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女鬼脖子上的那枚紋身我總是覺得在哪里見過,可仔細一想,又想不起來。
如此,風平浪靜的過了半個月,過兩天就是中秋了,先前和我姥打了招呼說中秋回老家過,她象征性的挽留了一下,拗不過我只能給我訂了兩張機票。
今天是周末,和夏桐桐約好了要去出去走一走。
西大還有一個新校區在市底下一個縣城里,我們學醫的和那些藝術類的學生住在老校區里,也是因為老舊,所以事情也不少。
外面漸漸變得有些荒涼,黃土堆一茬一茬接著,不見半點綠色,夏桐桐靠在窗上睡得正歡,我推了一推她:“到了。”
“啊,哦。”她起身,順勢抹掉嘴邊的口水印子。
過了一小會兒,看見了一塊大石碑靠在門口,刻著西陵大學幾個大字,蒼勁有力,現在還早,周圍的店鋪都還沒有開門。
我們兩個下了車,在校園里瞎逛。
“我們等會兒到附近村子看看去,讓你領略一下西北的風情。”夏桐桐朝我擠擠眼,湊近了說:“我來過這邊幾次,附近有一個陵墓,沒挖過。”
“嗯?”
她說:“嗯,目前還沒有人知道,學校后面有一座山,叫青龍山,我爬過幾次,上去露營了兩次,都碰見了一個女人。”
“女人,什么樣的女人?”我有些好奇。
夏桐桐在自己身上比劃:“就是那種穿著……呃,我也不大知道是哪一個朝代的衣服,好像是宋代……宋代好像是,穿著那個年代的服裝,我感覺那邊是有個墓穴,那個女人衣服看起來挺華貴的樣子……”
“想去盜墓?”我失笑。
夏桐桐反問:“你不想去?”
“去,當然去。”
夏桐桐對附近都比我熟悉,所以這次是我跟著她走,所謂的青龍山其實和其他的黃土坡沒有太多的區別,山上稀稀疏疏的長了一些青草,一條公路從山底下修到山頂。
“都修路了那座墓都沒有被發現,這也太不靠譜了吧。”我嘟囔了一句,夏桐桐一本正經的說:“房子都住人了底下都能挖出來大墓,你這話有毛病啊。”
好吧,我閉嘴,我不說話。
到了山頂往底下看,附近的荒涼和學校一起盡收眼底,周圍也有幾個上山的學生,拿著自拍桿在拍照。
“后山,不過沒路。”夏桐桐問,“你介意么?”
“無所謂。”
“行,那走吧,后山也是光禿禿的,啥也沒有,不過山底下好像住了幾戶人家,種了蘋果樹和棗樹。”夏桐桐在前頭帶路,我問她:“蹲點很久了啊,連種了什么樹都知道。”
“哈哈哈。”她干笑。
兩個人踩著土坡下去,一個擔著兩個籮筐的大叔在上頭喊:“兩個女娃子你們上哪去,下面去不得,天黑了要出事。”
“大叔,我們馬上就上來,剛和同學放風箏,沒想線斷了栽底下了。”夏桐桐回了一嗓子,“謝謝叔關心了,把東西拿上來就回。”
大叔似乎是信了,“行吧,你們兩個小姑娘小心點,這地方……唉,注意安全。”
“這地方咋了?”我不解,夏桐桐說:“荒山野地的還能出什么事情,之前學校在建樓,公寓樓大門沒做好,女生半夜上廁所……被那啥了。”
她沒往地下說,我大概明白了。
事不關己所以沒覺得多痛,只是很惋惜,一個大好的女生就這樣給毀了。
下到坡底下的時候鞋子進了沙子,兩個人磨蹭了好一陣才能繼續走,夏桐桐叉著腰吹頭發,氣鼓鼓的:“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的確,住在這邊的人那么久都沒有發現,怎么可能會讓我們兩個來一次就發現了呢,不過夏桐桐說在這里數次看見了一個宋代女鬼,那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宋代到現在也有一千多了,一年多年的魂魄……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夏桐桐十分警惕的看我:“你干嘛笑得那么猥瑣,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沒事。”我捏了一下嘴角,緩了緩。
“芊芊,真的沒辦法找到?”夏桐桐顯然有些失望,她只能確定這底下有個墓,但不知道具體的位置在哪,就像隔靴搔癢,空著急。
我抬頭往天上看,說:“我盡力吧。”
從兜里摸出來小羅盤對著太陽,夏桐桐好奇的湊上前:“這是什么,羅盤,那么小啊,真精致……唉芊芊你還會看風水啊。”
“……”
我轉身,羅盤上的指針也很快的在轉,根本就分不出來具體的方位,夏桐桐跟在身后喋喋不休:“為什么轉那么快,是不是周圍都是鬼……”
“安靜。”我瞥了她一眼,夏桐桐吐了吐舌頭:“知道了。”
指針飛快旋轉,我輕輕咬破下唇,食指抹過唇畔帶血往羅盤上一拂,原本飛速轉動的指針瞬間停在一個方向。
“乾卦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帝王之象。”我抬頭往天上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隱約能瞧見幾顆星星很淡的痕跡。
“嘿,芊芊,你念叨啥呢,說個不停又聽不清什么?”夏桐桐搖我胳膊,我搖搖頭:“走吧,前面看一看。”
走了一會兒,我回頭往身后看,青龍山臥在這荒野之上竟然隱隱有些壯闊,心中一動,我拉了夏桐桐疾步往前走,她嚷著:“誒誒,白芊芊,你干嘛……”
“走,去龍頭。”
當我們兩個人走了大半個小時,站在一個小土包前時,夏桐桐開始嘲笑:“這就是你說的龍頭,嗯,真是出乎老子的意料之外,長了幾根雜草……”
“你不覺得人家姑娘不遠幾里到你露營的帳篷外晃蕩就是一種緣分么。”我亦是挑眉,心咚咚往嗓子眼撞,
“白芊芊,你沒發現你自己笑得很詭異么?”
我沒理她,手中的羅盤指的的的確確就是這個方向,西陵城自古以來就是都城,帝王將相多不勝數,不知道這一個陵墓會是哪一個的。
“現在有一個問題……咱,怎么進去?”夏桐桐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了。
我扭頭看她,眼底帶笑,一字一頓的說:“自然是,借你的東風。”