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源自從找陸九看過病之后。
只一個多月的功夫,他的類風濕性關節(jié)炎,就再也沒有發(fā)作過了。
不僅不疼了,那些變形的關節(jié),也在慢慢恢復。
正是因為這樣的親身經歷,讓馮源對中醫(yī)越發(fā)好奇。
以至于每天下班之后,他都會在家研究中醫(yī)。
只是學了大半輩子的西醫(yī),在轉中醫(yī)之后,對中醫(yī)的很多理論,他都理解的非常痛苦。
很顯然,當眼見為實的醫(yī)學,碰上了概念抽象的醫(yī)學,這種邏輯上的對立是很難走出來的。
就像一個人一直都在研究微觀世界,你突然讓他跳到宏觀視角去觀察世界的時候,那步子跨得太大了,容易扯著蛋。
不過好歹也是個華夏人,古文雖然沒系統(tǒng)學過,但多看幾遍也能理解一些意思。
馮源對于中醫(yī)的陰陽五行,經絡穴位,還有中草藥的性味歸經,做了一些簡單的涉獵之后,他也逐漸明白中醫(yī)為什么能治病了。
中醫(yī)在看病的時候,視角完全不在病癥上,也就是說,一個患者不管表現(xiàn)出幾個,還是幾十個病癥,對中醫(yī)而言都無所謂,他只需要對患者整體進行一個判斷,然后找出最重要的幾個癥狀所對應的臟腑情況,接著再用藥物去調理臟腑平衡,那么病癥便會自解。
白塞氏病對于他們而言,之所以是慢性絕癥。
就是因為病癥實在是太多了,而現(xiàn)階段的藥物基本沒有一種是對應白塞氏病所有癥狀的。
再加上這些藥物都有副作用,那么當此類患者吃下這些藥物之后,它能控制幾種癥狀,也能制造出新的癥狀出來,這無疑是拆東墻補西墻,甚至于到了最后越補越糟糕。
“您認識的中醫(yī),能治這個病?”徐瑯問。
馮源搖頭,“我只是給你一個建議,治不治得好,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的類風濕性關節(jié)炎,就是找他治的,雖然還沒有徹底康復,但至少現(xiàn)在已經不疼了。”
“而且眼下馬上就要過年了,你至少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無法離開江漢,這段時間你媽媽肯定要被這個病折磨的非常痛苦,與其等到過完年再去省里找大醫(yī)院,倒不如就在這幾天試試中醫(yī)。”
“不管結果如何,至少多個機會,你說呢?”
徐瑯點頭,“馮主任,我聽你的。”
馮源道,“那行,我回頭把地址發(fā)給你,你直接過去就行。”
徐瑯追問,“我要報您的名字嗎?”
馮源笑道,“用不著,只要你去求他,他就一定會治。”
……
下午。
陸氏醫(yī)館。
還有三天就到除夕夜了。
醫(yī)館來的患者也越發(fā)少了。
陸九難得一天只需要看十幾個患者。
在這之前,巔峰時期他一天看了五六十個。
比起那時候,現(xiàn)在的陸九就清閑了不少。
這不,他還有閑工夫一邊擼貓,一邊看逛論壇了。
自從醫(yī)館火爆之后,他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論壇上。
不過等他繼續(xù)點開那些帖子之后,卻是發(fā)現(xiàn)有一個跟他相關的熱帖至今仍在論壇的首頁掛著。
帖子的內容好像是一個人在看了陸九說的猝死前的四種預兆,就去醫(yī)院里做了個檢查,然后真查出來心血管有問題。
甚至還附上了醫(yī)院的檢查報告。
帖子下面的回復一開始還很正常,可十幾樓之后,又有網友反饋自己去醫(yī)院做檢查,也查出來心臟方面的疾病后,這下便引來了一大波圍觀。
接著,有人就發(fā)現(xiàn),網文寫手論壇上,也有類似的帖子出現(xiàn),而且那個帖子下面,很多網友都紛紛將自己的檢查結果貼了出來,除了極個別沒啥毛病,還有一些看熱鬧的網友,剩下的網友至少有四五十個,都確診了心臟方面的疾病。
于是乎,網友就將寫手論壇上的內容,截圖發(fā)到了中醫(yī)之家這邊的帖子里。 就這樣,網站上就又開始討論起陸九所說的猝死前的四種預兆到底是真是假。
有人說陸九就算是民科,但也算是做了點貢獻,至少讓那么多人都跑去醫(yī)院做了檢查,提前干預提前注意,多少還算是有點用。
也有人說民科就是民科,誤導人就是不對,互聯(lián)網上那些靠正能量來編段子,每天拍孩子給父母洗腳,貧困家庭出身考上大學給父母下跪的博主就是例子。
陸九看了半天,倒是沒有關注這些罵戰(zhàn)。
只是來回看著那些貼出檢查報告,確診了疾病的網友回復。
盡管他也知道,能夠契合四種預兆的患者,本身就已經不單單是心臟出問題了,一味地去治心臟其實是不太能治好的。
但這些網友又沒有求他,他肯定不會上趕著給人出主意,而且,這些網友能自己意識到身體出了問題,需要改變現(xiàn)在不良的生活習慣,那對于病情的恢復,也是很有幫助的。
這也算是陸九變相的幫忙吧。
關掉論壇,趁著還沒有患者上門,陸九也開始看起了醫(yī)書。
不過就在他剛拿起書本時,嘎吱一聲,醫(yī)館的大門被推開,一陣不是特別寒涼的冷風吹了進來。
“請問,是陸醫(yī)生嗎?”徐瑯問。
陸九看著進來的三人,立刻起身笑道,“我是,這邊坐吧。”
徐瑯和他老婆便將丈母娘扶到了陸九面前。
陸九只一眼,就看出這位大媽脾胃有問題。
因為鼻頭的氣色有點不對勁。
“大媽什么情況,哪不舒服?”陸九問。
徐瑯道,“醫(yī)生說我媽是白塞氏病,很罕見,我也不太懂這個。”
白塞氏病?
呃……
陸九壓根沒聽過。
畢竟他學的是中醫(yī),西醫(yī)的一些東西雖然也有涉獵,但肯定不會特別全面。
再加上西醫(yī)的病名實在是太多了,有些病還專門以英文人名來命名,西醫(yī)都不一定能記得全,更何況是他。
“行吧,那就先把脈。”陸九道。
既然說不清楚,那就索性聽五臟怎么講。
在示意大媽伸出雙手后,陸九便兩手叩在了她的手腕處。
當脈象跳動之時,陸九的腦海中也隨之響起了五臟的聲音……
“好熱啊,肝木,快給我降降溫。”脾土道。
“怎么每天一到下午你就喊熱?不是已經幫你清過了嗎?”肝木道。
“不行啊,沒清干凈,這個熱還帶著濕,你清的那點根本不夠。”脾土道。
“那你找腎水吧,讓它幫你,我為了清你那點熱,功能都有點受損了。”肝木道。
“我這里堵著了,幫不了,找心火。”腎水道。
“一天天的,推推推,合著出了問題,就只有我能解決?那要你們有什么用?”心火道。
“別生氣啊心火,它們也確實幫不上忙。”脾土道。
“我就能幫上?你以為你沒喊的時候,我就沒幫?你那些濕熱把路都給堵著了,還有你管的兩條經絡,什么情況你自己不清楚嗎?”心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