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顏椅在車頭抽煙,眼睛打量著車內漂亮的小七,而小七坐在車里死活不下車,眼神時不時地瞄著別那高大的男人。
“真就帶回去了?”霍斯問。
“今天報有大雪,他沒地方去,先讓他住一夜,明早再說。”霍顏熄滅煙上了車。
“當兵的是重感情啊。”霍斯自喃,回身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瞅著伊娃笑容一臉,“寶貝兒,來下車去坐后面行不行?”
伊娃不放心地去看霍斯,生怕把他騙出去,他把背包從兩座之間的空隙送了后座,然后自己也從中間爬了過去。
“你真是……”霍斯由不得笑,“說你傻你確實傻,說你聰明你還真就聰明。”
“我才不傻。”伊娃笑嘻嘻地趴在駕駛座的坐背上,指著路邊的美食攤,“顏哥,我想吃外面那個。”
“那沒啥好吃的。”霍顏話一落,小七就不高興了,蔫蔫地坐了回去。
霍顏無奈地嘆口氣,拿上錢包下車了。伊娃一看,趴在車窗上往外望。
顏哥還對他好。
回去的路上,霍斯回過頭,笑得一臉不羈:“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你叫小七是嗎?多大了?”
伊娃吃的滿嘴都是面包渣,下意識去看霍顏,恰好在后視鏡撞上他看過來的視線,下一秒霍顏又扭過去頭。
“我……我多大了?我也不知道多大了。”小七又塞進嘴里一大口面包,塞的臉蛋都圓鼓鼓的。
他不能說自己活四十多年了,那會暴露的。
霍斯愣了下:“佩服,實在佩服,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長這么大的。”
“就是一點點長的。”伊娃認真地說。
霍斯不禁失笑:“呵呵……太逗了。”
“笑什么笑?”伊娃不滿地撅嘴,窗外的光線把他的嘴唇映的飽滿又紅潤,可惜被他弄的都是面包渣。
在后視鏡看他的霍顏錯開視線,說:“霍斯,消停會吧。”
“你叫誰霍斯呢?我是你二哥。”霍斯碎發(fā)一撩,十分俊逸,“看見沒,我這頭發(fā)多帥,誰讓你留個寸頭。”
霍顏瞅他一眼沒吱聲。他這個二哥比他大一歲,看上去卻比他還小,沒辦法,人家是不見風雨的醫(yī)生,他是常見風雨的軍人……那是以前。
伊娃趴在車玻璃往外看。高樓大廈,各式各樣的車輛,全是他想都想不到的,驚喜又新奇。
“顏哥,你家在哪啊?”
“一會就到,”霍顏從后視鏡看了他一眼,“以后叫我霍顏。”
小七撅了撅嘴,不大樂意:“為什么?”
“沒為什么。”霍顏淡淡地說。
伊娃難過地低下頭,都是神父給他顏哥喝藥水,顏哥對他好冷淡啊。
“他不讓你叫,叫我啊,叫我霍哥,斯哥太難聽了。”霍斯一邊吊兒郎當的吹口哨,一邊晃悠腿。
“昨天謝謝你。”伊娃吃沒了起司,不滿足地揉揉肚子。
“舉手之勞。”霍斯沖他拋個媚眼,眨的那叫瀟灑。
而伊娃卻愣了愣,認真地問:“你眼睛怎么了?”
