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月樓,從一樓到三樓,桌子椅子排的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現(xiàn)在又塞進(jìn)了一堆人,真可謂是再多一個人,都不行了。
“誒呦,唐師傅!”
“誒呦,黃師傅!您來了,這邊坐。”兩位師傅拱拱手,這倆人關(guān)系不錯,唐師傅坐在了黃師傅身邊,喝了一口茶,向四周瞧了瞧,說道“聽說了嗎?拳王羅被一個外國鬼佬給打死了,那死的叫一個慘啊!腦漿子都出來了!”
“哪能不知道啊,你那都過時了,我這還有更勁爆的呢,上氣你知道吧?”黃師傅吐了一口煙。
“上氣?哪個啊?”唐師傅不解。
“就是老纏著潘會長學(xué)武功的那個人,會長讓他干嘛,他干嘛的傻子,這不,昨天他也去找鬼佬算賬。”黃師傅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
“怎么?他的腦漿也出來了?”唐師傅瞪大了眼。
“誒,這倒沒有,不過好像是半身不遂!”兩位師傅正說著呢,一臉陰沉的潘會長走進(jìn)來了,大堂內(nèi)霎時間寂靜無聲,原本爭執(zhí)的面紅耳赤的師傅們各個正襟危坐,黃師傅見潘會長從他身邊經(jīng)過時,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也不敢吱聲,大口吞了一杯茶,壓壓驚。
潘會長在主位坐下,茶也不喝,直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喝道:“鬼佬欺負(fù)我香港武林無人!”砰的一聲,一個掌印落在了桌子上,黃師傅吞了口唾沫,伸伸脖子,又縮縮腦袋,對一旁的唐師傅說道:“老潘這鐵砂掌可真厲害,一掌下去把這一寸厚的實(shí)木桌子給拍透了,上次爭會長輸給他,不冤,不冤!”這黃師傅嘴里說著不冤,可喝進(jìn)嘴里的茶怎么都是苦的呢。
“黃師傅,潘會長練的不是彈腿嗎?這手上功夫這么厲害,腿上功夫又得多厲害?”唐師傅是個老實(shí)人,干什么都實(shí)話實(shí)說,兩位師傅正嘟囔著呢。
一聽到潘會長大喝,一個肥豬般的人物跳了起來,喊道:“潘會長,鬼佬欺人太甚,依我看,一會等他來了,咱們也別跟這外國人講什么江湖規(guī)矩,一擁而上,你一拳我一腳,把他活活打死!給羅師傅報(bào)仇!”說這話的是被韓七夜踢飛的蔡館主,上次,他的面子算是丟光了,蔡館主心中對宋巍,韓七夜二人的恨,那真是巴不得剝了他們的皮,這才豁出去了,提出這么一個餿主意!
“我覺得蔡館主這提議好,那鬼佬不是眼高于頂,自恃武功高強(qiáng),咱們一個接一個,車輪戰(zhàn),在場五六十位師傅,就算他是鐵打的也得軟成泥,一會啊,我郭某人第一個上!”說這話的郭師傅與蔡館主是姻親,郭師傅不幫蔡館主,幫誰?
“算我一個,我也想看看這鬼佬練得是什么武功!”唐師傅站起身子,他是個武癡,一聽到有高手,早就忍不住了,坐在他旁邊的黃師傅使勁拉著他的衣服,給他遞眼色,讓他別摻合這灘渾水。
“好!有了唐師傅,這事就算是成了一半了!還有誰!還有誰,為武林除害!”郭師傅蔡館主不斷鼓噪眾人,他們打得什么注意,誰人不知道,也只有唐師傅這種實(shí)在人,才聽他們的話。
潘會
長的眉頭緊縮,昨天派上氣去送請?zhí)蠚庠缘搅怂挝∈种校藭L去要人,反而吃了個閉門羹,實(shí)在是讓潘會長摸不清這鬼佬的底細(xì),在香港,像上氣這種跟他學(xué)拳的年輕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潘會長平時是個忙人,自然沒時間多教導(dǎo)他們,也不覺得上氣是個人才,只把上氣這個小青年當(dāng)作是個打手,小弟,平時只需用一點(diǎn)心思籠絡(luò),便可讓他們死心塌地的為自己賣命,心中思索,宋巍不把上氣交出來,應(yīng)該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他卻萬萬沒想到,彼之糟粕,我之珍寶,宋巍覺得上氣是個人才,這才不交人。
師傅們又亂哄哄的吵在了一起,同行是冤家,有不少互相之間有仇,能讓他們各個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在椅子上,已經(jīng)算是潘會長有面子,潘會長剛想說兩句話,得月樓的門卻被推開了,這硬木大門發(fā)出吱嘎一聲輕響,一束陽光隨之灑進(jìn)來,師傅們抬頭望去,只覺得陽光刺眼,看不清切那人的長相,但宋巍那雄厚的聲音卻響了起來:“諸位師傅!”拱拱手,算是見過了!宋巍本來就不覺得心中有愧,作派自然不會低三下四,來這里,也只是看在上氣的面子上,但他這番做法卻讓這群師傅嘀咕起來,那肥豬蔡館主,最先忍不住,喝道:“狂妄!”一擼袖子,要動手,不過他隔著遠(yuǎn),而離得近的唐師傅卻先動手了:“在下唐三四,領(lǐng)教閣下高招!”唐師傅打斗經(jīng)驗(yàn)豐富,既然知道宋巍武功高強(qiáng),自然不會掉以輕心,嘴上報(bào)門,腳下竄動,一記鷹爪,捏向宋巍的喉嚨,一動手,便是殺招!
