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蒼派是個橫空出世的門派。
它就像是一聲驚雷,出現的異常突然。
在擄人事件之前,從來沒有人聽說過這個門派的名頭。
秦月生站在一座兩丈高的門樓下方,抬頭看著‘太蒼派’這三個龍飛鳳舞的字。
“牌匾是新的,門樓也是新的,看來這太蒼派是在短期內建造起來的啊。”秦月生直接走進大門,便見兩隊十二名身著太蒼派服飾的男女弟子走了過來,十分恭敬的對秦月生說道:“見過少俠,這邊請。”
沒有火藥味,沒有殺意。
這些太蒼派弟子竟出奇的恭敬,倒是讓秦月生感到十分意外,這與之前那些太蒼派弟子對于自己的態度有著極大的反差。
“有意思。”秦月生心里暗道。
便跟著這些人往太蒼派內走去,對方似乎早已知道自己要來,直接就領著秦月生來到了一間大堂。
此時大堂內正坐著二十多名男女老少,看他們喝茶聊天的模樣,相當的悠閑。
“咦。”秦月生驚訝一聲,他竟然在這群人里看到了賈莊賢和玉女門的那三位女弟子。
聽到腳步聲,這些人自然也是紛紛轉過頭來,見到秦月生的瞬間,賈莊賢立馬就欣喜的起身走了過來。
“少俠,你怎么來了。”
“辦完了自己的事情,就想著來斷劍峰看看你們說的極樂大會結束了沒有,好過來湊湊熱鬧,現在看來我是來晚了。”秦月生笑道。
“不晚不晚,一點都不晚,極樂大會雖然結束了,但少俠你只要留在太蒼派里,那就天天都是極樂。”賈莊賢滿臉笑意,言語間流露的竟是真情實感,看起來完全不像是騙人。
秦月生心里不禁就納悶了,這人之前不是還對太蒼派一副恨不得飲血扒皮的模樣嗎,怎么幾日不見,整個人變化如此之大。
那三名玉女門的弟子走過來嬌滴滴的說道:“少俠,太蒼派里可有意思了,這些日子我們幾個姐妹到處逛逛,發現了幾處風景甚是好看,有空我們可以帶著少爺你去四處走走。”
玉女門的弟子在相貌上都是絕色,再加上聲音糯甜,當真是令人好感頓升,得三位佳人邀約,自當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但秦月生卻心里暗暗警惕起來,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什么,他感覺這些人明顯與自己先前見到他們時,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也不知道這段日子,他們在太蒼派里都經歷了一些什么。
在眾人的邀請下,秦月生便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立馬就有一名丫鬟走過來為他獻上茶水。
與此同時,在座的這些人竟開始聊起了太蒼派實力已凌絕于江南之巔,當乃江南第一門派的大話來。
別人也就算了,賈莊賢和那三位玉女門弟子竟然也一口一個我派附和,若不是秦月生知道他們的底細,只怕是真要以為他們就是太蒼派的人了。
“怎么回事。”秦月生納悶的皺起眉頭。
這地方處處透露著古怪,那丫鬟遞上來的茶水,秦月生自是不會去喝,任由其放在桌上慢慢涼去。
“太蒼派天下無敵,大掌門霸絕武林!”
“太蒼派天下無敵,大掌門霸絕武林!”
“太蒼派天下無敵,大掌門霸絕武林!”
突然間,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大喊聲,賈莊賢這些本在聊天的人們聽到這個聲音,頓時臉上不禁露出喜悅:“又到了新弟子練武的時候了,如此勤奮,他日必成我派中支柱啊。”
“走,出去看看。”
這些人笑著走出大堂,秦月生也一并走了出去,便見在大堂外面的空地上,一群年紀相差極大的太蒼派弟子正整齊劃一的練著一套拳法。
他們其中有七八歲的小童,也有五六十歲的老伯,在練拳的同時,口中完全不停的喊著那句口號,如此陣型之下,倒是有一番氣勢。
然而讓秦月生感到在意的是,這些太蒼派的弟子們眼神看起來非常呆滯,感覺就像是一群傻子。
“賈大俠,太蒼派的弟子為何如此參差不齊,老的老,幼的幼。”秦月生便對看的一臉津津有味的賈莊賢問道。
“少俠不知,我太蒼派名頭響徹江南,傳遍四方,上至七老八十,下至幾歲孩童,莫不是以加入我派為榮,對于誠心加入本派的人,大掌門一律欣然招收,并精心傳授給他們上乘武學。”賈莊賢摸著胡須笑道。
秦月生自打習武以來,大大小小場交手無數,收獲武學眾多,他的眼光早已是相當豐富了,一門武學到底好不好,他一眼就能看出個九成。
這些太蒼派弟子眼下練的拳法,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民間不入流拳法,三丁拳。
這也能叫做上乘武學?
