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來越濃, 月亮正漸漸明亮起來,而神父還沒回家。
小七坐在餐桌前在等神父回來開飯:“神父怎么還沒回來?不能有事吧?”
“我出去找找吧,沒準找不到路了。”霍顏說。
“我也去。”
這時, 手機鈴聲響了, 是霍斯的電話。
霍顏按下接聽:“你還知道打電話?這幾天死哪去了?”
“干嘛一接電話就這口氣, 從那天打完電話我就忙啊。”開車的霍斯瞅了眼副駕駛睡著的神父, 呼吸有些粗重, “那個……菲爾德在我車上睡著了,我就帶他去我家了。”
“啊?神父在你車上睡覺?怎么回事?”一聽提神父,小七也把耳朵貼在了手機上。
“就是在醫院碰上的, 然后我倆去吃飯了,他喝多了。好了不說了, 我開車呢。”
電話被撂了, 小七急忙問:“神父呢?”
“神父喝多睡著了, 我二哥說他帶神父回他家住。”霍顏不敢想象。這家伙怎么把神父搞到手的?
“不行不行,他帶神父回家一定沒安好心, 絕對不可以。”小七去穿衣服,“我要去找神父。”
霍顏拉住了他:“你知道他在哪嘛。要我說,神父能跟他吃飯就是自愿的,去就去吧。”
“不行!”小七一口拒絕,“顏哥, 你快讓他把神父送回來, 電視說酒后會亂性。”
霍顏失笑, 只好拿出了手機撥過去了電話。
“還有事?”霍斯說。
“小七讓你馬上把神父送回來。”
“干嘛?還怕我做什么?我哪敢啊。這邊離我家近就去我那得了。”
霍顏看小七急的那樣, 說:“你快送回來吧, 再不送小七就去了。”
“好好好,送送送。”
小七連飯都吃不下, 就在門口守著。霍斯送神父回來時,神父已經醉的神志不清了,小七連忙接過了神父,瞪向霍斯。
“誰讓你讓神父喝酒。”他扯著神父就往臥室走,誰幫忙都不讓。
霍斯散漫地椅上門邊,身上也全是酒味:“這小七,好像我能把美人怎么樣似的。”
“說不會怎樣別說他不信,我都不信,你自己信嗎?”霍顏說。
霍斯瞅瞅他笑了:“我也不信。”
喝醉的美人也太誘人了,這要拉家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小七把神父安頓好了,出來就轟霍斯走:“你快走,這里沒你睡的地方。”
“小七啊,你就這么不同意我和你叔好啊?”霍斯笑說。
“顏哥說你花,不專心的人配不上神父。你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就更應該離神父遠點,神父可是我們星球的神,是你能隨便碰的嘛。”小七小眼神瞪著他。
“就吃個飯,人還沒追到手呢,反對的人先出來了。”霍斯擺了擺手,“我先走了,困死了。”
“你喝酒開車行嗎?”霍顏問。
“沒事,大不了扣分唄。”霍斯吊兒郎當的就走了。
“你不是說我二哥挺好嘛,這怎么就不行了?”霍顏說。
“平時行,處對象不行,他會忽悠神父的。”小七一臉認真,“我不讓神父再受傷。”
霍顏笑了笑:“這些事還是要神父自己去考慮,我二哥他挺好的,最起碼會浪漫。快吃飯吧。”
小七趴門那又瞅了一眼神父才放心的去吃飯。
C市機場。
霍弘把車停在了停車位,整理了下衣服,抬頭朝機場出口張望。過了不久,一個拖著行李箱的男人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他下車迎了過去。
“墨宇。”
那男人聞聲尋找,見到霍弘笑了:“徒弟啊,好久不見。”
