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齊,天齊…”
余天齊睡得迷迷糊糊的覺得好像有人叫他,他努力睜開眼睛左右看了看,除了躺在病床上的莎莎,也沒有人啊。
“一定是我幻聽了,除了莎莎沒別人在,莎莎….莎莎?”余天齊剛躺下要接著睡,忽然想到,很可能就是莎莎在叫自己呢。
趕緊起身來到莎莎的病床前,余天齊仔細看著正熟睡中的莎莎,原來小妮子在說夢話,他微笑著蹲了下來,靜靜的看著她。
不知不覺天亮了,余天齊覺得有人在摸自己的頭發(fā),他睜開眼一瞧,原來自己竟然伏在莎莎的床邊睡著了,莎莎溫柔的看著他,撫摸著他。
“你醒啦,我怎么睡著了,腰好痛。”余天齊勉強站了起來,自己的睡姿實在讓腰和腿都很難受。
“天齊,今天是周末….”
“嗯?”余天齊怔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原來從打姓周的出差,把總經(jīng)理職務(wù)交給自己,一直在忙著跟意飛合作的廣告,差不多已經(jīng)二十多天了,廣告都已經(jīng)拍完了,可是自己一直沒閑下來,確實冷落了莎莎了。
“今天我哪也不去,在這兒陪你好不好?”余天齊笑著吻了一下莎莎的額頭,摸著她漂亮的臉蛋兒,寵溺的說道。
“嗯,我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你推我到院子里曬曬太陽好不好?”
莎莎的病情已經(jīng)越來越有所好轉(zhuǎn),偶爾會坐在輪椅上去醫(yī)院的院子里,每次都是洪梅推著她出去,今天,她特別希望余天齊能陪她一起。
本以為悠哉的陪莎莎一天,可是剛剛吃完洪梅買來的早點,余天齊的手機就響了。
莎莎雖然很失望,但還是勉強笑著要他以工作為主,余天齊本來是不想去,公司接待小玲打來電話說是讓他去一趟,而且很急的樣子,沒辦法,他只好保證,等莎莎的病一旦好利索了,一定請個長假,帶她到處的走走。
出門打了個車,趕到公司的時候,發(fā)現(xiàn)向蓉和兩個陌生的女人在前臺等著,余天齊上前跟向蓉打了個招呼,接待小玲馬上道:“余總,她們鬧了半天了!”
“鬧?”余天齊看了一眼向蓉,向蓉微微一笑,聳了聳肩,表示不是自己,他又看了眼那兩個陌生女人,問道:“請問,你們是?”
一胖一瘦兩個女人,胖女人搶先道:“我是美美模特經(jīng)紀公司的,我是來要這次你們指定模特的演出費用的,已經(jīng)拖了我們好些天了,當初說好拍完就給錢的,怎么…”
不等胖女人說完,瘦女人馬上接話道:“我是tx造型設(shè)計公司的,我們這次給你們拍廣告所有演員的化妝造型都還沒給錢呢。”
余天齊聽的一個頭兩個大,心想:“怎么她們說這些我都不知道啊?”
兩個女人紛紛拿出合同給余天齊看,上面確實寫有美而德廣告公司雇傭她們的各項條款,并標明一旦廣告拍攝完成,立即一次性結(jié)清,合同的下方蓋有美而德的鋼印。
余天齊表示自己并不知道這些事兒,需要等周總回來,好說歹說的將兩個女人哄回去了。
帶著向蓉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余天齊坐下后,奇怪的道:“姓周的走的時候也沒說過有這些事兒啊,而且他走了快一個月了,還沒回來。“
向蓉像是想到了什么,問道:“剛剛那兩家公司的欠款是多少?”
余天齊回憶了一下,道:“模特經(jīng)紀公司是七個模特,每人五千,一共三萬五,造型設(shè)計那個是一共二十二天,按日收費,好像是四五萬塊,都不多,等姓周的回來把錢給人家就是了。”
向蓉苦笑了一聲,拿出一份文件袋遞給他,道:“那你看看這個,算多嗎?”
余天齊接過文件袋,打開仔細一瞧,這是美而德與意飛的合同,上面寫明美而德與意飛的合作方式,美而德將廣告的設(shè)計拍攝制作的業(yè)務(wù)交給意飛,并按照市場價的九折付款給意飛,其中有一項標明,所請的導演,演員等勞務(wù)費均由美而德出。
其實這是個一目了然的事情,美而德根本就是個空殼公司,完全靠著能拉來業(yè)務(wù)站穩(wěn)市場的一塊,等于是從廠家手里拿錢,然后再與有能力拍攝的公司合作,自己從中賺點兒對縫兒錢。
余天齊接著看合同,上面將本次廣告的拍攝預(yù)算寫的很清楚,設(shè)計費,拍攝費用,后期制作費用,導演,明星演員,所有費用加在一起,一共六百多萬,總會剪輯成了一個1分15秒的成片,最終確定費用是六百五十八萬!
