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用情至深
第二天一早來醫院看林竟的人也很多,也包括vivian。
我看著她獨自一人從走廊裡走來,四肢依舊纖細,只是肚子比較明顯,巨大墨鏡遮擋下她那精緻的臉也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妝淡了很多,但氣色還好,看得出她有打扮過並沒有以憔悴的一面來見林竟。
vivian走近的時候把墨鏡摘下來對著我笑了下,然後就進了病房。其實除了林竟對vivian的喜歡或者崇拜外,他們也的確是認識很多年的朋友,作爲局外人的我並不能看懂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羈絆。vivian進去的時候,其他同事也默契的離開,留給她和林竟一個獨處的時間,而我隔著病房的玻璃窗看過去,心裡有一直深刻的壓抑的感覺,就連喉嚨也像被什麼噎住了一樣,呼吸都覺得困難。
我把頭往後仰了仰,貼在林悅的身上。他的手搭上我的肩膀。
余天站在另一邊,並沒有說什麼。
到中午時,來探望的人已經陸續離開了,最後的一段時間,還是讓林竟的家人陪伴。我們幾個坐在病房外,林悅一直握著我的手,而我心不在焉的朝著病房的方向看。
我問google,“他會不會突然醒過來?”
google皺了皺眉,沒說什麼。
反而是余天站起來,他說,“你們回去吧。”
“可是……”
“都留在這裡也沒用,明早再過來吧。”
“我不走。”
余天擡頭看了看我,長久的疲憊讓他的眼眶微微凹陷下去,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清了清嗓子說,“聽話……”
那一句,口氣有點無奈,聲音也是疲憊的有點沙啞。
而另一邊的病房裡又傳來一陣嘈雜聲,幾個醫生護士衝進去把林竟的媽媽攙扶出來,因爲情緒激動,她又昏迷了。
余天也跟過去看情況。
最後還是google拉著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一邊,他小聲說,“你現在留在著,讓他照顧誰?”
我明白那個他指的是余天,可在我的心裡,余天早就沒有要照顧我的義務,我也沒想著要讓他來照顧我。
我低著頭。
google像是猜到我想的,又說,“你覺得不需要的事未必他就不會去做。”
沉默片刻,我轉過頭果然看到站在走廊中間的余天,這樣的情況讓他也無所適從。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我點點頭,重新回到林悅身邊,我沒有握著他的手,只是輕輕的說,“我們回去吧。最新章節全文閱讀”
甚至林悅想過來摟著我的肩膀的時候都被我躲開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和余天要變成這樣了呢?怪我的不信任還是他的不解釋,好像都不足夠來說清一切,其實有的事就是需要一段時間去考慮。
可是我想清楚的時候,並不是他沒有等我,而是我自己已經選擇的別的路,註定和他背道而馳,漸行漸遠。
林悅叫了出租車送我們酒店,爲了不讓他擔心,我和他在酒店的餐廳吃飯。只是吃的時候我還是心不在焉的,視線一直飄到窗外,那一條熟悉的馬路上有一間超市,是以前我和余天經常去的。而另一邊的小餐廳,是林竟請我吃飯去過的,我還記得我當著他的面把二鍋頭當純淨水喝,也記得他像只小猴子一樣把我圈在地鐵上擁擠的人羣中間。
記得他說的,你過來,你過來,我有個戀愛想和你談談。
想到這兒,我笑了,笑裡帶著眼淚。vivian的孩子都還沒有出生,這一切的事情也纔不過半年多的時間,然而經歷過,就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的。
林悅看到我在發呆,就輕輕的推了推我。
在我和林竟余天的關係裡,林悅同樣是個局外人,這兩天他對我安慰的話也很單薄,最後他也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呆在我身邊,至少讓我覺得難過的時候發現自己還不是一個人。
那天晚上我還是沒有什麼睡意,躺在牀上睜大了眼睛盯著天花板看,林悅依舊在我身邊,只是淺淺的嘆息。
我收到google發來的一條信息,他說司喜你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說。
我愣了下,明顯覺得他這句話別有深意,但我又不完全懂。
林悅看看我,他問我怎麼了。
我搖搖頭,把屏幕的燈熄滅塞到枕頭下面。他側過身來摟著我,“就睡一會兒吧。嗯?”
