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臂佛爺見過的風浪多了,聽了齊天的話,沒再說什麼,重又回到曾雅身邊。
曾雅問明瞭情況之後,依然著急不已,繼續催道:“燕大叔,他現在都這樣了,怎麼可能還有分寸必須得制止他才行啊”
“不。”八臂佛爺搖了搖頭:“你要相信他。”
說完他便不再做聲,轉頭繼續看向齊天那邊。
曾雅見他態度堅決,使勁兒頓了頓腳,然後一咬牙,自己往齊天那邊去了
八臂佛爺忙拉住她,趕緊勸道:“他說有分寸,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你就別過去添亂了,相信他好不好”
“不行這時候相信他纔是傷害他,你別攔我,我要去阻止他”
一邊說著,曾雅去使勁兒掰八臂佛爺抓著他的手指,不過兩人力量懸殊,她怎麼掰也掰不動,最後情急之下,她在八臂佛爺的手臂上狠狠掐了幾下,但吃痛之後,八臂佛爺也只是皺了皺眉頭,手上沒有絲毫要鬆手的意思。
曾雅氣的直罵人,但八臂佛爺依然不爲之所動,最後她只能對著那邊的齊天大吼道:“你們男人怎麼都這種德性非要闖禍打人才行他打的是我,又不是你,我都沒說什麼,你於嘛這樣打人齊天你給我住手聽到沒有住手啊”
齊天那邊對她的叫罵聲沒有任何迴應,但剛纔任憑她打罵都沒做聲的八臂佛爺,忽然衝著她重重說了一句:“閉嘴”
曾雅一愣之下,八臂佛爺又繼續凝重說道:“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一個男人爲了你拼命的時候,永遠不要說這樣的話”
曾雅嘶吼的聲音突兀停住了,呆呆的看著八臂佛爺,忽然不再做聲。
華夏的出警速度從來都是一個笑話,一直到路旁的圍觀之人都被嚇壞了,替素不相識的長毛求情的時候,警察依舊沒有來,而齊天的動作也依然沒有停
當初李老二帶來那個任務之時,齊天幾乎沒有任何思考便答應了下來。他並非只是看到了復仇的希望,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變強的希望、看到了改變自己以往那悲哀生活的希望。他不願意再繼續那悲哀的茍活、那壓抑的委曲求全,他要變強要保護自己,要守衛身邊親人,要讓自己高興便笑、悲傷便哭、憤怒便打
自由,一個尊貴而又平凡的詞彙,便是齊天執著的追求。他所努力的一切,所爲之拼搏的付出,都是爲了給自己創造自由的條件。而現在,儘管自由的條件依然不完全具備,但他的實力足夠保證自己能在一定層面上維持自己的尊嚴與榮耀,守衛親人的平安和快樂。
所以,爲什麼要停手
我心有憤怒,面前有仇人高興便笑,憤怒便打
齊天不顧忌周遭的哀求與規勸,不顧可能帶來的風險與麻煩,甚至都不顧於薇的哭喊,手臂依然揮動著,嘴裡依然冷冰冰的間隔吐出來幾個詞語:“七十九八十”
一百下即將全部送出去的時候,警察終於姍姍的到了,聽到那熟悉而淒厲的警笛聲,周遭圍觀之人俱都鬆了一口氣,翹首企盼著警察的都來。
都說“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但今天看熱鬧的人真的看怕了,他們也害怕事情鬧的太大,眼睜睜的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被活活打死,再麻木的人也會有不忍與驚恐。
第一批到的警察只有四個,等他們下車走過來的時候,圍觀的人逐漸散開了一些,讓他們順利穿過人羣,走到齊天身邊。
所謂警察這種執法機關,定義便是國家性質的暴力機構。除了一些瘋子之外,再橫的人,面對警察的時候肯定都會認慫,因爲他們不可能去對抗一個國家。
警察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眼前的四處飛濺的鮮血也無法刺激到他們的神經,因爲職業緣故,他們見過太多血腥暴力的東西,早就免疫了。
他們慢悠悠的晃到齊天身後,不耐煩的大聲說道:“警察快住手,抱頭蹲下”
吼完之後,事情卻並未像他們想象的那樣發展,齊天仿若未聞,依然機械般的打著,嘴裡冷冰冰的數著:“八十九九十”
幾個警察面面相覷,用更大的嗓門又喊了兩句,形勢依然沒有任何改變。
