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一陣午夜冷風吹過,拂動掛在博武會門前的兩只紅燈籠,風漸急,只見燈籠吱呀一聲,砰的掉在了地上,燈籠中的油火被打翻,很快就將燈籠化作一團火,熊熊燃燒了起來,變作一灘灰燼。
博武會大堂中,原本跪在地上的新進弟子統統躲在了墻角,身體不住瑟瑟發抖,膽大的還敢看一眼,膽小的,又不敢走,又不敢看,只得捂住眼,掩耳盜鈴罷了。
“這位師傅,有話好好說,我們學武的,重要的是以德服人,打打殺殺多不好,聽我一言,今日就到此為止吧。”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走了過來,戰戰兢兢的立在宋巍面前,干瘦的身體上罩了一件肥袍,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以德服人?剛才你又在哪里?”宋巍望了一眼頭頂的匾額,老者面色發青,他心中雖然害怕,但是更多的是惱怒,他作為香港武術的前輩,活到現在,一身本領雖然百不存一,但是按輩分,威望,能站在他前頭的,也沒誰了!宋巍這番指桑罵槐,如何讓這位最講究長幼尊卑的前輩不惱。
“我告訴你,不要以為練了幾天拳就可以為所欲為,這世界上有些東西,不是光靠拳頭就可以的!”老者一拂袖,揚長而去,他心中打定主意,日后找機會讓這個目中無人的年輕人好看。
“誰?誰告訴你,我是練拳的?誰?又是誰告訴你我會害怕你的下三濫手段。”宋巍咔嚓一聲,將手中茶杯摔碎,只聽嗖的一聲,一枚飛鏢不知從哪出射進來,砰的一聲,擊爆了頭頂白燈,“唰唰唰!”十幾個黑衣忍者從房頂跳下來,一手持刀,單膝跪在了宋巍身前,一群人默不作聲,好似雕像一般。
剛要離開的老者面色變紅又變青,最后變白,回頭看了一眼宋巍,大叫一聲:“好,好!”還要張口放狠話,宋巍一擺手,說道:“把這位渾身散著臭味的老東西,送到他這個年紀應該待的地方去,不要打攪我。”
兩名忍者從地上跳起來,一人在老者的脖子上砍了一下,一人掏出一個黑袋子蒙上了他的頭,一人抬腳,一人抬手,飛快的走了出去,至于送到哪里,暫時沒人知道,不過三天后,有漁民在海邊發現了一具臭了的尸體,也不知是他不是他。
這下子,在場的所有拳師,弟子都站不住了,有個拳師站起來,干笑兩聲,拱手道:“這是博武會的事情,老羅,我先走一步,改日再找你喝茶。”又拱手敬了敬宋巍,小心的繞過了忍者,悄悄的離開了,有一人帶頭,像是乳燕歸巢,全部離開了,站在椅子上的羅維漢一臉怒氣的望著宋巍,手掌握在了椅柄上,紫檀木做成的扶手被他捏的咔咔作響。
一直侍奉在他左右的二弟子,望著全部離開的人群,面色焦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聲哭訴道:“師傅,我上個月剛成的婚,我媳婦
肚子里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我固然可以在這里陪您一起死,但是我實在舍不得我那未出生的孩子啊!”
“滾!都滾!我羅維漢打遍東南亞,未嘗一敗,三十歲不到,就已經是拳王,四十歲出頭,便已經在這寸土寸金的香港買下好大一處武館,什么風浪沒見過,滾,立刻滾!”羅維漢一掌將手下扶手擊斷。
眾弟子如蒙大赦,紛紛告辭離開,現在這里,除了眾多忍者,就只剩下三個人,宋巍,羅維漢與至今不肯走的韓七夜,宋巍見人走的差不多了,說道:“想必你見到這些忍者,也猜出了我是誰?本來我還想給你一個機會,讓你不要一頭扎進我們這灘渾水中,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只問你,匾額上寫到,以德服人,你又以何服人?”
“我用我的拳頭服人!你想必就是那位搶了大橋先生會長之位的陰謀小人吧?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正合適抓了你,讓大橋先生過目!”這位拳王突然扯碎了身上衣服,虬結的塊狀肌肉像是巖石一般鑲嵌在身體上。
宋巍說道:“大橋君既然稱我為陰謀小人,那他恐怕沒告訴你,我最擅長的不是詭計,是武力吧?”
“你會后悔的,看我三拳打死你!”拳王羅維漢一拳打來,蚯蚓般的青筋覆蓋在他的手臂上,咚的一拳,打在了宋巍的胸膛上,拳頭陷進宋巍的身體里,宋巍身體晃了晃,踏出一步,說道:“再來!”
羅維漢又是一拳打出,拳風如同刀子一般刮在宋巍臉上,“咚!”拳頭落下,宋巍像是沒事人一般,羅維漢臉色突變,但仍然出手打了一拳,三拳已過,宋巍喝道:“接了你三拳,你吃我三拳如何!”
