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沒有挑雲(yún)南昆明、大理或者麗江這些旅遊城市,而是在一個人流量比較少的小鎮(zhèn)上下了車,其實挑選這裡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陸景重十分敏感的身份,這種時候去人流區(qū)簡直就是自討苦吃,我可不想再來一次像是三年前在x大,被圍困在學(xué)校食堂裡給粉絲簽名,足足簽了一個小時。
還有非常重要的一個原因,上一次在新聞上,周峪森所說的那個大型販毒集團(tuán)被抓的幾十秒視頻,就是在這個地方。
我不知道周峪森是怎樣找到一些很細(xì)緻的資料的,但是他說的有理有據(jù),也沒辦法反駁。
我們來的時候都是穿著大衣針織衫,等到這裡。人家都是穿的短袖短褲,看我們的眼神好像是在看外星人。
我?guī)完懢爸匕淹馓酌摿巳M(jìn)揹包裡,給他戴上一副墨鏡,一頂鴨舌帽。也算是做了一下喬裝,我戴著的鴨舌和陸景重的是一樣的,路上走著,一時間我覺得特別逗,就跳了一下,腦袋撞在一起。用手機自拍了一張照片,然後馬上就把這張照片設(shè)成了手機的背景牆。
這裡的空氣異常清新,陽光肆無忌憚地灑下來,湛藍(lán)的天空,絲絲飄絮一般的雲(yún)層。
周峪森約的網(wǎng)遊是在當(dāng)?shù)氐囊粋€公園門口見面,因爲(wèi)兩人都已經(jīng)互相交換了照片,應(yīng)該沒有什麼太大問題。
我以爲(wèi)周峪森在網(wǎng)上認(rèn)識的這個網(wǎng)友應(yīng)該是一個社會青年之流。但是等到這個網(wǎng)友來了的時候,我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這個網(wǎng)友竟然是個女孩子??雌饋肀任夷挲g還小,皮膚挺白的,穿著一條紅裙子,長髮飄飄,和周峪森性格相仿,都是那種比較靦腆的。
她自我介紹:“我叫玉秀?!?
我伸出手:“玉小姐,我叫杜佳茵?!?
玉秀一聽這臉都有點紅了,連忙擺手:“叫我阿秀就好了,我朋友都叫我阿秀?!?
玉秀是當(dāng)?shù)厝?,所以對?dāng)時那個販毒團(tuán)伙在這裡落網(wǎng)的事情除了電視上看到的,也是多知道一些,好像是頭目沒有死,還是在這裡盤踞著,而也都是知道,走私販毒的這些人,做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勾當(dāng),事情必須小心,一旦一次失利了,下一次交易的時候絕對會更加小心,自從上一次被抓,一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任何消息。
這些是玉秀在以前聊天的時候就已經(jīng)告訴過周峪森的,現(xiàn)在只是向我和陸景重又複述了一遍。
玉秀看見周峪森眼底的紅血絲:“你們找到客棧了沒有?要不然來我家裡住吧,先休息一夜,再找你朋友。”
確實應(yīng)該休息一下了,身子骨就是鐵打的也不行。
喬初已經(jīng)把找到客棧的地址發(fā)了過來,我告知了玉秀,然後打車過去。
陸景重晚上來兩分鐘,在車外又和玉秀說了兩句話,玉秀先是點頭再是搖頭,最後笑了笑。
上了車,我問陸景重跟那小姑娘說了什麼,陸景重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我就沒有問了。
喬初找的這家旅店,也就是客棧,條件還算是可以,喬初一共開了三間房,兩間標(biāo)準(zhǔn)間,一間大牀。
我就有點奇怪了,問喬初:“再開個單間就好了,我陪你睡?!?
“我說可以拿你家vi就不願意了,”喬初說著就要把門關(guān)上,“別跟我搶,我要開的就是雙人間?!?
這一次來雲(yún)南,除了我和李崢科的目的是絕對單純的,我覺得喬初帶了秘密,周峪森也帶了目的,甚至陸景重,我覺得也帶了目的。
至於是什麼目的,我猜不到,但是我覺得必然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一進(jìn)房間,連揹包都沒有摘,直接就撲倒在牀上了。
陸景重這人有輕微的潔癖,在火車上呆了將近兩天,原本就是灰頭土臉的,自己進(jìn)浴室衝了衝不夠,還非要拖著我去洗澡,我已經(jīng)累的不行,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他把我拖起來,我又倒下去。
結(jié)果,陸景重直接就脫我衛(wèi)衣,還說:“那我?guī)湍阆??!?
這一句話成功了把我驚醒了,我笑了笑好像詐屍一樣從牀上彈起來,把毛巾蒙在陸景重頭上,一溜小跑就進(jìn)了浴室。
衝一衝熱水澡果真就覺得舒服,出來之後神清氣爽的。
但是這個旅館裡也沒有一個電吹風(fēng),那這樣……
幸好我也是短頭髮,在空調(diào)前面站一小會兒就吹乾了。
我忽然就想到剛纔陸景重和玉秀說了那兩句話,坐上車之後還跟我使了個顏色,就匆忙洗了個戰(zhàn)鬥澡出來,直接撲到陸景重身上:“剛纔你跟那小姑娘到底說什麼?”
陸景重說:“沒什麼。”
我瞇了瞇眼:“你這就是擺明了不想告訴我是吧?”