因爲齊天手裡沒用兇器,警察們並不能直接掏槍,於是他們幾個人對視一眼,同時撲了上去,有抱胳膊的、有抱腿的。
警察雖然經歷過一些格鬥技能培訓丨但卻也沒有比一般人強到哪裡,四個警察撲上去的效果跟之前圍觀衆人拉扯齊天時候一樣。任憑他們怎麼去拉,齊天根本不爲所動,甚至還有餘力繼續揮出巴掌,繼續一下一下的念著:“九十四九十五”
拉了好半天卻沒有丁點效果,警察也急了,四周這麼多人圍觀,要是連徒手鬥毆這種小事都搞不定的話,他們也沒臉再說自己是警察了。
一個性子急的小平頭警察大吼一聲:“哥幾個兒,掏傢伙我就不信這小子真的不怕”
說完,幾個人直接掏出了槍,用冰冷的槍口指著齊天,那小平頭再次喊道:“你聽好了最後警告一次,再不停手,我們將會直接開槍”
無論是黑黝黝的槍口,還是幾個警察大聲叫囂的聲音,聽起來都很有震懾力,任誰一看這架勢都知道警察是要動真格了,有些膽子小的圍觀之衆早早退到了一邊,其他大多都是看熱鬧的人,見到警察掏槍,各個都稀奇的往前面擠著看。
只是齊天依然沒有爲之所動,又是一巴掌砸到長毛的臉上,似乎壓根兒不把警察們當回事。
幾個警察面面相覷,從警這麼些年了,還真沒見過有誰在槍口下面依然我行我素、不管不顧的,今天算是開了眼界。
“王哥,怎麼辦攔也攔不住,也不能拖著,於脆咱們直接開槍吧”一個過早禿頂的年輕警察對小平頭問道。
“是啊,王哥,這麼多羣衆看著,咱們不能任由他這麼把人往死裡打,拉也拉不住,於脆開槍吧”另一個胖乎乎的警察也出聲勸道。
小平頭咬了咬牙,點頭道:“第一槍示警,第二槍纔可以打人。我先來鳴槍示警”
說著,他把自己手槍保險打開,子彈上了膛,然後雙手舉起來,正要扣下扳機的時候,一直重複著單調動作的齊天,嘴裡終於念道了“一百”,然後,他鬆開長毛,轉過了身體。
小平頭的動作頓時又是一個停滯,其他幾個人也正等著看他開槍,忽然見齊天停手了,一時半會兒也沒反應過來。最後還是小平頭先喊了一聲,重又向著齊天衝了過去。
這一次齊天沒有反抗,很順利的便被四個警察給制服了。小平頭把他的雙手背到身後,小心翼翼的帶上了手銬,一旁的胖子警察似乎還不放心,摸出自己身上帶的手銬,又給齊天帶上了一個。
眼見警察終於擒獲了齊天,周圍觀衆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頓時掌聲雷動。一場詭異的緊急事件,意外形成了警民合歡的局面。
這時候,跟八臂佛牙站在一起的曾雅心裡滿是古怪,齊天終於停住了手,被警察給制服了,她心裡卻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正好這時候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兩個警察把齊天往警車上帶,另外兩個警察則是出去指揮著現場羣衆給救護車讓路,讓救護車一直開到酒吧門口,然後幫醫護人員一起,把慘不忍睹的長毛帶到了救護車上。
等長毛被救護車帶走,警察把齊天在警車上拷好,向警局彙報了情況之後,纔有後續警力到來。之前的四個人先帶著齊天離開,剩下的警察則是留在現場調查詢問,把現場的目擊證人,以及跟齊天一起的八臂佛爺和曾雅都帶回到了警局。
齊天一進到警局便被帶到了審訊室,那四個臨時出警的警察直接做了這個案件的負責人,其中有些禿頂的年輕警察和小平頭一起過來給齊天做審訊。
對齊天來說,自曾雅被打之後,他直接變暴走了,儘管頭腦之中一直還維持著最基本的清醒,有意識的控制著自己的基本行爲,但無論精神還是肉體都一直處於興奮之中,直到此刻才終於平靜了下來。而對於審訊的兩個警察來說,剛纔暴怒中的齊天的恐怖形象還停留在他們的記憶裡,審訊的時候也並未敢做什麼過分的行爲,儘管齊天一直就那麼坐著沒有開口,但他們也只是應付任務而已。
對齊天來說,自曾雅被打之後,他直接變暴走了,儘管頭腦之中一直還維持著最基本的清醒,有意識的控制著自己的基本行爲,但無論精神還是肉體都一直處於興奮之中,直到此刻才終於平靜了下來。而對於審訊的兩個警察來說,剛纔暴怒中的齊天的恐怖形象還停留在他們的記憶裡,審訊的時候也並未敢做什麼過分的行爲,儘管齊天一直就那麼坐著沒有開口,但他們也只是應付任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