墨宇是霍弘曾經的代課老師,比霍弘大四歲,外貌俊朗,氣質溫潤。在國外他是天文學家里最年輕,最有作為的。太空探測器就是由他一手研制打造的,如今已遍布了每個國家。
C市天文臺能探測到別的星球有生命就是這探測器的功勞。
“等多久了?”墨宇笑說。
“也是剛到。”霍弘拖過他的行李,在他身邊仿佛他是老師,而墨宇是學生。
“你去我那住嗎?”霍弘有些忐忑地問。
墨宇看了看他,嘴角溫和的揚起:“這邊的家也賣了,不去我能去哪。”
“你和你老婆……”
“錯,是前妻。”墨宇說,“和平分的,孩子歸她。”
霍弘緊張地吁了口氣,夜色給了他勇氣,伸手握住了墨宇的手:“我還是你走時的那句話,跟我吧。”
“徒弟啊,我得適應適應。”墨宇抽出了手,彈了霍弘一個腦瓜崩,霍弘瞅瞅他,任他彈,“你怎么還像木頭一樣。”
霍弘笑了出來:“也改不了。”
“木也好,專情。好餓啊。”墨宇說。
“我給你準備了腌排骨,回去馬上吃。”霍弘打開了后車門,把行李放了進去,然后上了駕駛座。
墨宇坐上了副駕駛,車啟動了,他望向車窗外:“霍弘,你是傻嗎?為什么不找別人?”
“我找了,就是沒找到喜歡的,恰好你又單身了。”霍弘說。
他還記得十年前,那時他是第一次心動,而且心動對象是男的,還是他的代課老師,也是朋友。他當時慌了很久,不知道該怎么辦。
就在墨宇要出國的那一天,他鼓起了勇氣告白,當然被拒絕了。如今他回來了,而且單身,他一定不會再放過他。
“你不是說你發現了外星人,在哪呢?”墨宇問。
“在我三弟家,等過一陣我帶你去,我覺得他們的星球可能需要你的幫助。”霍弘說。
“不知道是不是精靈星球的精靈人。”
霍弘瞅向他:“精靈人?你知道外星人?”
“不僅知道,還見過。”
神父一覺醒來恨不得抽死自己。
怎么就喝多了?還是在那個人面前,太丟臉了。
“神父,醒了嗎?”小七的頭探了進來,見神父揉頭,走了進來,“神父,你沒事吧?”
“沒事,昨晚是霍……他送我回來的?”神父叫不出霍斯的名字,一叫總感覺怪怪的。
“嗯,他還要帶你去他家,我沒讓。”小七坐上了床,直勾勾地盯著神父,“神父,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要和他在一起?”
神父皺下眉:“不會,我不想在地球,我也不相信地球人。”
即使霍斯幫了他,他也不相信他會守自己一輩子。
“小七,昨天我遇見了之前認識的那個地球人。那個大傻逼,哼,不提了,提了都臟了我的嘴。”神父前兩句挺認真,后面就不屑地撇嘴。
小七還是第一次聽神父說這么粗魯的話,笑了出來:“那你就忘了他吧。”
“經過昨天的事我就已經忘了。”十多年沒見那個人,他心里就像藏著件事,如今一見才知道當初的事全放下了,再一想起就煩。
那個人還是那么色!那么渣!
“忘了就好。神父,顏哥說還有幾天就是小年了,就是歡慶的日子,我想找朋友來玩,就像我們那一樣,大家伙圍在一起熱鬧。”小七說。
“行,等過完小年我也得回去了,你父親說不在家怎么著急呢。”神父閉上眼睛,腦袋嗡嗡的,“伊娃,我頭疼,想再睡會。”
“那我去烘焙坊了,早飯在桌子上,你醒來要吃。”
“嗯。”
保鏢公司那邊基本完工了,霍顏也不用跑了,就等過完年開業,閑來無事,他每天就在烘焙坊陪著小七。
小七和他商量打算在過完年開家甜品店,霍顏當然不愿意他每天忙,就是不答應。
“我要開。”
“不是說好陪我去保鏢公司。”
“我不喜歡打掃衛生,我喜歡做美食。顏哥,你就讓我做吧。”
“不批準。”
“哼!”
