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胡亂的吃點東西,然后就是在洞里聽著外面雨聲,疲憊的靠在巖壁上,一個個打起瞌睡。
我盯著賈五仁好久了,他那一臉的笑,看得我很不舒服。
瓢潑的大雨沒完沒了,打得樹葉一直響,噼里啪啦的。
他們那邊的人都是已經貼著巖壁睡下,我們這邊也是打著瞌睡都靠在一起,暖洋洋的火靠在身上,增添睡意,毫無防備的開始沉沉睡過去。
賈五仁挺勤奮的一直給我們燒火。
齊胖子瞇著眼看看他,問道:“賈先生,你還真是熱情,你不睡覺了?”
“呵呵呵呵,你們睡。”賈五仁笑嘻嘻的說道,“我再添把火。”
齊胖子聽聞,打著瞌睡靠在一旁,吸一口雪茄,還是止不住的困意涌上面龐,把頭一仰,拉下眼皮,一閉眼睡過去。
可能是受到外面暴雨壓抑氣氛的影響,也可能是緊繃的神經這時候,終于得到放松,所有人全部都是毫無防備睡過去,我看得有些焦急,你們這也沒個人看著,等會萬一遇到點什么突發情況,那不是要了命了?
扶蘇皺著眉頭,凝視一下里面,又看看外面不消停的大雨,也是打個瞌睡,然后疑惑的把目光看向我。
我歪著蛇頭看他。
他倒也不含糊,雖然覺出不對勁來,但是看我精神抖擻的樣子,他居然也往后一靠,繼續發揮好吃懶做的狐貍本性。睡了!
我忍不住罵一句:嘿,你倒是覺出點什么來了,但是你不能指望我這個無主游魂啊,你還真是放心的下。
我還在看著賈五仁在燒火,他燒了一會,也是打著瞌睡靠在一邊,頭一歪睡過去。
這情形似乎沒什么特殊的,好像是我有些多心了。
但是多擔一分心思,總比后面死的不明不白的好,我還是瞪大眼睛仔細地看著里面動靜。
外面雨一直下。他們睡得挺深沉。
我在這看著越發的有些疑惑。這可真是不太對勁,不應該睡得這么沉啊。
我悄無聲息的靠近火堆,瞇眼往里面看,火苗漸小。只剩下幽幽的一點。然后悄然熄滅。洞里面變得昏暗一片,未燃盡的木炭光線終究抵不過黑暗的侵蝕。
我沒看出什么,外面透進來的光線僅能夠維持我看清東西。想要仔細看,那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我靠近賈五仁,伏在了離著他比較近的金老頭身上,想要近距離的看著賈五仁。
金老頭睡得死死的,這會時間嘀咕一句:“哎呦,又是什么東西臭了。”說著話,他一把抓起我,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和我大眼瞪小眼的看著,繼續嘀咕道:“你又吃臭肉了?”
我瞪他一眼,睡你的覺去,這會功夫你倒是精神起來了,填什么亂呢,沒看我在這護著你們呢。
金老頭捏著鼻子沖我揮揮手:“離我遠點,臭死人了,肯定是你身上的味。”
我瞪著他,你還真是不知道好賴,我還懶得去管你了,一溜煙的跑到洞口,然后看著外面的天色。
雨點很大,依舊很急,外面完全是朦朧的一片黑色。
我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也不禁捏起鼻子,難怪能把金老頭熏醒了,這會時間,我這身子還真是味道越來越大了,我看看蛇尾巴,已經開始潰爛了,這個蛇身子,沒我想象的那么耐用,怕是用不到早上了。
我不禁盯著自己發起了呆,這可有些難辦了。
其實說難辦也不難辦。
這會時間我的東西,小道士應該都是給了狐貍,我還是去他那里把東西拿出來,等會找個僻靜的地方,回魂到紙人上,把這個死蛇扔的遠遠的,到時候欒齊娜問起,我就是不知道,我也是剛來,上哪給她看著那條死蛇去。
這個主意挺不錯,我決定就這么辦。
我想完這個的時候,外面的雨已經戛然而止,只剩下淅淅瀝瀝的雨星子,還帶著點風,吹起來帶著潮氣。
我扭頭看賈五仁,這還真是我多心了。
他這會睡得比誰都死,我們這面那可都是光著膀子打他十個,他就算真有什么不甘心的,這壞水也不敢放出來。
我游蕩進洞口,準備去狐貍那抽出個紙人殼子準備附身回紙人上,第二天一大早,看到我,真不知道他們會是怎么樣的一種欣喜、激動、驚訝的神情來迎接我。
剛游到一半,洞里傳來細微的聲響。
我停下動作,然后仰頭看去。
一個黑影突然站起身。
我一看就樂了,我這心思還真沒白擔,賈五仁站起來了,他這還真是按耐不住了,想要開始搞鬼玩小動作了。
我貼在巖壁上,看著他。