“嗯。”
我閉著眼睛,聽到耳邊林悅淺淺的呼吸聲。我突然覺得身體很重,好像身邊的一切都特別不真實,那一瞬間,我根本沒辦法理解爲什麼我會躺在林悅的懷裡。
我第一次爲自己的決定感覺到茫然無措,在林悅懷裡的我,就像一具被抽乾生命的木偶,我只覺得僵硬。而他依舊把我鎖的牢牢的。
天快亮的時候,我的手機終於又響了一聲,我之前把聲音調到最小,然而因爲一直注意著,這微弱的聲音我還是聽到了。
林悅還在睡,我輕輕拉開他的手,把手機拿出來走進了浴室裡。
“林竟沒事了。”
是google發來的信息。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力揉了揉眼睛,再三的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或者是不是在做夢。最後我還是打了google的電話。
他接的很快,像是早就在準備一樣。
“就猜到你肯定睡不著。”
聲音不大不小,卻明顯帶著些笑意。
我儘量剋制著自己的心情壓低了聲音說,“google你沒騙我吧,林竟沒事是什麼意思?我是不是在做夢?”
“你是不是在做夢我沒辦法幫你確定,但是前兩個是真的。林竟已經過了危險期了,剛剛轉移到普通病房裡。也許很快就能醒了。”
“真的嗎?”
我很小聲的問,就怕這是一個夢,而聲音太大會把自己從夢裡吵醒。
“沒騙你。好好休息下,中午再來醫院吧,上午要給他做一些檢查,你來了也見不到人。不然又多一個病人給我添亂。”
我拿著手機搖頭,“我不睡了,我現在就過去。還有,你之前明明說他,還說要捐什麼的……”
google打斷我的話,“這些現在還說不清楚,總之明天再告訴你。”
我想再問什麼,google已經切斷了電話,而浴室半透明的門外明顯立著一個人影,我小心翼翼的把門拉開,看到皺著眉站在那裡的林悅。
他看看我,很擔心的樣子,他問,“怎麼了?”
我剛聽到林竟度過危險期的消息,整個人也輕鬆下來,又重新看了次google發來的信息,我走到林悅身邊抱住他,“我沒在做夢吧?”
林悅和以前一樣輕輕摸著我的頭頂,“不舒服嗎?”
“沒有。”我搖頭,第三次確定那條信息是真的存在之後我笑著把手機遞給林悅,“林竟沒事了。”
“是嗎……”
林悅的反應很平淡,確實他和林竟算不上熟悉,而且以他的性格也未必會因爲林竟的事受到什麼情緒波動。然而我並沒有察覺到那一刻他眼神裡的慌張,我依舊抱著他,“我一直覺得他不會那麼輕易死掉了,林竟沒事,真好。”
林悅摸著我的頭髮,輕輕嗯了一聲,又說,“再去睡一會兒吧。”
“可是我想現在就去醫院。”
“休息一下,就當陪陪我?”
“可……”我最終還是沒說出來,其實林悅的樣子也沒有很好,也許他沒有因爲林竟擔心,但這幾天他也確實時時刻刻守在我身邊,除了剛剛之外,這幾天我有多久沒睡過,林悅也一樣沒閤眼。
我看了看他,還是點點頭。
這是我這幾天來睡的最安心的一次,而我也感覺到林悅還是像從前一樣抱著我,只是他抱的很緊,緊的我有點不舒服了,我伸手推推他,他卻抱的更緊了。最後我困的不行了就這麼睡過去了。
中午我們到了醫院,google早就在外面等著了,他直接帶我們到了新的病房,林竟的家人也都在,我們就先在外面等著。
余天原本也在的,只是他看到我和林悅來了,就和google說先回家休息休息就走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過我一眼,也沒有再對我說過一句話。
林竟還沒醒過來,不過他身上的紗布和插管都要比之前少了很多。
我想著前幾天的情況,側過臉去問google,“你沒騙我吧,應該不會做什麼移植手術了吧?”
google笑了笑,“都這個時間了。其實前幾天我們確實騙了你。”
“什麼意思?”
google朝著病房的方向看,“林竟其實一直在危險期,一直到我發信息給你之前我們都不能確定他能不能活下來。但是腦死亡這件事是騙你的,也騙過了所有人。因爲只有這樣,纔會有人相信林竟真的要死了,趕過來見他最後一面。”
“我聽不懂。”這幾天的日夜顛倒本來就讓我提不起精神,google現在說的這些話我更加不能理解。
google轉過來來看著我,“昨天晚上蘇綠來過了。”
“蘇綠?”
“我和余天一直懷疑林竟家裡被人搶劫不是一個意外,因爲林竟所有的電腦手機也都不見了,包括在公司裡用的電腦也被人入侵洗掉了全部內容。而且後來我發現在救護車來醫院的路上急救中心又接到一個電話,地址就是林竟家。”
“那個電話是蘇綠打的?”
“應該是,不過只是幾句話,我們也確定不了是不是她的聲音,從號碼也查不出是誰。這幾天我們都沒有把握林竟能不能挺過來,所以余天和我商量先說林竟腦死亡,如果急救中心的電話是蘇綠打的話,那她在知道這個消息後肯定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