宋巍的一只手臂驀然變粗變大,一拳打出,空氣發出獵獵風聲,像是破碎的鏡子一般,空間扭曲,羅維漢見到這一拳的聲勢,猛地向后跳出去,但終究是慢了一拍,腦后被宋巍的拳頭掃過,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削掉了他的半邊頭皮。
羅維漢頭皮發麻,這才知道自己惹了了不得的大麻煩,有心逃跑,可望了一眼守在門口的忍者,又下定決心與宋巍一戰,心中打氣道:“我羅維漢可是七屆拳王!”一個泰拳中的兇狠飛膝,踢向宋巍的腦袋,宋巍頭一歪,飛膝落在了地上,“咚!”青石板被砸碎,又跳起身子,一招跆拳道的后旋踢,踢向宋巍的脖子,宋巍退后一步,只聽羅維漢說道:“我為七屆拳王,你可知為何我開的武館為博武會,這是因為我幼時學泰拳,又學跆拳道,上了擂臺學巴西柔術,當了拳王又學蔡李佛,等到投靠了大橋先生,又學習日本劍道,別看你是個力大無窮的怪物,我照樣打翻你!”
羅維漢信心十足,拳法犀利,宋巍似乎落在了下風,“啪!”羅維漢砸過來的拳頭被宋巍擋住,羅維漢剛要抽拳,拳頭卻被宋巍握住,只見
宋巍身上肌肉翻滾,一陣蠕動聲響起來,半個呼吸不到,變作綠色巨人,說道:“你之所以沒有感到害怕,那是因為你沒有見到浩克的憤怒,你惹怒我了。”
宋巍一拳砸下,羅維漢臉色大變,根本躲閃不及,宋巍的拳頭落在了羅維漢的手臂上,“咔嚓!”手臂斷裂,像是被削斷了一般,沒有了半截,羅維漢跳了出去,捂住斷臂,臉上斗大的汗珠留下來,沒等他再次出手,宋巍的拳頭又落下來,“砰!”羅維漢胸口凹陷進去,他搖晃著身體,宋巍說道:“七屆拳王?”又是一腳飛出,踢在了他的脖子上,讓他橫空轉了一個圈,倒飛出去,只聽宋巍繼續說道:“泰拳!柔術!蔡李佛?”宋巍上前抓住他的頭發,將他提了起來,問道:“你就算是練了降龍十八掌又有什么用?”宋巍一拳打在了他的臉頰上,半邊臉被打沒,羅維漢倒在了地上,身體像是搖擺的鐘錘,左右搖晃抽搐,涓涓血液從他的嘴中冒出,一只眼睛睜得大大的,宋巍走上前去,一腳將他的腦殼踩爆。
宋巍剛轉身,只聽韓七夜叫道:“小心!”只見地面的青石板猛的裂開了,七八個持刀的忍者從地面跳出來,刀刀斬向宋巍的腦袋,宋巍此時已經結束了變身,聽到腦后風聲,并指向后一插,噗的一聲,戳進了一名忍者的脖子,又豎掌撐刀向前一劈,一掌劈碎了一名忍者的腦袋,剩余的忍者大叫道:“為了手合會!”他們是大橋樹人的手下,已經被洗腦了,宋巍一拳橫掃,紛紛將他們打翻,而此時宋巍的手下也趕到了,一刀一個,結果了他們。
博武會大堂內早已是血流成河,像是染了一層紅紗,一名忍者遞過了一套衣服,宋巍披在了身上,望著呆如木雞的韓七夜,宋巍遞過去一張名片,說道:“你的武館若是在香港開不下去了,便去日本吧,按名片上的地址聯系我,總有你吃飯的地方。”
宋巍一揮手,忍者再度消失,身體隱藏進了黑暗中,宋巍剛想走,又看到那塊以德服人的匾額,笑道:“以德服人?以拳服人才是,這匾額不要也罷!”雙腿一蹬,跳了起來,一腳飛踢,落在了匾額上,咔嚓一聲,裂成了幾塊碎木板,掉在了地上,宋巍裹了裹衣袖,看了看手表,說道:“時間尚早,我與大橋樹人的恩怨,今晚一并算清楚!”邁步離開這里,約莫有半刻鐘后,兩位穿軍裝的警察從博武會門前經過,看到了流到門外的血液,沖了進去,見到這血海般的一幕,一名新人警察,當即就吐了,他說道:“老王,剛才我們巡邏時見到一個人身上有疑似血液的斑點,你不讓我抓他,現在看來,他很有可能兇手!”
“閉嘴,李練,做警察想要活的久一點,有一句話一定記住,不要多管閑事,死了這么多人卻沒有一個人報警,這其中的厲害你自己想清楚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