只見賈五仁站起身,晃動一下胳膊,然后自己呵呵的笑:“嘿嘿嘿,我這東西果然好用,混在煙里,你們一點都聞不出來,你們這次都睡著了吧,看我怎么收拾你們,我真是聰明啊。”
他自個笑完,挺得意,掐著腰看著里面昏沉睡過去的人。
我歪著頭看他,卻并不擔心什么。
狐貍瞇著半個眼睛,懶洋洋的躺在那打量著他,我就知道,狐貍的警覺性還是很高的,一點小聲響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剛才賈五仁燒火的時候肯定是不知道混進去了什么,但是扶蘇那是百毒不侵,他對我們的了解還是太少,我們卻根本無需去了解他。
不過扶蘇看起來也并不急著收拾他,躺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賈五仁那肉眼凡胎的看不見,但是我的眼神要比他強點,現在是魂魄,夜間看東西自然比他清晰。
賈五仁站在那,巡視兩下,然后踮著腳往齊胖子后面靠過去。
他的意圖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齊胖子后面是什么,他們的槍。
他這是想玩突襲呢,月黑風高夜,殺人也不瞅準地方,我敢保證,那個鬼子陰陽師和欒齊明這會也清醒著呢,他如果靠過去,那保準死的很難看。再看槍桿子那面,槍口上,一條大蜈蚣進出進去的,緹娜他們也不是一點準備沒有。
賈五仁的小聰明,終究還是比不過我們這邊人多的大智慧。
他踮著腳又往那面湊湊,似乎是堅信自己那點小手段完全使我們都陷入沉睡,無法反抗,又笑出聲來。
我跟在他身后慢慢的游走,想要看看他等會被那蜈蚣咬一口會是作何反應。
我正瞇眼看著,不知道是誰又伸手捏住我,直接把我拎了起來。
我扭頭一看,金老頭鼻子挺好用,這又給熏醒了,朦朧著眼看我,出聲道:“臭死人了,你這條破蛇,吃了多少臭肉啊?”
金老頭一出聲,賈五仁剛把身子探過去,眼看就摸著槍口了,那條蜈蚣已經抬起頭準備咬他,他一哆嗦收回手,趕緊回頭看他。
我回頭瞪著金老頭,你還真是個喪門星,這種時候你都能給攪了!
金老頭沒看我,看向那個人影。
他看出是姓賈的,忍不住問:“賈先生,你干嘛呢?”
賈五仁尷尬一笑:“呵呵呵,金處長啊,我肚子疼,睡不著了。”
金老頭揉揉眼站起來,皺起眉頭:“我這覺得里面這么臭呢,原來是你在里面拉屎了?”
賈五仁詫異的看著金老頭,神色尷尬,一撓頭:“呵呵呵,金處長真會開玩笑,我怎么能做這種事呢。”
我仰頭看金老頭。
你還真是四五六不分,不過你就算看出點什么也沒用,我估計你和賈五仁倆如果比試的話,你還真不是個對手。
金老頭看看賈五仁,又把眼睛看到他手上,這會也是清醒過來,問一聲道:“賈先生,你干嘛呢?想拿槍?拉屎還得帶著槍?”
賈五仁緊張的看著金老頭,被他這一點破,臉上神情立馬變了樣,瞬間露出殺氣:“金處長,你還是睡你的覺比較好。”
“你還真想拿槍?”金老頭站起身子,不樂意道:“你想害我們?”
賈五仁直起身子,回過身,哼笑道:“金處長看來還真是警覺,我都沒想到你能醒過來,不過他們都睡得死死地,金處長你覺得我就算殺你們,你能怎么樣?”
金老頭打個哆嗦,還是警告他道:“你不要亂來啊,我們這可都是沒打算害你。”
賈五仁哼道:“是嗎,但是我還是覺得不放心,如果出點什么事情,到時候我覺得會死的很難看,金處長,既然被你撞見,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你什么不用做,到時候勝利者就是我,我分你一半的財產怎么樣?”
金老頭擺著手:“那不行,我不是那種人,你不用這么對我。”
我聽得一樂,金老頭這倒是說的義正言辭。
不過我也明白,那倒不是他有正義感,只是這金老頭也是個老油條,這個賈五仁先是打死自己的同盟,這又是在我們不害他的時候,想要反過來害我們,金老頭真和他為伍,那肯定也不會有什么好。
賈五仁看向金老頭,走到他身前,壓低了嗓子:“金處長,那真是對不住了。”
我還在被金老頭握在手里,動彈不得,聽到賈五仁這話,怕是他要發了狠了。
扶蘇還在歪頭看著,手里撿起地上的一個石子,捏在手里。
金老頭咽口吐沫,緊張道:“賈先生,你不要亂來啊。”
想兒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