宋巍腳底不動,用腳一勾,一個凳子飛了起來,擋在了身前,砰的一聲,凳面被唐師傅一爪子給捏碎了,木屑亂飛,唐師傅剛要變招,宋巍一拳打出,從下自上,一拳打在了唐師傅的下巴上,“咚!”一聲悶響,唐師傅凌空轉(zhuǎn)了幾個圈,一下子摔在了桌子上,半晌沒爬起來,黃師傅與他關(guān)系不錯,跑過去,細(xì)細(xì)瞧瞧,扒開眼珠子,沒死,但昏了過去。
“這.....這....這鬼佬也太目中無人了吧!”此時蔡館主剛走了一半的路程,還沒靠近宋巍呢,前面的唐師傅就被打飛了,蔡館主那點(diǎn)小心思早就沒了,有心退回去,但這么多人看著呢,面子往哪擱。拼命的向郭師傅嘰咕眼,郭師傅耐不住,這才站起來,對身旁的一人說道:“林師傅,您剛才不是說跟我一起上嗎?走?”
“郭師傅,您可別亂說話,您剛才還說要第一個上呢,您倒是上啊!”那位被點(diǎn)名的林師傅背過身子,裝作不認(rèn)識他。
蔡館主,郭師傅還在躊躇,宋巍卻不耐煩了,手指一指蔡館主,說道:“我記得你,練白鶴的!正巧最近我對南拳很感興趣,來,走兩招!”向蔡館主走去,蔡館主想向后跑,沒等他抬腿,宋巍一腳踢在了他的后腦勺上,跌了他個狗吃屎,鉆進(jìn)了桌子底下,死活不出來。
看著走來的宋巍,郭師傅訕笑道:“鬧著玩,鬧著玩!”宋巍卻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郭師傅,請!”一記沖拳,打在了郭師傅的腹部,哇的一聲,姓郭的跪在了宋巍面前,一張口,早上吃的白粥,
咸菜一股腦的全吐出來了,見宋巍還要動手,郭師傅捂著嘴,說道:“別打,別打!這事我不管了!我這就走!就走!”連滾帶爬跑了出去。
見有人臨陣脫逃,知曉了宋巍厲害的拳師紛紛告辭,顧忌潘會長面子的人還說聲告辭,有些個與潘會長不對路的,直接冷笑著走了,不多時,一樓到三樓,走了個干凈,只留下門口的宋巍與坐在主位的潘會長兩個人,宋巍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道:“潘會長,這次我來是想向你要個人!”
潘會長手掌捏著茶杯,茶杯咔咔作響,用筷子夾起一個雞腿,咬了一口,說道:“史密斯先生好大的煞氣,也不知先生要什么人,只要我有的,都給你,好不好!”潘會長說話時咬的嘴里的骨頭一陣亂響,臉色鐵青,張口一吐,嗤的一聲,一塊雞骨頭一下子嵌進(jìn)了面前的桌子里。潘會長一腳踢翻了桌子,喝道:“你好大的膽子!別人怕你,我姓潘的可不怕!”潘會長從桌底下一抽,兩把鴛鴦刀落在了手中,刀刃亂顫,指著宋巍說道:“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你向我要人,我也向你要人,我問你,黎元老被你弄到了哪里去!”
宋巍面色不變,問道:“黎元老?死在我拳下的沒有這個人。”宋巍著實(shí)沒印象。
“敢做不敢當(dāng),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我告訴你,黎元老的門生遍布全港,想讓一個人不知不覺的消失,那可真是再容易不過了,識相的就趕快把黎元老交出來!”潘會長一臉獰色。
“我記起來了!”宋巍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倚老賣老的老家伙啊,好像是拿他去填海了,不過,我確實(shí)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下落,想來一定是死透了,尸體,你要嗎?”宋巍說這話時像是在聊家常,很是平靜,對面的潘會長卻突然喊了起來:“好膽!好膽!黎元老你都敢殺!”手臂亂抖,胸前的胡子一顫一顫,氣的不輕啊!
宋巍將手中茶杯放下,說道:“你問完了我,現(xiàn)在我該我問你了,你手下的上氣品行很是不錯,跟著你,算是埋沒了,不如,讓給我?”話雖然說的像是在與潘會長打商量,但口氣卻硬的很,只因?yàn)椋挝≡疽詾槟芙虒?dǎo)出上氣這種熱血少年的人,人品就算是太差,也不會壞到哪里去,但親眼見到這位動不動就吹胡子瞪眼,打官腔的潘會長,宋巍心中實(shí)在是失望的很。
“就是這個?”
“就是這個!”
“豎子,欺我太甚,拿命來!”潘會長刀刃一舞,抹向宋巍的脖子,潘會長口中的黎元老是何許人也,武術(shù)界的前輩,名譽(yù)整個香江!宋巍口中的上氣又是什么人,無名小卒一個,宋巍拿來與黎元老對比,在潘會長心中那就是大大的不敬!也無怪他會拼命!
宋巍肚子里也憋了一肚子氣,見潘會長動手,手臂一甩,手中茶杯橫橫的飛出去,砰的一聲,撞在了潘會長的胸膛上,熱水濺了他一臉,雙手在桌子上一撐,跳了起來,喝道:“我便先殺了你這個假仁假義的前輩,也好讓上氣死心塌地跟我!”拳刃相擊,兩人打在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