了,因為深處的路幾乎沒人走過,靠人帶路不現(xiàn)實。
于是,我們這幾個人,順著施工隊留下的廢棄道路,走進了神農(nóng)架的深處。
可是,我們沒有一個人意識到,這條路,對我們而言,是一條沒有終點,也永遠不能回頭的路……
這條廢棄的山路上,每隔一段都會有周小天留下的標記,順著記號走,我們前進的并不困難。
太陽落山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這條路的盡頭,前面,就是茂密的原始森林。
“老板,我只能送你們到這里了,再往后面,我是不敢走了,你們要小心一點,這里頭不太安寧。”
阿毛和我們打了招呼之后,就要轉身離開,可是,他轉過身之后,卻大叫了一聲:“要完!”接著,就呆在那里不動了。
我們趕快轉過身,順著阿毛的目光看去,一個個都呆住了。
身后,我們剛剛才走過的路,竟然不見了!只剩下一片蒼蒼的樹木,在黃昏中顯得詭異而妖邪。
這是怎么回事?以前知道在古墓里頭會遇到鬼打墻之類的,山里頭怎么也會有這種情況?難不成鬼打墻屬于國家股,墓鬼山鬼通吃?
“怎么辦,怎么辦,我說了不叫進的,現(xiàn)在好了,見了山鬼了,出不去了,我們都是要被吃的。”阿毛說著,聲音里頭已經(jīng)帶了哭腔。
“媽的,看你人高馬大的,怎么這么膿包!”陳四寶上去踹了阿毛一腳,“四爺我告訴你,這地方肯定是古時候哪個慫b學了幾招奇門遁甲,就拿出來顯擺,四爺懂這個,等著,看我給你拆了它!”
陳四寶說著,就朝前面那幾棵樹走去。
我看著陳四寶的架勢,心里暗道:“恐怕你才慫,這條路可是現(xiàn)代才有的,再者說,古時候有誰閑的蛋疼來這里擺什么奇門遁甲。”
陳四寶在那兒繞了幾圈,好半天后,他尷尬地退了回來:“呃……沒想到這小b技術直追四爺了都,我要破它,還得費些時間。不過,我看這家伙布置的,怎么跟真的似的?”
我冷哼了一聲:“切,現(xiàn)在只有你還看不出來它是真的。”
陳四寶聽了我的話,大怒道:“你大爺?shù)模臓斘以趺纯赡芸村e!想當年四爺……”
陳四寶的牛皮忽然吹不下去了,因為,我們的目光,都被天上劃過的一道紅色的流光吸引了過去。
“哎呀,流星啊,快快快,許個愿,叫那賊老天把路還給我們。”陳四寶大呼小叫。
“四爺,那玩意兒,好像……不是流星,而且,它……越來,越來越大了……”二猛說著,聲音有些干澀。
“不是流星?越來,越大?”陳四寶忽然反應過來,“我靠,隕星!”
就在陳四寶這句話出口的同時,我們的頭頂,一個燃燒著的巨大紅色物體飛過,瞬間照亮了一切,而后,“轟隆”一聲,墜落在山的另一邊。
我們的周圍此刻已經(jīng)暗了下來,但是,我們可以隱約看到,神農(nóng)架的深處,有紅色的火光出現(xiàn)。
我已經(jīng)暫時失去了思考能力。這運氣,太好了點兒吧,好家伙,那隕星的角度再稍微偏移一點,現(xiàn)在可就壓在我們頭頂了。這種事兒,就是再過上幾百年,都夠自己孫子的孫子拿出去炫耀了。
我們正站在那兒發(fā)呆的時候,阿毛忽然又大叫起來,開始狂奔。
“路,路來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我扭過頭,只見那條消失的路,突然又出現(xiàn)了,阿毛正在路上飛奔,速度非常快,在夜色之中,我只能隱隱看見他的影子了。
“唉,可憐的孩子,回家吧,他被嚇怕了。”陳四寶笑著說道。
這時候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我忽然想到阿毛沒有帶手電,就想大喊,讓他回來。可是,我的嘴剛一張,眼睛就又直了。
我清楚地看見,阿毛的背后,有一只血紅色的眼睛,正盯著阿毛離去的方向,眼中滿是怨毒之色。可是,我一眨眼之間,那眼睛,卻又奇怪地消失了。
我剛要喊出的聲音變成得干澀起來:“你們,有沒有,在阿毛的背后,看到什么?”
