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紅又帶著抱怨的心情，說了不少話，但也總歸沒能找到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姜玫在這個和平的靈魂空間呆的久了，剛剛進入主神空間那種恐慌心情已經消失的差不多，隨之而來的，她的心智也沒有進一步成熟起來，因此也沒有看穿何紅的用意。

好在姜玫本身擁有的權限就不多，除了一些消息之外，也沒什么可以被利用的地方，因此何紅盡管有深不可測的惡意，也無法在這里施展。

何紅只好放棄了今天的努力，但她一點也并沒有因此而灰心，她相信只要繼續下去，一定能從這個幼稚的女孩身上打開缺口，找到一條生路，甚至取而代之也說不定。

姜玫絲毫沒有察覺眼前這個可親的姐姐，心底究竟在轉著何種惡毒的念頭，面對對方的抱怨，她當然無能為力，只能和原來一樣，安慰了對方幾句，并沒有想到這種安慰本身，更加引起對方的妒忌。

她最好的做法，就是對所有人都不理睬，將自己當成一個售貨機，否則她這種獨特的地位在這個充滿著死亡的輪回空間，會引來無數惡意，如果這不是無法造成傷害的靈魂空間，根本不可能再這樣好端端地站在這里。

………

“求求你了，給我一個抹殺豁免令吧，我就要一個，不然下一個任務我一定會死的！”當姜玫正在和何紅聊天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一個聲音。

她聞聲看去，不知道什么時候，只見一個年輕男子跪在1號攤位前面，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沖她哀求著。

“你，你先起來，我聽不懂你說什么，”姜玫一下子手足無措了，她還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以往的輪回者或許會因為沒有交易資格而發火，喪氣，卻還沒有出現一個這樣哭求的。

“不，請你一定要答應我啊，不然我兩天后一定會死的，我就要一個，一個抹殺豁免令”那個年輕男子不住地磕頭，臉上漲的通紅，泣不成聲。

“這，這些東西都不是我的啊，我也只是代售，我也沒有能力送人的，我只有判定你們交易資格的能力啊”姜玫慌亂地解釋著，如果對方威脅她，那還好說，她起碼還能鼓起勇氣不理會對方，反正這里不可能有人發起什么實質性的攻擊行為。

“不，你一定有辦法的，你在這里擺攤，那你不就是攤主嘛，其他的攤主不是都可以將東西拿進拿出嗎？你一定也可以的，你試試看吧，請救救我，我真得不想死啊”那年輕男子絲毫沒有相信姜玫的話，而是自顧自地苦求著。

很快1號攤位周圍就聚攏起一批人，他們中不少都是攤主，此時發生的事情，讓他們也無心做什么生意，畢竟和1號攤位相關的事情，哪一件都不會是小事，如果能夠從這次突發事件中，得到更多一些信息，就算耽誤一些時間也值得。

“我真得沒辦法的”姜玫搖著雙手，她站在攤位后面，和那個年輕男子只有一米多的距離，對方臉上的表情纖毫畢現，讓她飽受沖擊。

很快圍觀的人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紛紛議論開來。

“有點骨氣好吧，還是個男人，這里是輪回空間，不是乞丐能夠生存的地方，”

“也怪不得他啊，動輒就是死亡，所謂的輪回者，還不如土著過得幸福，不過如果跪下就能乞討來那么昂貴的東西，也太有點癡線妄想了。”

更多的人則是默然不語，他們只是靜靜地看著，并未露出什么輕視的表情，捫心自問，他們自己如果遇到生死關頭，也不會表現得比對方更強一些，面對生存的唯一機會，下跪哭求不過是人之常情而已，所謂的面子，命都沒了，還要面子有什么用？

姜玫沒有想到自己只是普通的售貨員，還會遇到這種情形。

不過如果她去過古代背景的次元空間，見過荒年時，災民向酒店老板乞食時的情景，就不會為眼前的情形手足無措了。

人為了乞命，什么事情干不出來，在生死面前，原本的精神素養可以全部拋棄。

那個年輕人似乎是抱定了主意，任憑姜玫如何解釋，也不起來，只是在那里磕頭。

時間慢慢流逝，看著姜玫和那個年輕男子僵持，一直都沒什么變化，圍觀的人開始感到無聊了，慢慢散去。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姜玫已經說了不知道多少句話，但對方就是擰在那里，怎么說怎么都不起身。