一直在看的霍顏險些笑出聲,偏頭只見霍斯石化在那了。得瑟,叫你不是好得瑟。
霍斯看他笑,窘迫地推了他一下:“別笑。小七啊,我這是在放電,你也可以學啊,就能勾搭別人了。”
伊娃很認真地聽了進去,對著后視鏡里的霍顏眨了下眼睛,一雙炯炯有神的藍眼睛漂亮又透著靈氣。
霍顏一怔,眨得他渾身不自在。
“不對,你得眨一只眼睛,不過你眨眼睛可真好看。”霍斯瞅伊娃白凈的脖子和優(yōu)美的鎖骨,咂咂嘴,“除了神經不正常,絕品啊。”
霍顏倒不覺得小七神經有問題,不難看出這個人很聰明,比如開車門和學動作,不用問,看一遍就會。
伊娃一遍又一遍的沖后視鏡拋媚眼,霍顏實在看不下去了:“別眨了,也不好看。”
“哦。”小七乖乖地聽了話,揉揉眼睛。好酸啊。
“眨的多漂亮啊,就他這樣的,上gay吧一眨勾一個人,都不用說話。”霍斯說。
“gay吧是什么?”伊娃好奇地問。
“別聽他胡說。”霍顏瞪了霍斯一眼,“你別什么話都說,你看不出來他都當真啊。”
“好,我不說了。”霍斯消停了。
霍家的三個兒子都不在家住,霍顏除了吃個團圓飯,沒事回去看兩眼,都住在自己準備結婚的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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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家的別墅大,可也是帶小院子的二層獨棟,屋內設計的北歐風格,全開放的客廳與廚房,顯得屋里簡潔明亮,溫馨又不缺乏藝術感。
獨棟這一帶偏離市區(qū),四周綠化做的非常精細,尤其有一段路是林蔭大道,一到春天時,路兩邊的樹木開始彌漫著春的氣息。
伊娃兩眼欣喜地望著窗外的林蔭大道,樹枝上以及地上覆蓋著白雪,本就安靜的地方更顯寧靜。
“一會到地方我借你車先走了。”霍斯把手機揣進了兜。
“不是說在這吃嘛,去哪啊?”霍顏問。
“我媽剛發(fā)的信息,說買了新鮮的螃蟹,讓我去。”霍斯索然無味。
霍顏看他鬧心,嘴角一扯:“怎么?不愿意去啊?”
“不是說不愿意去,是我媽太能磨嘰了,每次去他就叨咕咱爸,你說她怨就怨吧,我能理解,可是每次都重復一樣的話,有意思嗎?有這功夫不如再找一個男的,聽的煩死了,還逼我看一堆女孩的照片,然后相親。我能找女的嗎?那不坑人嘛。”霍斯郁悶地嘆氣,“煩死了。”
“遲早得說,你還不如和阿姨早點出柜。”霍顏由不得笑,朝后視鏡看去,伊娃在那聽他們說話,聽得那叫認真。
“我媽那人你還不了解,不講理,她要是知道我喜歡男的,非得鬧死我。”霍斯回頭,沖伊娃吹了聲口哨,“我喜歡男的。”
“哦。”伊娃點了點頭。怪不得之前這個人說是顏哥的二哥,原來真的是顏哥的家人,顏哥應該還有大哥吧?
霍顏瞅上一秒還憂心忡忡的霍斯,下一秒又嬉皮笑臉的,不得笑了笑。他二哥就這樣,天塌下來也不能阻止他挑逗的心,活的挺瀟灑自在的,每天吊兒郎當的看著不正經,實際這廝心里一直想找個能搭伙過一輩子的人。
不過就他這樣的……難啊。
到了地方,伊娃看霍顏下車了,也緊忙跟了下去,抱起背包,寸步不離地跟著霍顏,生怕給他撇下。
“回去幫我和阿姨問個好。”霍顏拍了下車,一回頭,小七就黏在身后呢。
“知道了。”霍斯沖小七吹了聲流氓哨,“等我有空找你哦。”
“快走吧。”車開走了,霍顏從兜里掏出鑰匙,解鎖開了前院的木門,回頭見伊娃抱著背包,兩眼睛嘀哩咕嚕地掃著四周。