小七最后請了高人,聽從霍二哥的指點天天勾引霍顏,最終霍顏在床上敗陣了,小七也下不來床了。
田甜的漢堡店關門了,每天和小七學做甜點,就等小七開業她好去跟他做。
而霍斯郁悶了,原以為和神父吃了頓飯就會迎來新一階段的感情,沒想到神父還是那副高傲的樣子,和他說話是說話,一談感情就攆他。
天氣進入了冬季最寒冷的月份,終于小年來了,這天飄起了小雪。小七為了小年一晚上都處于興奮狀態,一大早就醒來開始準備蛋糕和奶昔。
“寶貝兒,我先過去了,中午我和我大哥二哥一起回來。”霍顏溫柔地親了一口小七的嘴角,剛從臥室出來的神父一看又扭頭回去了。
“你一會打電話讓田甜幫你忙,別累著。”霍顏圍上圍巾就走了。
“顏哥你快點回來。”
“嗯,必須的。”
待聽到關門聲,神父才從臥室出來:“他去哪了?”
“今天小年,他爸媽要他回家。”小七一邊準備用料一邊說。
“你倆這么偷摸的談戀愛,什么時候是個頭,他家能不逼他結婚。”神父見小七看過來,覺得自己不該太掃興,又忙說,“但霍顏是個好男人,會護著你的。”
“我相信顏哥。”小七說。
“相信就是最蠢的想法。”神父怕小七低落,自己嘀咕的。
今天的雪花很溫柔,是一片片舞落下來的。神父穿上大衣替小七去買點東西,一出院門有一輛黑色轎車在路邊停著。
神父關上了院門,打算走時,車上下來了周偉中。神父一看他就煩。
這人不會來算賬的吧?
“住的地方還挺好。”周偉中笑了,回身從車里拿下一束玫瑰花,朝神父走了過去。
“你干什么?”神父一臉警惕,不好氣地問。
“來犯賤,來找罵。”周偉中奉上玫瑰花,目不轉睛地盯著美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認識你。出院這幾天我就在想在哪里見過你,可想不起來。之前的事我不去計較了,也希望你能忘了。”
神父連瞅都懶得瞅他。
周偉中也是要臉面的人,不過也豁出去了:“我周偉中也是要臉的人,今天來我確實糾結了很久,我挺喜歡你的,我怕錯過。”
神父譏笑:“喜歡?喜歡臉還是身體啊?”
“都喜歡,我希望能和你有進一步的了解,我知道我可能年齡稍大,還有家庭,但你要是答應我,我可以跟她離婚,我照顧你一輩子。”周偉中微微地笑,有些不太好意思,“如果你不嫌棄,可以嗎?”
神父呵呵笑了出來。一輩子?人生真是好玩啊,二十年前你追我時也是說照顧我一輩子,結果呢?最后不是跟我說玩夠了,讓我滾。現在卻不顧臉面來追我,又是嘲諷的一輩子。
呵!我還是那張臉沒錯,但是,心已經不是了。
要不是為了星球的子民著想,不能暴露星球,神父真想把心里想的這番話說出去,讓他悔恨去吧。
現在他就想離這渣渣遠點,看的就煩。
“我這人脾氣不太好,廢話我不想多說。不管你是不是認識我,或是咱們之間有什么孽緣,我就想跟你說一個字,這個字代表了我這些年所有的感情。”
神父冷眼瞥他,猛地吼出,“滾!”
甩袖子走人,一如既往的孔雀。
真他媽爽!
周偉中氣憤地把玫瑰花扔進了垃圾桶,而當他看向神父美麗的背影時,他的心平靜了,又很失落。
美是真美,就是不屬于他。
可為什么他有后悔的感覺,他明明不認識他,這種感覺到底來源于哪里?
好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