“這太蒼派內,卻是讓人感覺有說不出的古怪。”秦月生心里想道,隨即對賈莊賢發問:“賈大俠,我看你最近一直待在太蒼派里,是不打算回乞討門了嗎。”
賈莊賢納悶:“少俠,什么乞討門?我為什么要回乞討門。”
看他一本正經,不像是在裝蒜,秦月生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這家伙不會是失憶了吧。”
在奇怪的氣氛里,很快便來到了夜晚。
秦月生被分配了一個相當寬敞的房間,就算是阿虎一并住入都完全不會感覺到擁擠。
躺在柔軟的床上,秦月生看著床頂陷入了沉思。
不僅是賈莊賢,后來他連玉女門的那三個女弟子都問過了,對方竟也完全忘記了自己乃是玉女門弟子的事情,只道自己是太蒼派弟子。
如此一來,秦月生卻是明白了情況,很明顯這些人都被洗腦控制了,那場極樂大會絕對有古怪,離開太蒼派的江湖中人在路上遭遇到刺殺,留下來的人則失去了自己的部分記憶。
這怎么看都像是太蒼派在暗中搗鬼。
伸手一彈,桌上的蠟燭瞬間熄滅,秦月生拿出攝魂魔,讓它變成自己的形狀躲在被子里,秦月生自己隨即便無聲無息的從窗戶跳了出去,快速朝著太蒼派內,地勢最高的建筑踏風趕去。
不管太蒼派有什么陰謀。只要能抓住他們的一個高層狠狠逼問一番,那一切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
某個房間。
三名白胡子老人共同將一個大爐子給從房間的暗室里搬了出來,這爐子堪比大缸,渾身銹跡斑斑,發黃發黑。
爐子底下有十八個愁眉苦臉的彎背小鬼,爐蓋上有四個各對著東南西北四方向的大胖童子,他們手里抱著一條大鯉魚,腦袋上扎著一個沖天辮,看似可愛,但臉龐卻帶著一個異常詭異的笑容。
這個笑容在燭火的照耀下更顯神秘莫測。
“今晚大掌門有事不能過來,想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場就全憑我們三人一同主持,由于少了大掌門相助,我們三人就需要多花費一些精血和心神,大家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要逞強。”一名老人聲音沙啞的說道。
左右二人點點頭:“大家都不是第一次主持了,不需要說這么多,直接開始吧。”
他們將大爐子放到地上,取來蠟燭在爐子底下十八個小鬼身上一燒,瞬間爐底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繼而三人拿出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掌,直接將傷口放到大胖童子懷中抱著的鯉魚嘴上,血線全部匯入鯉魚口中,漸漸就響起了滋滋聲。
隨著血液注入,童子的雙眼突然亮起一道紅光,三個老人見此,立馬盤坐四周,將依舊流血的手掌按在了爐壁之上。
嗡!
只見他們三人的身體為之一振,隨即爐中,三道幽綠的身影漂浮而出,在房間里浮動于半空當中。
三道幽綠身影渾身蒙蒙,似霧非霧,隱隱可以看到人狀,臉上兩顆赤紅的雙目發亮。
立馬就各自從不同的方向飛出了這個房間。
黑夜里的太蒼派,一片黑暗。
那些各自躺在自己床上睡覺的太蒼派弟子突然猛地皺起了眉頭,緊咬牙關,表情猙獰,就像是在做著噩夢一樣,每個人都顫抖的在木床上扭動掙扎起來。
三道幽綠身影飛過之處,皆有綠色光點落下,化為一顆顆螢火蟲狀的靈動綠點飛進各間屋子,鉆入了那些太蒼派弟子體內。
頓時,原本臉龐極其扭曲的太蒼派弟子紛紛重新恢復了平靜,臉上繼而煥發出幸福舒暢的笑容,仿佛已從噩夢中脫離,開始做起了開心的美夢。
秦月生正在走廊上尋找著太蒼派高層的住處,突然就見天空當中落下大量綠色光點,其籠罩范圍之廣,足足包括了整個太蒼派。
“這是什么東西。”看著一觸碰到自己身體就直接消失了的綠色光點,秦月生不禁心里納悶。
然而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機會,秦月生只感覺自己眼前一黑,整個人瞬間就失去了意識,直接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一時間,天空中大量綠色光點就像是大雨一般,毫無停止的架勢,并且這些光點建筑物根本就隔絕不住,會隨風在空氣里到處飄逸,直到觸碰到人的身體以后,才會沒入其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