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經過仙靈之氣淬體之後,齊天感覺自己的目力也有提升,漆黑一片的舊倉庫裡,沒有任何光源,但他依舊隱約可以辨認出來前行的通道。
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齊天的笑聲逐漸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恨意。
郝瘸子
十六歲那年,火車站廣場上,他殺我親人,活活打死老花子
遇到李老二那天,無名小巷裡,他將我一頓毒打
與黃虎賭鬥之時,他出爾反爾,設計陰謀,欲取我性命
接於薇那天,火車站出站口,他以勢壓人,辱我手足兄弟
今天,他又綁架夏婭,欺我女人
一樁樁深仇血恨、一幕幕奇恥大辱郝瘸子,我怎能再容你於這世間存活我怎能再強忍這刻骨深仇
今天,你必死
冥暗的倉庫通道似乎比齊天記憶中更加幽長,他一步步走過去,之前的大笑聲並沒有給這邊帶來影響,遠處那黃豆般的燭光還在搖曳,燭光下的兩個人影枯坐,並沒有發現腳步輕盈的齊天。
臨走近的時候,燭光那邊有聲音傳來,郝瘸子那嘶啞低沉的聲音對著對講機問道：“老三,人還沒來”
對講機裡傳來刺啦的回話：“沒來。”
郝瘸子丟下對講機,站起身來,煩躁的顛著腿原地踱步。齊天沒見過的那個“黑子”冷峻的聲音說道：“我早說過沒用,要殺他等過了這段風聲,你回來一樣的殺。或者你先走,我留下殺他。明知必死的局,你抓了他女人又能如何”
郝瘸子搖搖頭：“我等不及了,另外,豹子和大龍的仇,我必須親手來報。”
“天亮之前還不走,就有麻煩了。”
“我有安排。”郝瘸子頓了一頓,又道：“再等等,那瘦猴子重感情,他不會不來。”
說著,郝瘸子又重回燭光裡坐下。
有句話說的好,最瞭解你的永遠是敵人。從這點看,郝瘸子是個合格的敵人。有這樣的敵人在,齊天又怎能讓他失望
他哈哈一笑,從暗處走出來,揚聲道：“你說的沒錯,我當然不會不來。”
屁股剛剛沾到地上的郝瘸子一下又彈了起來,霍然轉身,失聲問道：“你怎麼從那裡出來黃虎呢”
“死了。”
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從齊天口中吐出來,郝瘸子先是一呆,繼而雙眼泛紅,全身顫慄,彷彿不相信的問道：“你殺了黃虎”
“是的。花豹和炎龍已死,黃虎和老三也不能留著。所以,在殺你之前,我還有件事要做。”
說完,齊天不等郝瘸子反應過來,身子一晃,用最快的速度繞過郝瘸子,往出口狂奔而去。
郝瘸子一愣,再想追齊天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任憑他追在後面嘶吼,齊天速度絲毫不停,衝到老三跟前之時,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齊天一把抓住了脖子。
“瘦猴子,你敢”
一聲淒涼的怒吼聲中,郝瘸子的身形就像一頭猛虎般直衝過來,但爲時已晚,老三的喉嚨已被齊天僅僅扼住,生死就在一線之間。
看著被齊天掐的悶聲咳嗽卻又咳不出來的徒弟,老瘸子一雙虎目迸發出幾欲擇人而噬的目光,他面沉似水,一字一頓的指著齊天說道：“放了老三,我讓你死的痛快些,否則的話,我不光會殺了你,還要殺了那個女警察,以及你身邊的每一個人”
老瘸子嘴角挑起一個殘酷的笑容：“不要以爲警察能攔住我,只要我想,這些人,一個都活不成
“哦是麼”齊天嘴角竟然也露出了笑容,嘆了口氣說道：“夏婭、於薇,還有田鵬,他們是我最親近的人,你想殺他們,我肯定不會同意,所以”
老瘸子語氣有些著急,帶著期盼反問道：“所以你會放了老三”
雖然他武藝精深,虎踞洛城火車站,乃是洛城道上的翹楚人物,但他一生無妻無子,這四個徒弟就如同他親兒子一般。而如今這四個徒兒兩死一殘,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他最看重的老三,這是他最後的依靠。這時候只要能讓他帶走老三,齊天即便讓他跪下磕頭,他都會毫不猶豫
只是齊天微笑著點了點頭之後,手上的動作卻沒留一絲情面,他用力一捏,堅硬如鐵的兩根手指瞬間便刺破老三的喉嚨,一片鮮血淋漓之中,死不瞑目的老三捂著被捏碎的喉管委頓在地
老三,死
看著老瘸子那完全呆滯住的雙眼,齊天臉上依舊帶著笑意,一字一頓的繼續道：“所以,我會先殺了他,再殺了你”
郝瘸子嚎啕大哭起來：“小三子你醒醒啊醒醒吶”
看著跪坐在地上老淚縱橫、哭的跟普通喪子老人毫無二致的老瘸子,齊天心裡沒有一點憐憫,只是嘆了口氣：“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你把痛苦凌駕給別人之時,就該想到痛苦凌駕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天”
齊天從來就是一個自私的人,爲了自己的幸福,爲了自己身邊人的健康快樂,他寧負天下人就像今天一樣,老瘸子的悲傷不會給他帶來哪怕一絲負罪感
“凌駕給別人”老淚縱橫的郝瘸子擡起頭來,麻木的神情說道：“當初是那老花子不守規矩在先,我殺他半點不違道義今天這個女警察,我綁她到這裡,也只是跟你瞭解恩怨,沒有傷到她分毫凌駕痛苦你告訴我,我將什麼痛苦凌駕於你了值得你殺了我全部四個徒弟”
齊天搖搖頭：“道不同不相與謀。你做這些事情的理由與我無關,我在意的是,撫養我一手長大的人被你殺了我的女人被你綁架了這份血海深仇早已種下,不管你傷沒傷到她,今天的結局不會有絲毫變化”
說完,齊天伸出手指指著郝瘸子的鼻尖,冰冷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幽冥：“你、還有你今天都得死”
鮮血凌饒的指尖,在燭光籠罩下,就像是一把銀色匕首,帶著透體而出的寒意指住眼前的郝瘸子和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