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獸拉著乘載貴族的車廂,撥開翻騰的雲,奔馳,嘶叫,尾一掃,速度加快。很多貴族獲邀,上空聚滿了格調獨特的車廂,像有千百花火盛烈,綻放夜幕中。
夜空涌動著一股窒迫的氣流,魔王和雅拉趕往城堡,被無數猛衝的飛獸堵塞了前路。雅拉掃視紛紛起行往城堡的貴族,“王,宴會不是明天?”
想到元老的狡猾,魔王不甚在意地挑高眉目,脣角冷冷地揚起,“元老知曉本王收到傳話後會馬上掠到城堡奪人回來,故此提早了宴會,使本王形式上出席了。”
黑沉沉的雲朵低低壓下來,是城堡一堵暗色頂蓋,有幾顆低微的零星點綴。
雍容華貴的服裝隨處可見,貴族握上酒杯,咀嚼酒水,妖豔地笑著。
身披黑斗篷的魔王使人認不出身份,高挺的身材和沈魅的氣韻依舊惹人注目。沒穿斗篷、一身素衣的雅拉沒留意自四處投來的視線,跟上凜冽肅殺的步伐,低道:“王,接著怎麼做。”
即使進入了城堡的大廳,城堡的面積極大,房室數百,而且多條走廊交叉互通,要找一個人並不容易,更何況,有元老的悉心安排,袛子楓不會被輕易尋得。
場內混雜了裝飾的毒花所揚溢的濃郁的媚惑氣息,是魔界宴會裡常見的。貴族著迷地起舞,狂熱地摟抱,醉眼一片,喧騰漸起,熾熱的呼吸融入空氣。
雅拉顯然不自在地擰住眉頭,只覺得收入眼底的是一片騷亂。
“這只是開始。”魔王深邃的眼眸顧盼四下,冷冰冰的說了一句。
“到底該怎麼找到楓。”雅拉不習慣吸入的空氣裡混和迷走神經的雜質,但絲毫沒獨自離開的打算。
魔王沒有回答,用行動告訴雅拉。
幾步走近高柱下駐守宴會的元老部下,那人心裡疑惑但不動聲息地猜想身穿黑斗篷的會是什麼人,而魔王全然不給他反應過來的機會,大手掐住他的脖頸,身影悄然籠罩了陷入驚慌的部下,並沒有引來旁人迷亂樂舞的關注。
冷峻的眼神,曼珠莎華般的血眸,魔王震懾了面前的部下,“帶本王見元老。”
部下臉色發青,驚駭得雙腳有些抖慄,眼睜睜地望住狂傲的俊容,突然找不到自己的嗓音,一聲也噤不出。滿目戾氣的魔王浮上了幾抹毛躁,大手使力,脖頸斷裂,部下的眼裡空洞無魂,身體僵硬地倒下。
看著事情發生的雅拉臉色一變,與魔王無動於衷的側臉相反。魔王的黑手套印上了血花,成了妖豔的黑紅色,冷眼瞥見幾個精銳的部下匆忙圍上來,佩劍直指精健的胸膛,脣邊驟然蕩起很大的笑意,鄙夷,似是看見渺小的沙塵掙扎著狂風骨碌地滾過。
部下竭力握緊佩劍,可是持劍的胳臂循著本能顫巍巍地抖動,喉嚨同樣被塞堵一般擠不出一言半語。
雅拉似乎看透魔王被什麼擾了心神,姿態舉止竟是黑暗的化身,鎮定道:“王,目的只是奪回楓。”
戴著黑手套的大手摸上指過來的劍峰,微微使力就折斷了,有清脆的啪啦。魔王的話語如鋪砌了冷霜,令人寒顫,“本王改變了主意,毀掉整個城堡,自然尋得子楓。”
雅拉忽然有些激動,“貴族下人都會有性命危險。”
“隨便。”魔王沈道,沒多看錶情僵硬的元老部下,臉上閃過戾狠狠的寒光,擡手,欲劈毀這個燈火通亮的大廳。
呵呵的笑聲蕩了蕩,魔王收住了舉動,幽深地凝望兩個邁著緩步的元老。
同時,場內的貴族稍稍靜下,敬畏而迷醉的目光落到元老和黑斗篷的人。
元老摸著鬍鬚,聲韻悠揚,“魔王陛下駕臨,本尊榮幸。”話雖是這麼說著,臉上卻沒有一點由衷的悅意。
看到元老,紅眸的焰色更烈,“本王要的人在哪裡。”
元老擺手,部下拖了十多個綁起來的奴僕出來,衣裝暴露且誘惑。看到魔王冷峻的眼神席上呼嘯的慾望,元老如意道﹕“本尊特意爲王挑了些玩物,好讓王在盛宴裡盡興。”
吾王,這就是你最後的風流,最後的快活。
部下把奴僕送到魔王的面前,魔王鑑賞了會,使退了雅拉,沒推開乖巧的奴僕,展臂環住了人,冷笑道﹕“元老的人,本王不折騰到死不合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