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二個文明倒是一個奇葩，說是奇葩，倒也不是貶義，本來許多好好的詞匯，卻被環境污染變成了古怪。

這樣說來，這第二個文明中，有一部分人有天賦，能夠修煉出天賦異能，另外一些卻走科技的路子，兩邊正在結合。

本來像這種文明應該是最可怕的，然而正所謂極端才能走得快，兩邊并重，自然就發展慢了，雖然許多地方能夠互補，但更多的是沖突，早期的科學要么認為是迷信，要么被另一方當成褻瀆神明的瘋子。

然而他們注定沒有機會再繼續發展，李林能夠監聽到他們，相信也有其他高等文明監聽到他們，無論是哪個，都不會給他們留下機會，唯一的下場就是成為試驗品和觀賞物。

前面那個文明已經成為了試驗品，獲得了一個茍活的星球，然而他們不可能再繼續強大，天花板已經樹立好，收割的時候，也已經到了。

……

在太空核心防御圈內，一組精神天賦研究實驗室早已在運轉著，現在針對的不只是在次元空間中發掘和積累的資料，更重要的是研究本源世界中，獨特的智慧意識，是在何種生理機構的支持下，才能突破物質規律的封鎖，實現對現實的干涉。

物質規律的強大，在達到高等文明的人類，有了足夠豐富的空間旅行經驗后，已經有了充分的認知，想要靠肉體力量突破物質規律根本不可能，只有靠神秘的意識，從觀察者決定世界的角度，才會對物質規律進行突破，從而進行新的擴展。

對人類而言，雖然早就認識到大腦基于量子機制運轉，而量子理論又會歸結到意識決定世界的根本上，這就讓大腦產生的意識有可能干涉世界。

然而人類的星球上，有著科技發展的所有完備條件，更重要的是人類的智慧承載生理機構，根本沒有得到突破的機會，只有極少數人才有那個天賦，但這些人，根本沒有機會發揮，頂多充當一些心理安慰的角色，不過就算如此，也發展出龐大的唯心力量，宗教的繁盛，彌補了心靈的缺陷。科技一日解決不了精神不滅的問題，就不能完全宣告宗教的失敗。哪怕找到一千一萬個事實證明宗教的虛假，但仍然會有人相信它們，因為需要。

李林到現在，也對自己的本體進行了分析，發現和提取的實驗樣本中有一少部分區域類似，這部分區域，正好是意識核心，也是意識的起源之地。

智慧來源于此，和本源意志的交流，也是從這里開始，因此他能夠猜想得到，這里肯定代表著本源意志的許可，只有產生了這種類似結構的生物，才有可能在精神領域中，突破物質上的封鎖。

他們對全部樣本進行了最深入的物質層級掃描，終于找到這些共同點，如果沒有這個，就只能借助其他渠道來實現對現實物質的操控，來達到精神對物質的干涉。

………

無盡宇宙深處的一個高等文明，正是當初追擊永恒堡壘的那個。

“這精神上的研究實在是困難，完全沒有確定規律可循，只能靠概率去碰，明明同樣的條件，同樣的執行過程，最后得到的結果卻完全不同，就像完全一樣的嬰兒，產生的意識卻肯定不一樣。我們又花費了這幾百年的時間，也只是前進了一小步，整個宇宙中，在精神領域有一定成就，但還沒有被瓜分的精神種族已經所剩無幾，我們那些實驗品的潛力挖掘殆盡了，精神領域的進步，和物質不一樣，只要環境和時間足夠，是沒有上限的，但精神領域的成就上限，卻與每個種族的天賦有關，到達了天賦限制的極致，就不可能再進一步了”

發展到高等文明，這種關系到全文明命運的大事，進行商議的幾乎是全民在參與，但信息的篩選和總結，也是在瞬間完成，將結果反饋給每個個體。

因為有精神不滅的辦法，可以將意識轉移，因此所有文明個體有著根本一致的立場，只要文明不滅，就能將意識轉移到合適的載體上，再次復活，由于這個前提，才能讓個體和總體的矛盾最終從根本上消失。

剛剛只是一個統一的共識，還有更多的細節在商議上，無數個分支正在商議著。

“我們還要進攻那個掌握了超等文明種子的文明種族，但從宇宙背景監聽中，卻發現了一個新的高等文明在誕生，從資料總計中，很可能就是那個逃脫的文明發展到了高等文明層次，”