媛媛皺眉道:“阿毛身后?什么都沒有啊,銘,你怎么了?”
我現(xiàn)在難以回答媛媛,只是把目光轉向蘇齊。
蘇齊搖搖頭,表示什么也沒看到。
“我說你犯神經(jīng)了吧,是不是剛剛發(fā)生了兩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把你幼小的心靈嚇得承受不了了?”陳四寶說著,就拿手來摸我的頭。
我打開了他的手,也沒心思再給阿毛送什么手電了,隨便找了塊石頭坐了上去。
在深山老林里頭,夜間行路是一件十分白癡的事情,沒有太陽,即便有指北針,人也會失去方向感而迷路。
我們很快扎好了帳篷,但卻很有默契地都沒有休息。因為,剛才連續(xù)發(fā)生的幾件事情,實在叫人難以平靜。
首先,在黑夜到來的時候,我們進入林子的那條路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接著,有一顆巨大的隕星飛過我們頭頂,墜落到了神農(nóng)架深處;就在這當口,那條消失的路又突然出現(xiàn),然后是阿毛發(fā)瘋一樣跑掉,我更是在阿毛的背后看到了一雙詭異的血紅色眼睛,雖然其他人都說沒有看到,但是我相信,我沒有看錯。
“真奇怪啊,我們來的時候那條路真真切切地擺在那里,我們也沒有走岔,它怎么就突然變成林子了呢?”皮子撓著腦袋,一臉困惑。
“也是啊,就是黃帝老祖宗擺的奇門遁甲,也不帶這么牛逼的啊。”陳四寶說道。
我嗤笑了一聲:“四爺啊,現(xiàn)在也就您把這玩意兒當奇門遁甲,我告訴你,這情況,說不定是強磁場造成的。”
“強磁場?”所有人都看向我,“那是什么?沒聽過。”
“我也不敢確定是不是,”我說道,“我看過一些世界上非正式的文獻,有一件事說的就是一隊俄羅斯探險隊員,進入西伯利亞的一處森林中遇到的詭異現(xiàn)象,與我們剛剛遇到的極其相似。這些人某一天睡覺醒來之后,忽然發(fā)現(xiàn)他們周圍的環(huán)境完全改變了,寒帶針葉林,竟然變成了熱帶雨林!而且,他們所有的儀器和指南針都失靈了,他們怎么走也出不去,就被困在了那里。不過,幾天之后,他們發(fā)現(xiàn),原來的環(huán)境,竟然重新出現(xiàn)了,他們大喜過望,趕快逃了出來。出來之后,就把這件事情上報,后來派考察隊帶著儀器去那里勘測的事情,檢測到那里有很強的周期性變化的磁場,最強磁場與最弱磁場差的時間,是三天,而那些探險隊員被困住的時間,正好是三天!也就是說,最強磁場,產(chǎn)生了某種人類不能理解的超自然力量,改變了環(huán)境。”
我說到這里,孫雷明白了一些:“你的意思是說,在我們的周圍,也可能存在著極為強大的的磁場,正是這個磁場,讓那條路變成了樹林?”
我點了點頭:“對,而且,這個磁場,很可能是夜晚最強,白天最弱,所以我們白天進來的時候,并沒有什么異常。”
“嗯?不對,你的說法有破綻,如果這個磁場在晚上最強的話,那條路剛剛怎么可能又出現(xiàn)?你說的這東西,太匪夷所思了,超自然的力量,不可信!”陳四寶說道。
“是,正常情況的話,那條路不可能在晚上出現(xiàn)的,可是,我們剛剛遇到的情況,屬于正常情況嗎?”
“隕星!強磁場!”孫雷眼睛一亮,“這東西,確實說的通,一般情況下,隕星一般都具有極強的磁性,它的磁場,和我們周圍的磁場相互干擾,使磁場恢復正常。不過,這種變化只是暫時的,現(xiàn)在的話,那條路應該已經(jīng)……”
孫雷講到這里,所有人,都默契地轉過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