“哇!”余天齊簡直目瞪口呆了,緩了半天才問道:“拍個廣告要這么錢?”
向蓉笑了笑,道:“其實不算多,光是明星的費用就占了一半,而且制作這么精致的片子,想必對方會覺得很便宜呢。”
“好家伙!”余天齊放下合同,道:“怪不得你們這么拼命工作,對了,等姓周的回來就讓他把錢給你們。”
向蓉聽完,皺了皺眉,奇怪的問道:“天齊,咱們兩個就不說那么多繞彎兒的話了,你們公司的財務(wù)預(yù)算里有沒有這筆錢?”
“財務(wù)?”余天齊想了想,把門外的小玲喊進來,問道:“小玲,咱們公司誰管財務(wù)的?”
“您啊,余總。”小玲想也不想的答道。
“我?”余天齊愣了愣,又問道:“我怎么不知道呢?以前誰管?”
小玲笑道:“以前是周總啊,后來不是換您當總經(jīng)理了嗎,自然就是您管了。”
余天齊納悶極了,讓小玲出去后,他讓向蓉等等,連著給姓周的打了好幾個電話,始終是關(guān)機狀態(tài)。
向蓉又問道:“天齊,你們公司的賬戶你知道嗎?財務(wù)公章你有嗎?”
余天齊搖了搖頭,向蓉皺眉道:“開什么玩笑,你連公司賬戶都不知道,公章都沒有,你怎么負責財務(wù)支出?這周總簡直就是……”
余天齊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印章,道:“我有這個,公司的公章。”
向蓉接過來,在一張白紙上按了下去,清晰的出現(xiàn):北京美而德廣告公司總經(jīng)理專用。
向蓉道:“這是個人用章,多數(shù)用來執(zhí)行公司內(nèi)部文件時蓋的,不代表美而德。”
他又拿起與意飛簽訂的合同仔細看了看,落款處的印章是:北京美而德廣告公司專用。
“不對啊,當時跟意飛的合同的確是我蓋的章,怎么現(xiàn)在抽屜里這個變了呢?”
余天齊隱隱覺得一絲不妙,但是又不知道具體是哪里有問題,他思考了很久,向蓉同樣一直在默默想著什么。
“打電話給廠商!”余天齊忽然想起了什么,連忙給汽車廠商企業(yè)打了電話咨詢,一通電話后,余天齊重重的靠在椅子上,表情變得很無措。
“怎么樣?”向蓉急問道。
余天齊不解的道:“姓周的跟人家要價是五百萬,人家先支付了一半,幾天前,把成片交到人家手里后,當天就把余款打到公司賬戶了,可為什么你們跟他要六百多萬他都答應(yīng)了呢?”
余天齊與向蓉對視了好一會兒,他緩緩的道:“向蓉,我現(xiàn)在想的,跟你一樣嗎?”
向蓉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我只是個打工的,對我有什么壞處?”余天齊忽然問道。
向蓉深嘆一口氣,道:“你雖然不是法人,但是你是公司總經(jīng)理,而且這個合同是由你蓋章簽字生效,比如我們,如果有任何情況,我們不會找個人,只會找美而德公司的最高代表,現(xiàn)在來說,就是你,而且我們不會管之前你們公司的人事結(jié)構(gòu),一切只按合同說話,如果現(xiàn)在美而德不履行合同,一旦我們選擇打官司,那么你作為美而德的最高行政管理人員,你就是被告了。”
不知道公司賬戶密碼,沒有會計和出納,余天齊現(xiàn)在的擔心就是,如果公司賬戶里的錢空了,那說明姓周的把錢轉(zhuǎn)走了,擺明了就是挖好坑讓自己跳下去嘛!
“向蓉,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余天齊有些著急了。
向蓉起身在屋里來回踱步,想了半天,很有條理的道:“這樣,先要查出美而德掛靠的會計事務(wù)所,連財務(wù)部都沒有,美而德的各種稅務(wù)一定是掛靠的,然后申請法院對公賬戶查詢,不過,這些全下來需要很長時間,這樣吧,你試著再聯(lián)系周總,其他的交給我,我在很多會計事務(wù)所有朋友,讓他們幫忙查查。”
向蓉離開了,余天齊撥打著一直關(guān)機的姓周的電話,他忽然在想:“如果真的有事兒,我不干了不就成了嗎,何必煩惱呢?”
想到這里,余天齊覺得輕松多了,大不了白干一個月拿不到工資而已,也沒什么嘛。
到了晚上快下班的時候,向蓉打來了電話,余天齊本來已經(jīng)沒什么負擔了,但是聽向蓉一說,他頓時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