“包給我吧。”不等伊娃回答,霍顏一手就拎過來包,大長腿邁進了院里。
小七跟上了,望著前院自然的小院,笑不攏口:“顏哥……”
“叫霍顏。”霍顏斷了他的話。
“霍顏叫的別扭。”伊娃蹦噠的湊了上去,一臉笑容,“那叫你地球人。”
霍顏愣愣地撇嘴:“你思想真神奇。”
他開了門,伊娃先行鉆了進去,一眼望去整個客廳。沙發(fā),電視,茶幾,窗簾,櫥柜,等等……各式各樣的家具,成功的翹起了伊娃的好奇心,一會上去摸摸這,一會摸摸那,興奮的在那傻笑。
“這里真好,”伊娃坐在了軟綿綿的沙發(fā)上,又使勁的用屁股壓了幾下,“好軟啊,比我的蘑菇軟。”
霍顏對他的話也見怪不怪了,一路上已經聽了太多的奇怪話,要不是今天報有大雪,他看他沒地方去,才不會拉到家里來。
簡直比外星人還外星人。
他正把大衣掛起來,沙發(fā)上的伊娃已經吃起了桌子上的蘋果,吃相相當難看,可那滿足的樣倒是不讓人反感。
“喂,你不去洗洗臉?”霍顏又移到他的光著的腳,從鞋柜里掏出拖鞋扔了過去,“穿上吧。”
伊娃咔嚓咬了一口蘋果,趿拉上了拖鞋,還高興地跺兩下腳:“謝謝顏哥。”
被叫顏哥的霍顏揉揉額角,索性不理他去做早飯了。早餐簡單,他熱了幾個包子,然后倒了兩碗走之前榨好的豆?jié){。
在他拌涼菜時,伊娃好奇地鉆進了浴室。樓下的浴室是干濕分離的,他走進去四處張望,目光先是定住到了馬桶上:“這是什么?還有水,是井嗎?”
霍顏見小七不在客廳,去浴室找他,剛一進去,就見伊娃蹲在地上看馬桶,那架勢可能要伸手。
前一秒剛想完,后一秒伊娃的手就伸了過去,驚得霍顏一把拽住他的手,拽的伊娃痛的嗷嗷叫。
“啊,疼疼疼。”
“……”霍顏反應過來自己用力太猛,松開了他,可表情已經無法用震驚來形容了,“你干什么!這東西你下什么手?”
伊娃揉揉被拽紅的手腕,痛的眉頭皺在了一起,小聲嘀咕:“這不是井嗎?”
他們那的水都是古井里的。
“啥!井?”霍顏就沒聽說過比這更招笑的話,“你到底從哪來的?不像精神病,還做精神病干的事。”
“我……”伊娃忽然想起神父說的原始大森林,“我從原始大森林來的。”
“哈!”霍顏奇怪地上下打量著他,不知道該怎么對話,“算了算了,明天你趕緊走吧。”
他要是信,他才是精神病。還原始大森林,細皮嫩肉的,拽一下就疼的叫喚,在大森林里早死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那遺忘的十天他怎么會認識這家伙?還把手機和背包給了出去。
伊娃看他出去的背影,自己小聲嘀咕,怕霍顏聽見:“好不容易才來的,我才不走。”
他眼睛掃到墻上的鏡子,走了過去,一看鏡子中有自己,嚇得嗷一聲喊了出來。
在嘗蛋花湯咸淡的霍顏,被突然的吼聲嚇了一跳,手一抖,滾熱的勺子朝嘴就粘了過去,燙得霍顏甩出去了勺子,可能太燙,疼的他臉都憋紅了。
“啊啊,疼,疼……”抖動的聲音很是凄慘。
嘴唇的肉嫩,霍顏被燙的閉嘴都不敢閉上了,哀怨的眼神地朝浴室望去:“這廝……到底哪來的奇葩!還原始大森林,我看說不定是哪個星球來的。”
伊娃不懂這話只是一種發(fā)泄情緒,聽到喊聲,從浴室緩緩探個腦袋出來,一臉認真:“我不是。”
“…………”霍顏看他那無比當真的眼神,一頭黑線,已無法用正常眼光看待小七,更加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