“如果對方進化到高等文明的層次，就有了戰略規避的能力，我們不可能再將其逼入無盡虛空中，有了本宇宙的資源，他們很快就擁有和我們一樣的戰略進攻力，敵我雙方只能進行妥協”

談論中，沒有任何一個個體，會擔心對方因為之前的仇恨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發展到這種文明階段，情緒肯定是妨礙不了判斷的，仇恨是初等文明來激勵戰斗力的方式，到了高等文明階段，個體不需要情緒帶來額外的動力和力量，只是按照最科學的方式，最大化的效率方式來解決問題。

“妥協不是問題，但問題是超等文明種子，對方不會拿出來分配，這關系到脫離這個宇宙，甚至說是代表著永恒的東西，他們會拿出所有來進行對抗，而且也不會擔心犧牲，因為每個個體都應該有能力復活了，依照他們在精神領域上的進展，尤其是他們很久之前，就能在無盡虛空中躲藏，在精神領域中的進展，已經超過了很多特長精神天賦的文明，現在本身又進化到了高等文明階段，在如此短的文明史中，前后不超過一千萬年，最快的一個高等文明，在這個宇宙的進化時間，也是在十億年，幸好那時候，宇宙擴張得還是很快，他們還來不及巡視每個角落，給其他文明留下了時間，但現在，整個宇宙已經被瓜分完畢，新出現的區域，很快就被占領和監視，不會有高等文明在本宇宙中誕生，他們能夠誕生，也是靠超等文明遺留下的手段，而且是在虛空的世界中才做到的，”

“機會失去了倒是沒什么可后悔的，本來就是有著太多不可預知的參數，做到了之前的那一步，也是完全發揮了本文明的所有可能的力量，只能說對方擁有的戰略優勢足夠彌補時間的差距，不過好在，我們還有辦法，”

“什么辦法，”

“就是運用時間規則，將時間逆流到他們剛剛獲取超等文明種子的那一刻，就可以了”

“什么，你是想要進行真正的時間逆流？那可是要耗盡所有現有宇宙的物質和能量，進行一次總體逆流，必須要得到百分之九十的高等文明認可，也就意味著秘密不再是秘密，何況時間逆流后，各項參數就會發生改變，”

“沒關系，逆流的時間不超過一萬年，那個時候，我們仍然是高等文明，最差的結果，也就是將我們這個宇宙的壽命，從可能無限變成一定有限，而且在有限的基礎上，還會縮短到百分之一，可是如果不能永恒，多出百倍的宇宙壽命，對我們也沒有太多的區別，”

時間逆流，肯定要將整個宇宙進行同時逆轉，才算得上時間逆流，否則各種信息和規律的交替，早已傳播向整個宇宙，只是進行部分逆轉，那只是表面形式的逆轉而已。

“不這樣做，正面作戰，高等文明之間，從來沒有分出過勝負的，對方的力量是拖一天，大過一天，等到有一天，他們占據了物質的多數，就再沒有我們翻盤的余地”

“他們很可能主動讓這個宇宙毀滅，進行超脫或者輪回，但我們就是必死無疑，對方不會可憐這個宇宙中的任何生靈和文明，因為一切不過是暫時和痕跡而已，消失后，也就沒有意義了。”

高等文明的戰略觀過于復雜，不是簡單可以描述的，但如果類比一下，那就像地球上擁有足夠核武器的國家之間要決出生死勝負，就得冒著整個地球生態環境毀滅，不再適合人類生存居住的風險。除此之外，對抗必然是停留在淺層次上，以及間接領域上的對抗。

就像蘇聯被美國弄得解體，國家滅亡，但他們也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向美國發射核彈，因為主要原因在自己，他們自己的國民也清楚，因此沒有理由將核彈扔給美國，畢竟解體后民族還在，政權還在，要是扔了核彈，那才是毫無邏輯的自殺行為。

現在要對付另外一個高等文明，而且是要決出生死，那就得冒上整個宇宙被牽扯進入的風險。

這也是為何高等文明間能夠保持和平的基礎，任何一方或許實力差距很大，但都對宇宙本身有毀滅力，那就構成了平衡，不會有哪個傻瓜，敢去賭概率，來去發動一場生死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