終于姜玫也不再說話了，她坐在攤位后面，反正這里的靈魂空間，對方不可能把她怎么樣，但不絕于耳的哀求聲，讓她不可能再有之前悠閑的心情。

她很同情這個年輕的男子，對方看起來還是蠻帥的，如果在以前的高中時代，肯定是校草一樣的人物，被許多女生追捧，過著意氣飛揚的生活，但此時此刻，只是一個別人眼中的可憐蟲，一個乞丐而已。

但她也無能力為力，正如她口中所說的一樣，她沒有撒謊，工作手冊中也說明了這些物品她是無法直接接觸的，其所有權的更換是攤位本身自動判定的。

……

“隊長，你來了？”正當姜玫束手無策的時候，她驚喜地看到將她送到這個空間的那個資深者出現了，現在她的身份已經轉變，不再是輪回隊員，但她不知道現在該如何稱呼對方，只好繼續用隊長這個以往的稱謂。

“恩，”李林出現在1號攤位后面，他在這個空間的相貌，當然無需隱藏，用的是占據的那個輪回者相貌。

“最近的情況怎么樣，有多少交易次數在十次以上的顧客？”李林當然看到了那個正在哭求的年輕男子，不過他沒有去理會，以他的心境閱歷，絲毫沒有興起任何波瀾。

“啊，那個，”姜玫趕忙翻起平時做的筆記，上面羅列著每天的交易情況，雖然攤位上有一個類似計算機系統的界面，上面會提供所有的交易信息，但她當然不能讓對方去翻看那些龐雜的東西，自己又單獨做了總結。

“這些人就是交易次數在十次以上的，其中最多的一個，已經交易了三十五次，平均每次交易時的賭勝次數在3。2左右，”姜玫又補充了一句，她這段時間下來，大概也清楚了對方究竟要她做些什么。

“恩，還算不錯”李林的用意很簡單，他在之前給姜玫強化“荷官”這個職業的時候，就固定了對方的幸運度，她的幸運度，基本上就屬于頂尖一流的，雙方對賭的時候，就是比較雙方的幸運度，只有超過她的，才有可能在5次的賭博中，有超過3次的勝率。

而通過幸運度就可以觀察出一個輪回者究竟是不是這個主神空間重點培養的對象。他沒有功夫，也不可能去一個個觀察那些輪回者，這些輪回者本身的性格，能力等，都是難以收集的。

但他有一個辦法，就是通過整個主神空間對他們的傾斜度來判別，只要是被當成重點培養的對象，基本上都會在幸運度上超過其他人，主神不會讓他們輕易死亡，他們往往會表現得更容易爆種，更容易有收獲，發現支線劇情。當然幸運度高的不一定全是光球重點培養的對象，但這個指標最起碼可以篩選出相當一部分人出來。

當然光球可不是他，就算重點培養那些人，也不會真得看重對方的性命，只是不讓他們無謂地死亡，相反會給與他們更多的磨練，也就是更多的危險。

李林翻看著筆記，查看著一個個人名，這些名字背后，代表著一個個強大的輪回者，他們各有所長，都是這個主神空間的主角之一。

當李林忙著自己的事情時，因為他的出現，這個靈魂空間里已經興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

“這就是那個神秘的攤主嗎？從那些物品來看，恐怕對方已經有了與主神對抗的實力了”一個中年男子在遠處看著，口中說著，他并未上前，因為他知道這種級別的人物，不是他可以高攀的。

“我們還在為一個個任務拼命，人家已經能夠無視主神的各種限制了，真是沒法比啊”有人附和著說道。

“看看那個乞丐，他又向那個男人跪下去了，咦，人怎么不見了”

“哼，大概是被踢出這個空間了，本來嘛，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能在這里混下來的人，還有幾個有同情心這種奢侈的東西啊。”

周圍大多數人都在遠處看著，沒有一個敢上前去，因為他們不清楚對方的喜好，也不清楚對方該如何打交道，如果是那個售貨員，他們有很多人都有自信，就像之前那個年輕男子，還敢上去哭求。但面對這個神秘男子，他們卻畏縮了，猶如人在野外遇到猛獸時，第一時間的想法是躲避，而不是與之交流。

………

姜玫眼見得剛剛正在向她哭求的男子突然消失在眼前，她心中百味雜陳，更多的是覺得自己太過幸運，一個原本應該是意氣風發的年輕男孩，現在變成了跪地乞命的乞丐，而她如果不是遇到了這個隊長，也許下場比對方更糟。

她沒有替對方求情，不是不想，而是還沒有開口，那個轉移了乞求對象的年輕男子，就被隊長直接踢出了這個靈魂空間，而且大概會永久禁止進入。（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