我說完這句話,原本睜著眼睛的陸景重還又把眼給閉上了!我就伸手去撓陸景重的癢,猛撓他的胳肢窩。
結(jié)果陸景重一點反應(yīng)沒有,睜開眼看我兩隻手在他身上亂摸。
完了,我想起來了,陸景重不怕癢。
以前和陸景重鬧的時候,他撓我癢癢我都能跪地求饒,但是陸景重完全就是沒有這根癢神經(jīng)。
我收回手,嘿嘿笑了兩聲,翻身躺在陸景重身邊,拉上被子:“睡吧。”
陸景重一隻胳膊在被子裡摟上我的腰:“我剛纔問那小姑娘這裡的商業(yè)街在哪兒,醒了帶你去逛逛?!?
我剛一躺下睡意就綿綿纏纏地襲來,想陸景重懷裡縮了縮腦袋,嗯了一聲。
這裡的牀不是那種標(biāo)準(zhǔn)的大牀,比普通大牀要窄一點,和陸景重家裡那一張能並排躺在四個人的大牀更是沒辦法比,牀墊也很硬,但是就算是這樣,陸景重也抱著我一直睡到下午兩點才醒來。
沒錯,第二天下午兩點。
我看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第一眼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看見上面的日期,就驀地瞪大了眼睛。
“兩點了?!”
陸景重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就是:“跟你在一起,作息越來越有規(guī)律了。”
我揉了揉眼睛:“什麼規(guī)律?”
“小笨豬的規(guī)律。”
我盯著陸景重的下巴看,他在家裡已經(jīng)兩個多星期沒有出門,自然也就有多久沒有刮過鬍子了,現(xiàn)在青色的胡茬冒出來,用手指指腹摩挲,扎的癢癢的。
我從浴室的盥洗臺上找了一個很薄的刀片,揚手要幫他刮鬍子。
陸景重也沒有拒絕,乖乖坐下來,讓我給他刮鬍子。
我打好了泡沫,一隻手?jǐn)E著他的下巴,仔細(xì)端詳著陸景重的臉。
其實,陸景重胡茬青青的樣子很man,使他一張臉看起來更有立體感,更英俊深邃。
所以,我就在毛巾上抹了一把泡沫:“不颳了,我喜歡你現(xiàn)在的樣子。”
“有鬍子的樣子麼?”陸景重問。
我胡亂地點頭。
但是我沒有想到,陸景重把我的這句話當(dāng)真了,真的是當(dāng)真了,他回到c市以後,就開始接各種硬漢的角色,他人生中的更巔峰,就是在那個時候練就出來的。
我穿好了衣服,就出去找喬初,但是很奇怪的是,喬初竟然不在房間。
周峪森也不在房間裡,幸好還留了一個傳口信的李崢科。
“喬初是有一個男人來找她,就出去了,說明天回來,森哥去警察局了,說沒什麼事兒不用去找他。”
“他去哪個警察局了?”我皺了皺眉,“得去找到他?!?
“聽著,佳茵,”陸景重攔住我,“你只是周峪森的朋友,能幫到忙的時候就幫忙,幫不上忙就算,不要自責(zé)也不要非逼著自己做什麼。”
“可是,當(dāng)時唐卡走之前,我答應(yīng)過他要照顧好周峪森……”
我還沒有說完,陸景重就打斷了我的話:“你憑什麼要照顧好他?你不是他父母更不是他愛人……”貞低豆亡。
“這個我知道啊,但是我答應(yīng)唐卡……”
“答應(yīng)了就必須會做到麼?人生的變數(shù)這麼多,誰知道會發(fā)生什麼呢?你說是高中畢業(yè)之前唐卡走的,那都已經(jīng)三年了,他人呢?”陸景重說,“他都已經(jīng)不管了,你還管什麼?”
我知道陸景重的話說得對,他也是一向看不得我這種好人心性,想讓我自己一點一點更強大起來,強大自己的心。
所以,我點了點頭。
陸景重雖然在這兒是教訓(xùn)了我一頓,還是給c市打了一個電話。
等他掛了電話,我問他是給誰打的。
他摸了摸我的頭髮:“二哥朱啓鴻?!?
我本來想著,遠(yuǎn)在c市的人怎麼能把手伸到這邊來,但是偏偏就是能伸過來。
我、陸景重和還不明所以的李崢科在大廳的椅子上坐了有兩分鐘,陸景重就接到了電話,是當(dāng)?shù)鼐炀值碾娫?,問是過來旅店門口接還是我們直接過去。
陸景重說:“我們打車過去?!?
一時間,我瞪大了眼睛:“不是吧?這麼靈,他認(rèn)識這裡的人?”
陸景重?fù)u搖頭:“肯定不認(rèn)識,但是他只要幾個電話打給手下,他手下就能急瘋了往這裡聯(lián)繫人,他根本只在辦公室裡,喝著咖啡不動聲色就行了。”
李崢科豎了個大拇指:“牛逼?!?
“真是手眼通天。”我說。
陸景重拍了拍我的肩膀:“都是自己奮鬥出來的,說誰是富二代也不能說朱啓鴻是富二代,c市的朱家,往前推兩代,也都是小地方的普通民工子弟,都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在這個小地方,只有兩個警局,分東片和西片。
我們現(xiàn)在要去的就是東片的警局,主管的就是稽查毒品。
周峪森果然就在這個警局,他一個從外地來的大學(xué)生,不管問什麼人家警察當(dāng)然都不說,但是有了陸景重託的這個關(guān)係,凡事就好辦多了。
“你好,我叫張毅?!?
這個帶頭的給陸景重握了握手,但是也沒有提起是誰讓他過來的,只是報上了我的名字,說是找杜佳茵。
我知道陸景重的名字不能說,就上前一步:“我就是杜佳茵?!?
既然有了熟人,那就好辦事兒了,我就讓周峪森把從視頻上看到的情況和自己找到的一些資料全都說出來,只不過,周峪森只開了一個頭,就被這個警察張毅給打斷了。
他說:“這裡人多嘴雜,上樓上的辦公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